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123.123(2 / 2)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可能他真的喜歡那種被保護著的感覺,暖洋洋的,比西北的滾燙太陽更要溫暖。

不過他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接近這裡的活人都沒有一個能夠保護他。

包括季糖在空地沙石裡撿到的“臉皮”的主人。

那張臉皮的主人是一名旅行者大叔。

他來到這裡時,少年裝成迷路者前去迎接他。

他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少年。可到最後,他們在這座古城裡遇到一條蟒蛇。

在西北的沙漠之中,常年會潛伏著食人蛇。

那個人不但沒有和少年一起逃跑,而是將少年踢向蟒蛇那邊。蟒蛇一口就將少年的下半截身體咬住,活生生地咬斷。少年隻記得那時候很疼,視線都被鮮血所覆蓋。

少年始終沒有得到他想要的保護,所得來的反而是更殘忍的傷害。

但這一次,他終究獲得他想要的東西。

季糖沒有任何猶豫,僅僅隻是為了想讓他活下去,而隻身衝入黑暗中。

這可是會付出生命的啊。

生命,對於死去的少年來說已經是一個很模糊的詞彙。但他知道,生命對於活人來說,比鑽石更要珍貴。

季糖敢於豁出最寶貴的生命,用來去保護他。

——和季糖相比之下,少年覺得自己很自私,自私得像一條陰溝裡的蟲。他僅僅是想要獲得那份沒有實際意義的保護,而讓彆人對自己付出了這麼多。

自己多臟啊。

少年蜷縮在角落裡,將腦袋埋在臂彎中,身形在不斷地發抖。

他究竟為什麼想要獲得保護啊。

他的頭突然在此刻很疼,像有刀子在腦袋裡攪,仿佛要硬生生地攪出一些深藏的記憶。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他終於想起自己生前的故事。

他是將軍,百戰百勝,被無數文人譽為“戰神”。他本應是身披榮光,被無數人擁戴著回到家鄉,然後無疾而終。

可他還沒過二十歲,便生了無可救藥的重病。

一個將軍,竟然生病了,這是件多麼可笑的事。

他拖著病體,回到家鄉養病,他的家鄉便是這座小古城。

雖然他時常聽說自己可能是北國皇子,家鄉是在北國皇都。

可他認為這座小古城就是他的家鄉。

再後來,他的家鄉發生一件事。

那件事他是一輩子都在害怕的事,可沒想到仍是發生了。

北國的軍隊攻入了他的家鄉。

那時他的家鄉還沒有變成荒漠,而是處於四季如春的綠林中,每時每刻都是春暖花開。

那時候,他的家鄉就隻有他和他的幾名士兵。而且他還拖著病體,每走幾步便會咳血。根本抵禦不了浩浩蕩蕩的北**隊。

他本以為會有許多村民站出來,取代他的位置,去保護這個家鄉。

可沒有。

他們反倒是敲響了他的門,讓他去作戰。

畢竟你是將軍啊,是戰神呀。

他終究還是帶著自己幾名士兵,去抵禦北國將軍了。

結果可想而知。

他死了。

那是他的第一場敗仗,也是最後一場。

那些村民明明可以挺身而出,去保護為他們揮灑了無數鮮血的將軍。  他家鄉裡的村民有三千人。而奪城的軍隊僅僅隻有一百號人。這個計劃完全是可以勝任的。

但沒有,他們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他記得自己死前的那一刻。

那天是太陽很曬,大地被烤成焦黃色,所有的村民都來到城門前,眼睜睜地看著敵國將軍俘虜了他,然後砍下了他的頭,被掛在城門上示眾。

噴濺而出的鮮血將城門染成紅色,所有人都嫌臟,紛紛後退躲避。

可那是他們的將軍啊。

******

秦夜蜷縮在角落裡,痛苦地回憶完生前的故事。

他明白自己死後為什麼病態般地想要尋求保護。甚至讓自己的身體變為少年形態,用可憐兮兮的模樣去博得可憐。

如果他臨死前,那些村民敢出來保護自己,那該多好啊。隻可惜那隻能永遠地成為願望了。

秦夜站起身,走到半開的門前,往外瞥一眼。

他突然想起季糖。

季糖現在的情況很危險,被無數怪物包圍著,但他沒有退縮,而是拿著武器,費力地將怪物砍得血肉模糊。

秦夜看見他手中從將軍府裡找來的武器——是秦夜生前所使用的長劍。

他生前病到連劍都拿不起,是光著手上戰場的。

秦夜那時曾幻想過無數次,——要是有一個人能夠代替自己,拿起這長劍,去保護他以及這片土地。也對得起他對這片土地所付出的鮮血。

可到他死前的那一刻,他都沒能等來這個人。那把不鏽的長劍,也一直被封存於將軍府到至今。

他曾經保護過無數人,可直至最後,沒有一個人能夠保護他。

但秦夜現在卻徹底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他眼前的季糖取下了他的長劍,緊緊地握在手中,奔向黑暗,一刀又一刀地為他斬除所有危險。

時間宛若在那一瞬間回到三千年前。瀕死的他終於等來能夠保護他的人。

一切都是剛剛好。

****

季糖被怪物群包圍。

他雖然暫時沒有受傷,但渾身上下已經沾滿源自怪物的鮮血,包括他的視線,也都被汙穢的腐血遮蔽,看不清任何東西,隻能看見模模糊糊的虛影。

他隻能拿著長劍,憑著感覺,去斬殺怪物。

但季糖知道這堅持不了多久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結局會是什麼樣。

他又一次抬起長劍,可他這次不小心劈在怪物堅硬的頭骨上,砰一聲,長劍被摔在地麵,很快便被蜂擁而至的怪物踩到。

失去了武器的季糖麵色一白。

就在季糖不知所措之時。

所有怪物都像在此刻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紛紛後退,發出顫動的吼叫聲,最後化成一道道虛影消失不見。

整座古城內隻剩下季糖。

季糖抬起頭。

他看見一頭白馬。

俊馬之上坐著身穿戎裝的男人,男人麵龐英俊,麵帶柔意。他微微彎腰,向沾滿汙血的季糖伸出手,柔聲道:

“糖糖,過來。”

他是他的將軍,他也是他的英雄。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屁股疼_(:3∠)_求評論啊!!求長一點的評論!q3q

糾結到底是少年將軍好,還是男人將軍好,不過想了想,還是都要吧=w=

將軍:糖糖,你是想要這個懂得很多花樣的少年,還是想要這個可以穩重開車的男人?

糖糖:……

小段子:

頭禿:秦陽:過來!

糖糖:哦……(被秦夜一把抓住)

秦夜:彆!你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的。

糖糖:(黑人問號)有什麼關係嗎?

秦夜:(突然柔弱)保護一個人就不能離開他,我……我以前經常被人刺殺,萬一我突然遭遇不測你不在我身邊怎麼辦?

糖糖:(好有道理的亞子)嗯……

秦陽:你還說要帶我看春天呢,可是你就是我的春天啊,你走了我就沒有春天了。

糖糖:(左右為男)(進退兩男)(上下為難

男)

這時,葉/謝/傅/裴:糖糖,我記得你說過……

果果/鯨:喵/嚶~

糖糖:……

圓礫 :秦?戲精?夜:你好糖糖,我是葉葉(夜夜)

糖糖:???

半忱安寧 :“你看呐,‘諾’和‘誓’字都是有口無心的。”

“但是……你願意相信我嗎?”

“我會帶你去看山河湖海,去看南極的星光”

“會每晚在你耳邊說情話,早晨叫你起床”

“會存在於你每一個普通或不普通的日子裡,一直愛你”

“直到時間的儘頭”

司塵:天下事,就沒有一如既往的美好。可即使,這個世界不完美。依舊不能否認,你曾經是那麼的熱愛它。以至於,曾期盼過它原本應有的模樣。那麼春天是由什麼組成的呢?在草原上,春天是清晨第一縷灑向被風推行草浪。是被羊,馬散步經過,悠閒搖擺的小花。是牛任性橫在公路上的閉幕小憩。是與天相連不見聲色的寂寞與自由。

零:秦夜:糖糖~你說了會永遠保護我的~

秦陽:你說過,會給我(的國家和我的子民)帶來

春天,我相信你

秦夜:滾開!不要臉!糖糖更喜歡我!

秦陽:嗬--嗬

司塵 :曆史學家翻開書說:今天我帶給你們一個春天的詩。這首詩的作者是個帝王。我有證據證明這個來自三千多年前以殘暴聞名的帝王,有著一顆比誰都柔軟的心。

他想要在冰天雪地裡生活,在嚴寒的雪色中死去的帝國子民帶來春天的溫暖。為了這個目標,他舉全國之力,想要打贏一場關於春天的戰爭。

他在位期間沒有妻妾,沒有金銀,沒有子女。堵上了所有的一切,就為了奔赴一場關於春天的約定。

他的墓室裡有一副特彆的墓畫,畫上是幾株小草。是在凜冽冬月裡難得的異色,確是他不曾擁有的春天。

自古帝王殺伐,難有長情。可這位溫柔的和史上任何一位帝王,都不同的帝王確死在了一個寂寞的冬天。致死都不曾感受,看到,想到一絲有關於春天的溫度。雖然我們依然能從他的詩中感受到那種搶強烈的情感。但是,冬日將逝,寒風先臨。隻願他下輩子,沒有那麼多的冰雪,抬眼便是整個春天。 .: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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