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也想四分五裂?”
季糖不知何時也出現在刀疤男身邊。
更令刀疤男恐懼的是,他站在斷手少年的旁邊,少年對季糖一臉溫柔,他們是一夥的!
季糖漫不經心地笑道:“大哥,我都跟你說了,你後麵有人啊。你怎麼不聽?”
“啊——”
刀疤男猙獰著麵目,發出駭人的尖叫。
但他沒來得及叫完,突然感到脖間傳來一陣劇痛。
他看見眼前出現許多冰冷的透明絲線,這絲線很細很鋒利,足夠將一個人的肢體給完整地切下。
有點類似小提琴的琴弦。
琴弦……
他看著這些絲線一點點地向自己身體逼近,隻要再往前一點點,他整個人就能如校服少年所說的,整整齊齊地四分五裂。
他究竟遇到了什麼人?!
怎麼會這樣?!!
刀疤男飛快地理清自己的思緒。
——他所要殺害的少年季糖,他之前調查過對方的資料。
是他的大哥賀知夜的粉絲,想要讓賀知夜的名聲和人氣重新回來。
父母雙亡,人脈簡單,心思單純。獨自的屋子連一把過分鋒利的刀都沒有。
但……
刀疤臉望著眼前笑眯眯的季糖,寒意籠蓋全身。他慢慢地跪趴在地麵,顫抖著聲線,狼狽地乞求道:“你能不能放我走,我給你多少錢都可以……算我求求你了。”
季糖沒理他,而是陰冷著神情,呼喚其中一個厲鬼出來:“賀知夜。出來吧。”
“賀、賀知夜……?!”
刀疤臉瞳孔驟縮,聲音顫抖。他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黑氣驟然冒出,凝聚成一名眼睛被黑布蒙住的青年。
即便賀知夜已經成了這樣,刀疤臉還是第一眼認出這是誰。他的精神徹底地崩潰,他驚聲叫道:“大、大哥?”
——不是已經死了嗎?
“賀知夜,你報仇的時間到了。”季糖冷聲道,他咬緊牙關,攥緊雙拳,後退一步。
既然賀知夜成為他的人,他就要陪著賀知夜走完報仇的最後一程。
刀疤臉跪在地麵,身邊儘是密密麻麻的絲線,整個人動彈不得。他隻看見一陣黑影閃過,後腦傳來一陣劇疼,他的頭猛地被按在地麵,狠狠地磕碰起來。
直到他的頭被撞得滿頭鮮血,才被人提著頭發抬起。
鮮血從順著他的額門上流下,染濕他的白發,彙聚在深深凹下去的眼窩,宛若從眼睛中流出來的血。
他極力地睜大眼睛,想要看出究竟是誰在打自己。可他未來得及看清,眼睛感到一陣巨疼,像被刀片深深地捅入一般,疼痛錐心刺骨。鮮血瞬間從眼眶中流出。
他軟塌塌地倒在地麵。
賀知夜看見季糖的示意,強忍住內心的憤怒,停住了手。
季糖走到他身邊蹲下。
他伸出手,扯起刀疤男花白的頭發,抬起對方的頭,強迫對方看著自己。
他冷聲道:“你老了啊。可賀知夜還是這麼年輕。”
刀疤男的嘴唇蠕動幾下,想要說些什麼,但卻被一口鮮血給取代。
季糖揚起唇角,一向溫和的眼眸閃爍著冰冷的光。
“你當時,為什麼要殺死賀知夜?”
“……”刀疤男驚恐地望著季糖清秀的麵龐,像在注視著什麼恐怖的怪物。仿佛下一秒他不會回答,他就會被殺死。他極力地張大嘴,吐出一行字。
“家產。”
刀疤男是賀家私生子。
如果身為家族唯一繼承人的賀知夜死去,刀疤男則會成為繼承人,繼承巨額家族財產。
季糖早就料到有這樣的結果,他攥緊對方鮮血淋漓的頭發,望著對方驚恐到極致的神情:“電影會展廳裡的火,也是你放的嗎?”
他記得會展廳裡的模樣。這麼大的一個公共場合,不可能會毫無預兆地燃起大火。
“……”
刀疤男用鮮血模糊的眼睛,盯著季糖身後的三名厲鬼,張大嘴巴,驚恐地回答道:“是。”
他怕賀知夜死得不徹底,又將會展廳裡的電線給點燃。哪怕這舉動會傷害到其他人。
“那場大火,除了賀知夜死掉外,還有很多受害者死在裡麵。”
季糖冷聲說道,猛地一鬆手,刀疤男整個人癱軟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他找到自己的背包,掏出手機,趁著手機還有信號,撥通了附近警察局的電話。
少年站在陰暗中,麵龐顯出一種冰白色,襯得他溫和的五官很是冰冷。
“您好。”
“我抓到了一名大型縱火嫌疑犯。殺過人,持有非法管製刀具。對,而且他現在對我殺人未遂。”
“順便麻煩請徹查一下z市的賀家族,我懷疑這個家族的手腳不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