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殼了！”
季糖驚喜地驚叫一聲，他連忙站起身, 數億年的黑暗中鑽出來的小東西。
——那是一個濕漉漉的粉色小腦袋。
小腦袋頂著一塊蛋殼片, 它的眼睛緊閉著, 腦袋透著的儘是稚嫩的粉色。
它鑽出來, 搖搖腦袋, 又很勉強地將自己的小爪爪伸出來。但一個重心不穩，它連帶著蛋蛋一起摔下茶幾，蛋蛋摔在地麵，啪嗒一聲，碎成了碎片。小恐龍的身軀完全呈露出來, 它的腳腳有點大，但爪子很小。
它懵懵地沉默片刻後, 咿咿呀呀地哭起來。
季糖望著它，第一反應便是——霸王龍。
霸王龍就是出了名的爪子小，跟個吉祥物似的黏在身上。
“霸王龍？”季糖皺眉。
殷朗搖頭：“我覺得不像……像是從未發現過的新品種恐龍，你看看它的後背。”
季糖這才注意到它的背脊有和其他恐龍不一樣的地方, 甚至可以說很不一樣。
小恐龍的身子未能完全伸展開，蜷縮成一團, 躺在透明的液體中, 迷迷糊糊地哭。它的後背微微挺直，慢慢的, 季糖看見它的後背似乎要什麼東西要伸展而開。
一對長了稀疏羽毛的白色小翅膀。
小翅膀對於小恐龍來說很小很小，也比它的小爪子大那麼一點。但小翅膀鑽出來後，卻很努力地哼哧哼哧撲扇起來, 似乎致力要將小恐龍帶飛起。
小翅膀在撲扇，小恐龍的小尾巴也跟著晃動，季糖也注意到它的尾巴尖尖是毛茸茸的，不像它其他部分的皮膚是光滑的。
殷朗盯著它的小翅膀和毛茸茸的尾巴尖尖，喃喃道：“這應該是介於鳥類和恐龍之間的遠古動物。”
在幾億年前甚至幾十億年前的遠古時代，動物物種比人們想象得多，至今也有很多動物物種沒能被人們發現，默默無聞地消失在了時間長河中。哪怕它們曾經跨越過山河，潛入過萬裡深海，尋覓過森林草原。
但這隻小恐龍很幸運，被季糖找到了。
小恐龍蜷縮在地板上，小翅膀也依然在頑強地撲扇著，將羽毛縫裡的蛋液都撲扇掉了，翅膀變得更加毛茸茸了。
可小恐龍還在哭。
它的聲音與人們想象中的恐龍聲音不同，並不是凶猛震耳的，而是軟軟糯糯的，有點像貓叫。它的體型也有點小，隻到季糖的大腿。
當然，並不排除它長大後突然膨脹數倍。
季糖有點擔心：“它……還在哭？”
“可能是餓了。”
季糖立馬去冰箱看看有沒有適合小恐龍吃的東西。
他記得冰箱裡有幾塊剛買回來的雞肉，應該適合小恐龍吃吧……畢竟雞的祖先也是和它生活在一個時代的。
他拿出冰凍雞肉，用熱水泡了泡，洗乾淨後，拿去給小恐龍。
他把肉放在小恐龍嘴邊晃了晃，可他卻發現小恐龍連牙齒都沒長出來，隻有一圈嫩嫩軟軟的小牙肉，根本吃不了肉。
“隻能喂它奶了……”季糖撓撓頭，輕歎口氣。
他在冰箱裡翻出寵物奶粉，用熱水衝泡，然後放在一個小奶瓶裡。他考慮到小恐龍的爪爪短，拿不了小奶瓶，所以還拿了一個小脖圍想要給小恐龍戴上，然後自己親自喂它喝奶。
他回到客廳的時候，小恐龍也慢慢地安靜下來，縮在地麵迷迷糊糊地哼哼。他在小恐龍麵前半蹲而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粉色的喝奶專用小脖圍掛在小恐龍的脖子上。
他不經意地觸碰到小恐龍淡粉色的皮膚。
雖然是冰冷的，但很軟，像碰到了棉花糖。
小恐龍嗅到了熱騰騰的氣息，軟綿綿地嗷嚶嗷嚶起來。
季糖將小奶瓶放在它嘴巴，它嗅了嗅，嗷嗚一口咬住。
季糖鬆出口氣。
終於找到適合它吃的東西了。
小恐龍喝得很快，它一邊吧唧吧唧地喝奶，小小的粉色小爪子也在動，似乎想要抱住奶瓶。
可以它的爪子大小，它抱住了奶瓶，嘴巴就夠不到奶嘴了。
季糖隻能拿著給它喝。
殷朗在一邊看，他輕笑一聲：“它真的好像你的崽。”
季糖：“……”
某種意義上，對方說的的確沒錯。
小恐龍會是收容所內最小的厲鬼。
殷朗半蹲下身，看著小恐龍身後冒出的絲絲縷縷黑氣：“它明明已經死了，不需要吃東西，甚至也沒有孵化出的必要。”
可少年仍是將它當成一條小生命，讓它來到了這個世界。
季糖撓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他在蛋蛋裡等了這麼久，總要出來看看。”
雖然他也不清楚這隻小恐龍幼崽的身上，背負著什麼樣的怨念。
它想要實現什麼願望？
小恐龍喝完奶後，又蜷縮成一團睡著了，粉色小圍脖沾著香噴噴的奶漬。剛出生的幼崽需要睡眠，季糖也沒去打擾它，想等它睡醒後再多多了解它。
它可是從沒被人發現過的恐龍新品種。
季糖找來幾件舊衣服，給小恐龍蓋上。
果果剛睡醒，對這個新來的大塊頭很好奇，想要用爪子去拍拍它。可卻被季糖阻止：“它剛剛出生，是個比你小的小寶寶。”
果果看看比它的小腦袋還要大的恐龍爪子：“？？？”
季糖安頓好小恐龍後，便抱著果果回到臥室。殷朗也跟在季糖後麵，一起鑽進了臥室。
男人隨手將外套搭在椅子上，淡聲道：“今天沒什麼事要忙，陪你。”
季糖低下腦袋，看了看自己的戒指。
此刻戒指裡嵌著的七顆寶石都泛著紅光，這代表厲鬼們都作為副人格回到殷朗靈魂裡。
“嗯。”季糖點點腦袋，繼續逗大腿上的果果。可突然間，殷朗一把攬住季糖的腰，果果被嚇得鑽進了自己的小貓窩。
季糖：“？”
殷朗輕笑一聲，他貼在季糖耳邊，啞聲道：“說起來，我們好久沒做過了。”
深層意思上的那種做。
季糖：“…………”
季糖伸出手指，數了數：“我記得你上個星期……”
還用小皮鞭等各種工具將他欺負得可慘了，在床上躺了一天。
當然，殷朗也罰睡了一個星期的沙發。
“對我說，挺久的了。”殷朗抬起手，輕柔地將季糖的扣子解開，白色襯衫隨之滑落在地：“放心，我這次會很溫柔的。”
他是鬼王，季糖隻是普通人類。在這種事上，他的確要收斂一點，要不然季糖承受不住。
季糖被推倒在床，他偏過腦袋，泛紅耳根地喃喃道：“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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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糖醒來後，已是第二天的早上。殷朗已經很將幫他清理乾淨，衣服也換成寬大舒服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