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瀾正色:“暫時還不用,我已經有辦法了。”
趙思詠懷疑:“說來聽聽?”她習慣了做妹妹們的主心骨,叮囑,“有事一定要告訴我。”
“一定一定,等我確認好再告訴你。”
門鈴響了,她知道是何言紳,“安瀾,你等我一下。”
趙思詠把手機放在臥室,並不想妹妹知道他的存在。
她開門:“我現在有點事。”
何言紳笑容微滯:“很急?”
“嗯,很急。”
“那我等你。”
趙思詠拒絕:“不是很方便,等會兒我去你房間找你。”
何言紳點點頭:“好。”
沒有讓她為難,他先轉身。身後關門聲,他唇邊的笑散得一乾二淨。
趙思詠回臥室,繼續說:“時嶼那我也幫你留意著。”
徐安瀾道謝:“姐,到時候確定回國時間我就告訴你。”
“行。”最後,她再次叮囑,“有事彆自己扛著,我的手機為你24小時待命。”
徐安瀾連叫幾聲“姐”,順便撒了通嬌,“那當然!”
趙思詠又問了她生活上的事,掛斷電話。
她看著自動鎖屏的手機沉默半晌,找出何言紳的微信,她點開,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有點煩。
但煩人的事情趙思詠從不會多想,她去找何言紳。
兩個人按照原計劃出去玩,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在三亞,趙思詠跟何言紳一直一塊玩著,她沒想過未來,更沒有去想什麼時候結束,但她沒料到要她思考的時間會來得這麼快。
那天她在房間,門鈴被人摁響,她以為是何言紳,直接開門,“不是沒有到……”
門外站著個中年女人,妝容精致。
趙思詠不好的感覺。
見到她,她露出笑,溫和的,但眼神裡藏不住的高高在上。
“我是何言紳的母親。”她說。
趙思詠也擠出笑:“您好。”
何媽媽審視的目光:“方便我進去?”
趙思詠讓路:“您請。”她問,“您要溫水還是茶?”
“都不用。”
“好。”
何媽媽坐在沙發,她不動聲色掃了房間一圈,沒有男人的痕跡,都是趙思詠的東西。
她開門見山:“要多少?”
趙思詠沒有坐,她麵色沉了下來。
何媽媽並不在意:“五百萬夠不夠?”她邊說邊從包裡拿出支票。
趙思詠冷笑,真是好大方呢。
“不夠?”何媽媽看她這樣倒是意外,“秦小姐,做人不能貪得無厭。”
趙思詠依舊不說話,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被甩支票。
何媽媽將支票擱到茶幾:“我的兒媳必須是名門淑女,不會是酒吧裡不三不四的女人。”她稍一停頓,看趙思詠的神色,“言紳因為你在酒吧跟小超爭風吃醋,丟人。”
趙思詠聽明白了,她拿起支票,手指輕輕一彈,笑容明媚,“您挺大方。”
何媽媽輕嗤:“拿著它走人,夠你過下半輩子。”
趙思詠挑眉,將支票撕成兩半。
“你!”
趙思詠看著手裡失效的支票,放回茶幾。
何媽媽冷靜下來:“你是鐵了心要纏著言紳?”她眼裡流露出幾分不可思議,“我們何家的兒媳你恐怕還摸不到邊。”
“願聞其詳。”趙思詠問,全程保持微笑。
何媽媽看她,說了很多。
總結起來一句話:名門淑女,顧家。
換言之,要進入何家啊,必須放棄自己的事業,一生都圍著她兒子打轉。
真是個好母親呀。
何言紳即將麵臨的情景,二選一麼。
趙思詠覺得狗血又無語。
如果是彆人,她早在支票上加個零再甩回去,可麵前這位是他的母親,而她的驕傲不會允許自己成為被選擇的一方。
趙思詠竟然……有些難過。
何媽媽的誅心手段不止於此:“言紳大概沒有告訴你吧,家裡早就為他選好了結婚對象。他們青梅竹馬,門當戶對,他也是喜歡的。”
又是青梅竹馬。
趙思詠維持著表麵的平靜,聽她說:“佳慧跟我一塊來的三亞,這會兒言紳應該帶著她在酒店辦入住。”
何媽媽笑,貴婦風範十足,“她跟言紳每次來都是住那裡。”
這是說趙思詠頂多算是金屋藏嬌,或許都談不上。
“秦小姐,有興趣去看看嗎?”
趙思詠為什麼要去看看?
可她的雙腳仿佛不是自己的了,離她住的地方不過五分鐘車程的酒店,她一步步跟著過去,果然,酒店大堂,何言紳領著一個女孩,兩個人正說著什麼。他嘴角含笑,眼神也是溫暖的,不似平日裡的漫不經心,是真正的溫柔。
他也總這麼看著她,但大概又是不一樣的。
何媽媽繼續:“你覺得比起佳慧,你能贏?”
莊佳慧其實是她侄女,可是不妨礙她這麼借著來逼退這個女人。
趙思詠站在大堂一角,遠遠看著那兩個人。
青梅竹馬,真諷刺,沒想到有一天,曾被渣男“背叛”的她也成為了自己最討厭的那一類人。
駐足許久,趙思詠轉身就走,走得決絕,不帶留戀。
幸好,她從沒打算開始。
此後,趙思詠不知道的是,何言紳拿著“秦晚”的名字幾乎找遍了整個三亞,最後,他終於找到關於“秦晚”的隻言片語,卻是她已婚的消息。
三年前,她早已有了丈夫。
何言紳不信,輾轉找到秦晚北京的家,直到看到樓下她跟丈夫手牽著手才明白過來。
原來,他一見鐘情的姑娘叫趙思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