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身材中等,穿著寶藍色纏枝紋褙子的女子笑著起身相迎,說道,“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剛還說你什麼來呢。”
“見過叔母。”
“快坐,都是至親,客氣什麼?”
王夫人葉氏正是王氏的叔母,而王家如今在京中任職的人就這個叔父了,不過是堂叔並非親叔父,隔著一層。
兩個人閒聊了一會兒,王氏沒繞圈子,直接說起來蘇春和的事情,說道,“我也曉得要熬資曆,但是相公看著同屆裡不如他的人被殿下抬舉,還時刻帶在身邊,那個人是叫宋安?相公心裡實在是不是滋味。”
葉氏就知道是為了這件事,其實不止是她,就是他們這幾個要好的人家都通過氣,隻是到底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不過太子做事向來隨心所欲,彆說是他們這些內宅婦人了,就是朝中的許多大臣也都看不明白。
但是這話卻不能直接對王氏說,第一個自然是對太子不夠恭敬,第二個倒是顯得他們家老爺無能一般。
葉氏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道,“你急什麼,來日方長,還早呢。”
不管是去翰林院,還是在六部觀政都是要慢慢熬資曆的,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
“叔父呢?”
提起這件事葉氏就有些生氣,太子陪著那個良娣去了郊外燒香,還當放了假,可以休息一番,結果這處理政務的地點從文淵閣變成了郊外的白雀寺。
葉氏還記得丈夫王華清的話來,“你一個人婦人懂什麼,我不去旁人就會去,到時候讓他們在太子跟前露臉?那可不行。”
王氏聽了這話十分的吃驚,說道,“殿下這般勤勉?”
何止是勤勉?相公都被折騰的瘦了一圈了,但是這話不能對王氏說,隻含含糊糊的應對了幾句。
王氏還是羨慕葉氏的,叔父累官至禮部侍郎,眼看就有機會入內閣了,也是王家官職最大的一個人,家裡十分的敬重,也不知道她以後能不能像葉氏這般風光?
等著王氏要走的時候,葉氏在王氏耳邊低語了幾句,說道,“你也聽說了吧?殿下對那位吳良娣十分的寵愛,據說到現在還沒寵幸過太子妃,這件事都快成了方家的笑話了。”
王氏自然是聽過,當時蘇春和還十分氣憤的說太子這般寵妾滅妻,實在是有些不妥當,這以後朝臣們有樣學樣的不就亂套了?太子又如何能成為眾人的表率?
王氏也覺得太子做的不妥當,不管和方家有什麼恩怨,既然同意了這門親事,那就是要揭過去了不是?正正經經的迎娶了進來,自然是要鄭重對待不是。
隻是太子做什麼不是他們能非議的,自然勸了丈夫半響,蘇春和也就是在和王氏發發牢騷,自然知道輕重的,不會在外麵這麼這般說,叫人抓住把柄。
“聽說那個良娣還是祁陽縣上的,你夫君不就是祁陽縣的人?回去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攀上關係,要真是能跟在良娣娘娘前麵說上話……”葉氏給王氏指路。
王氏聽了頗為詫異,她沒想到那位吳良娣居然也是岐陽鎮上的人,小地方人不多,要真是想辦法,說不定還真能攀上什麼親戚。
她頓時就來了精神,但是轉念一想就又發愁,要說對岐陽鎮最熟悉的自然是婆婆蘇夫人,可是偏偏蘇夫人音訊全無,急的蘇春和好幾日都沒好好用膳了。
怎麼就這麼不湊巧?
葉氏繼續說道,“倒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祁陽縣卻是人才輩出,出了良娣娘娘不說,還有你夫君這般文采斐然的狀元郎。”這話自然就是誇讚蘇春和的話了,顯然是見王氏臉色不好,想要讓她高興高興。
王氏卻想著岐陽鎮,說起來夫君的樣貌就很英俊,說不定岐陽鎮那地方還真就人傑地靈,專出靈秀的人物,要不在祁陽縣再買一棟宅子?好好休整一番,以後帶孩子回去住些日子,沾沾靈氣也是好的。
“夫君如何能和良娣娘娘相比?叔母切莫這般說了。”
葉氏好脾氣的笑,倒也沒繼續說這件事了,親自起身送王氏出門,兩個人說著話很快就到垂花門,葉氏問起蘇家的事情,道,“你婆婆還沒消息?”
王氏點頭,正是有些發愁,這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總是要有個說法不是?
“我看呀,是有人不想她來京裡。”
這個有人自然是指王姨娘,雖然王姨娘也是王家的人,但卻是旁支的,還是寡婦二嫁,丈夫死了之後也不說守節,又委身給蘇父做妾。
他們這些嫡係的王家人其實都瞧不上王姨娘,但是偏偏王姨娘卻是把日子過的很好,把蘇父牢牢的掌握在手裡,硬是沒讓他把蘇夫人接入京中來,過比正房夫人還要自在。
甚至還在蘇春和中了狀元郎之後,許多人都想籠絡住他的時候,給王家牽線,促成了這婚事,當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