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出人生第一步就摔了個大跟頭的艾澤拉眼中的光緩緩消散:毀滅吧,這個世界。
幾天後,一個三歲大的小女孩席地而坐,她小臉白嫩帶著嬰兒肥,眼睛烏溜溜的,小嘴紅嘟嘟的,睫毛又長又翹,整個人就好像櫥窗內甜美的洋娃娃。
隻是穿著打扮就顯得過於狂野了,一身寬大的褐色粗布衣服胡亂裹在身上剛好到膝蓋處,領頭太大,腰上捆了個藤蔓衣服才沒掉。但依然有半拉肩膀露在外麵。
她的麵前放著個粗木樁,木樁縫裡塞了些乾草木屑,而這個坐在地上小小一團的女孩正哼哧哼哧的鑽木取火。
但這對於她來說似乎太難了,努力了三個小時,小手都要磨成火雲掌了,依然連半點火星子都沒有。
她不累,看著她折騰好幾天的係統都累了。
【放棄吧,鑽木取火對你來說太難了,你還不如去找人類打劫兩塊打火石來的方便。】
堅決否認是自己技術不行的艾澤拉小臉深沉:【都是這具身體限製了我的實力。】
又是想吃熟食卻失敗了的一天,艾澤拉頹廢的把手裡的木棍一扔,變回了一條小白蛇,地上散落的衣服被她收進了空間。
這麼多天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月光草總算是薅夠了,她今天就可以離開這個山穀了。
艾澤拉慢悠悠的往山穀外麵爬,但風卻給她帶來了特彆的氣息。那是一股輕淺的肉香,這氣味很淡,若隱若現的,卻勾的艾澤拉行進的方向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她陶醉的嗅著這股美味的肉香,渾身都輕飄飄的,這些天薅草的經曆讓她輕鬆的避開所有月光蛛一路順著肉香過去。整條蛇不自覺的在草叢中化為一道閃電般的白影。
山穀峭壁的底下正坐著三個男人,他們正圍坐在篝火邊。篝火上架著湯鍋,鍋裡是香濃的蘑菇肉湯,另一邊還有兩隻被架起來烤的金翎雞。
被香濃的食物香氣包裹本該是一件讓人輕鬆愉悅的事情,但普德魯卻一臉緊張和害怕,他是一個臉上有著小雀斑的少年人,一雙褐色的大眼睛一會兒後怕的往上看,一會兒戒備的往邊上看,看上去忙得很。
但這是有原因的,就在半個小時前,他們剛剛從上麵的懸崖上跳下來,幸好艾德利安是中階五級的風係法師。否則他們跳下來恐怕會直接摔得稀巴爛。而他們之所以會冒險跳崖,完全是因為之前被一群可怕的疾風狼圍攻了,要知道那隻帶頭的狼王竟然是中階九級,離高階隻有一步之遙!
狼嚎聲還在懸崖上時不時響起,每響起一下都像是在普德魯的神經上跳舞,不過仰頭看了一眼上麵後,普德魯的視線又迅速掃過不遠處的草叢。
這個兩麵峭壁形成的夾角很小,大概是位置原因,陽光和月光都照不進來,所以喜光的月光草並沒有長到這邊來,離三人幾步之遙的茂密的月光草邊緣仿佛一個分界線。峭壁夾角的陰影內是三人的喘息之地,而一人高的月光草叢內則是另一些生命的遊樂場。
普德魯清楚的很,疾風狼王不是下不來,它之所以不敢帶著群狼下來啃了他們這幾個小點心完全是忌憚於這片月光草中的月光蛛。
他抬起頭使勁看,目光所及除了高大的喬木外全是月光草的身影。這裡麵得藏著多少月光蛛啊!
想象著成千上萬的月光蛛發現他們後蜂擁而至,接著他們化為白骨一堆的畫麵,普德魯哆嗦了一下。
瞎了一隻眼的中年大叔薩丁倒是很看得開,拿起酒囊喝了口小酒。
“彆瞎想了小少爺,艾德利安不是說了嘛,他撒的粉有月光蛛最討厭的氣味,那些八隻腳的小東西不會過來的。來,要不要喝口酒壯壯膽?”
說著,薩丁豪邁的把酒囊遞過去。不過普德魯隻是喝了一口就嗆得滿臉通紅,引得薩丁好一頓嘲笑。
與此同時,月光草叢中,一隻低階月光蛛被一條漆黑的蛇影從背後偷襲,幾條藤蔓悄無聲息的把它卷了起來,連半點給它掙紮的機會都沒有,接著白蛇吞下它的毒腺。
這是艾澤拉這麼多天和月光蛛們打遊擊戰發現的事情,殺死一隻月光蛛後如果不及時處理它的毒腺,那麼毒腺就會出現一股特殊氣味告訴其餘的月光蛛有敵人入侵。
隨後艾澤拉縮在這隻低階月光蛛的地盤,視線透過草葉直直的看向三人中的那個俊美青年,細碎的黑發散落在耳邊,墨藍色的眼眸平靜無波。
他正垂眸專注著手上的動作。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的握著銀製的湯勺在湯鍋中攪動,接著隨意的把硬邦邦的麵包掰碎放進去,又拿出幾個野果子擠出汁液淋在表皮已經有些焦黃的烤雞上。
嗅著空氣中的香氣,艾澤拉眼眸濕潤起來。那一瞬間,她仿佛看見了他渾身散發的金光。那是那麼的耀眼而奪目。讓她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炙熱的視線猶如實質一般,這絕不是月光蛛可以有的視線。
艾德利安動作一頓,一雙鳳眼銳利而冰冷的看過去。
“誰在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