第27章 第二十七章(2 / 2)

你比時光更甜 橙墨沫 11272 字 6個月前

路人和粉絲吵了起來。

徐安瀾隻粗略掃了幾條罵戰的評論,再抬頭時,T台上的沈晞映入眼簾。

陸珺的三個女兒光從長相來說,徐安瀾最像她,沈晞次之,最後才是陸蓁蓁。

沈晞戴著璀璨的皇冠,邁著步伐,一步步朝鏡頭走來。漂亮、從容、自信,跟那天撞上徐安瀾時,緊張道歉的小姑娘截然不同。

她想,沈晞應該是認識自己的,就像她也知道陸蓁蓁和沈晞一樣。

隔著屏幕,徐安瀾是第一次看沈晞走秀,但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看著鏡頭裡的沈晞,她的心境竟是平和的。

【洛婭:沈晞也好看!】

徐安瀾笑,打字:你女神的親侄女。

【洛婭:!!!!!!!!!!!!】

就像是洛婭的感歎號,大家此刻都知道了陸蓁蓁是沈茴的侄女,反倒沒人知道這位T台上名叫“Belle 沈”的新西蘭籍模特才是沈茴的親侄女。

與陸蓁蓁不一樣,她從不營銷,隻是默默發著光。

徐安瀾想起了Cici,不知道她走秀時是否也如沈晞這麼氣場強大。

她給Cici發了消息,她沒有回,大約是睡了。

徐安瀾陪著妮妮看完了整場秀,晚上,翻來覆去突然睡不著,她披上外套離開房間,沒想到時嶼也在走廊。

他在打電話,神情嚴肅。

徐安瀾猶豫一瞬,她繞過他去另一邊,仰頭看去,璀璨星光,是在上海看不到的星空。她索性拿了個軟墊鋪在木製地板,席地而坐。

村長家裡的小黃狗邁著小短腿跑過來,一下就趴在她腿邊,半個狗腦袋蹭在她膝頭,她就摸摸它的狗頭。

“練功?”時嶼打完電話過來,站在她後頭。

徐安瀾托腮看天空:“吸收日月之精華。”

時嶼盯著她的軟墊略嫌棄,想了想,他還是有樣學樣,軟墊拖到她邊上,“成精了?”

徐安瀾仍托著腮,她扭過頭好整以暇看他,從他的軟墊到他盤腿坐的姿勢,再到他的臉,她總覺得脫下西裝,來了井村的時總變了很多。

“您也是?”她反問。

時嶼笑,他雙臂撐地,整個人往後仰。他白天處理井村的事情,晚上一直打電話聽上海高層的工作彙報,難得有放鬆的時候。

“嗯。”他認認真真回她的玩笑。

井村的夜晚很靜,走廊上隻有一盞木燈,應和著漫天星空,彆有味道。

再煩躁的心也不由靜了下來。

“親和力不錯,女孩跟狗都喜歡你。”時嶼看著徐安瀾腿邊舒舒服服的狗子。

她瞟了一眼:“跟您比起來,確實更勝一籌。”

時嶼:“……”

這話說的他都沒法接,他隻好轉移話題,“家裡也養過狗?”

徐安瀾想起小薩:“沒有,舅舅家養過一隻薩摩耶。”她開玩笑,“說起來,還因為它認識了一個小哥哥。”

她上下掃掃時嶼:“是個溫柔的小哥哥,會哄人,也會哄狗。”

被認定為不會哄人,更不會哄狗的時嶼:“……”

他也挺會的,還撿到過一人一狗,那小女孩跟她一樣愛哭。

“徐安瀾。”

“嗯。”

時嶼又笑了一下,徐安瀾不解,看他。

“你以前演得不累?”他問。

徐安瀾愣了愣。

他說的是他們婚約還在時,她天天死纏爛打跟著他,時不時還要哭一哭。

她也覺得好笑:“累啊。”還要穿那辣眼睛的淑女裝,彆彆扭扭,“你呢?”

時嶼回憶:“愁人。”

兩個人對視一眼,笑了。

能不愁人嗎?她黏上來,他不能打不能罵;她跳到他懷裡,他又不能扔,扔了會哭;話也不能說重,說重了她還是會哭。

隻能釋放冷氣,嚇退她。

“結果。”時嶼坐正,“你還是纏上來。”

他故意對她板起臉,她當看不見。當時他還想,這姑娘怎麼能這麼不會看人眼色,怎麼就這麼沒點自我的盲目喜歡他呢?

誰知道原來人家壓根就是在演戲。

時嶼輕歎。

晚風習習,燈火星光,無端顯出了幾分旖旎的氣息。

“現在總是真的徐安瀾了吧?”他沒頭沒腦的一句。

徐安瀾反應了一下,開玩笑:“假的。”

兩個人一瞬的靜默,她盤著腿挪了位置正對他,“方汲的案子你打算怎麼處理?”

她開門見山,不帶一絲試探,時嶼也轉過去,兩個人麵對麵。

“明天我會去公司一趟。”他看她,“一起?”

徐安瀾思索:“也行。”

“方汲呢?”她又問,“他去不去?”

時嶼點點頭。

徐安瀾“嗯”了一句,低頭,她又不說話了。

小姑娘晚上沒有紮頭發,長發披散,少了爭鋒對峙的棱角。

時嶼麵色柔了下來:“你為什麼接方汲的案子?”

白天,她問他為什麼扶持井村種茶,現在輪到他問。

徐安瀾抱臂:“實話?”

“實話。”

“那您可要生氣咯。”

“願聞其詳。”

徐安瀾思考怎麼說:“我在加州的同事對我說,以你們衡豫在國內的影響力,接下這個案子對我來說是最快打開我身為歸國律師知名度的方式。”

時嶼:“……”

他意外,她卻坦然迎上他的打量,她眼底坦坦蕩蕩。

時嶼笑了一下:“拿衡豫當跳板?那這案子你不該這麼走。”

也不該跟他回井村。

她之前還口口聲聲指責他打著扶貧的名義壓榨勞動力。

徐安瀾聳聳肩:“可能……我心軟唄。”

時嶼提醒:“你這麼‘好心’,不適合做律師。”

她捋了捋被風吹亂了的劉海:“那又怎麼樣?”她眼神裡透著些許倨傲,“在有限的範圍內伸張正義,不好嗎?”

夜空浩渺,繁星璀璨,許是星星太多太亮,她的眼睛裡盛著星光,亮晶晶的。

不知道該說她天真,還是傻,

時嶼想起爺爺說過徐安瀾在加州為了勤工儉學的女留學生四處奔走,確實是她能乾出來的。

“安瀾。”他又叫她。

徐安瀾看他,示意自己在聽。

“生意就是生意。”他語氣平緩,“我是個生意人,如果看不到預期收益,我隻能站在生意的角度。”

這話很是冷血,如果是過去,徐安瀾還會鄙視,再懟上兩句,但現在麼……

她主動伸手:“時總,我也站在我當事人的角度,明天公司見。”

時嶼握上,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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