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是還有點印象。”
老婦人遲疑道。
“好像放在樓上最後一間房間裡了。”
這話一出,塔伯立刻就要上樓去找,老婦人趕緊道。
“可是湯還沒喝呢。”
“喝什麼喝?這種一鍋亂燉的玩意還是你自己喝吧。”
塔伯嫌惡道,然後就朝著前麵去,老婦人隻能跟著過去,絮絮叨叨道。
“慢點,慢點,房門是鎖著的,你又沒鑰匙。”
眾人一齊擠到了樓上,老婦人的房子不大,但是五臟俱全,看得出以前似乎並不隻有她一個人居住,有著好幾間房,不過都是關著的。
塔伯沒興趣欣賞平民的破木頭房子,他搶過老婦人的鑰匙就徑直來到了走廊的最末端,在前方,有一個木門正緊緊關著。
攏共幾把鑰匙,他不耐煩的插進去一把,發現不是,立刻轉頭道。
“喂,是哪一把鑰匙?”
“啊?鑰匙啊。”
還在樓梯口的老婦人拿著蠟燭慢慢走過去。
“太遠了,我眼神不好,等我走近點在看。”
畢竟天黑,年輕人夜視能力還行,但是老婦人僅靠著一點蠟燭光就想看見幾米外的鑰匙顯然是不行的。
但是塔伯卻沒那個耐心,一邊嘀咕著臭老太婆慢得和烏龜一樣,一邊胡亂的試著,壓根不怕把鑰匙弄斷在裡麵,甚至如果不是他好歹還顧忌一點,恐怕已經讓人直接拿大劍劈開木門了。
好在試到第三把的時候,他終於打開了門。然後毛毛躁躁的一把推開就要進去找東西。誰知他一腳踩過去,頓時隻覺得踏了個空,緊急著渾身失重。
接著就是兩聲。
“啊!”
砰!
“塔伯少爺!”
護衛驚叫的趕緊過去。
艾澤拉仗著個子小,速度快,迅速的占據了第二位,然後就發現……
這門後麵壓根不是什麼房間,而是野外!
這是什麼操作?這門竟然是開在木屋的外牆上!
偏偏這裡又是二樓,艾澤拉看著下麵五體投地,砸在一片菜地中的塔伯少爺,都能想象他一開門發現外麵是黑夜和明月,清新空氣和自由新天地的絕望!
護衛還在門前驚叫著。
“塔伯少爺,塔伯少爺,你沒事吧!”
塔伯少爺從土裡拔出腦袋,又是憤怒又是痛苦道。
“蠢貨,我看上去像是沒事的樣子嗎?還不快下來扶我!”
“哦哦!”
護衛趕緊從二樓跳下去,落到塔伯少爺的身邊把人給扶起來。
另一邊發現這奇葩的房屋構造後,眾人默默轉頭看向後麵的老婦人。
在牆上開個門是什麼鬼?
方便隨時來個即興跳樓?
老婦人已經走到跟前,伸著腦袋看了看外麵的月色,然後恍然大悟的歉疚道。
“啊,怎麼開的這扇門啊,這之前是個露台,後來壞了就拆了,就留下了個門沒動。怪我,怪我,一時間沒想起來提醒他,”
隨後老婦人歎息的咕噥著。
“哎,人老了,記性真的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不服老不行啊。”
艾澤拉:……
【統,我好像看見老婆婆剛剛笑了一下?】
就那種,黑暗中,轉瞬即逝的笑。
要不是她是蛇,眼神是在場中最強的那個,還真不一定看得見。
係統:【……自信點,把好像去掉。】
雖然塔伯是傻逼,但也是貴族少爺,所以他被扶回一樓的時候,眾人都下來看了。
他任由護衛幫忙清理身上的泥土,一雙綠色的眼睛憤怒的瞪著老婦人。
“臭老太婆,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要摔死本少爺,你知不知道,我可是巴克侯爵的兒子!”
老婦人趕緊搖搖頭。
“當然不是啊,我無緣無故做這種事乾什麼?我哪裡敢謀害一名貴族,這可是要吊死的事!這位少爺你稍安勿躁,我是真的記性不好,才會一時沒想起來,你彆生氣,我這就去開門,這回一定準沒錯!”
畢竟是一位年紀大了記性又不好的老人家,從他們一進來就一直友善的招待他們,從她的身上可看不出一點攻擊性,瑪格麗他們自然願意相信老婦人的話。
塔伯也隻是憤怒之下嘴上說說,聽到老婦人的一番求饒討好的話,再加上其餘人的勸解,他的氣也就消了不少,冷哼的推開護衛,拍了拍衣袖上的塵土。
“是這樣最好,我倒也不至於和你這麼一個老太婆計較,好了,快點帶我們繼續去找那本本子吧。”
老婦人點點頭,帶著幾人再次上了二樓,打來了真正的最後一間房的房門,這似乎是個雜物間,大概很多年沒打開了,裡麵滿是塵土,門一打開,門縫的灰塵就撲梭梭的掉下來。嗆得眾人紛紛咳嗽捂鼻起來。
老婦人拿著蠟燭進去,為難道。
“這裡就是了,隻是東西太多太亂,時間久遠,我是真的不知道放在哪裡了,晚上太黑,我老眼昏花,恐怕也幫不了你們什麼。”
塔伯少爺隨意的揮揮手。
“本來也不指望你一個老太婆能乾什麼,蠟燭留下,你退下吧。”
艾澤拉側眸看去。
這家夥,還真是討人厭啊。
老婦人很快離開,大概是準備休息去了,畢竟老人家精力有限是很正常的事情。臨走時還叮囑著樓下的熱湯已經從壁爐那取下來了,放在桌子上記得喝。
這樣和藹友善的老婦人實在讓人心中溫暖,如果艾澤拉之前沒看見黑暗中的那一抹笑的話。
她不知這個老婦人是敵是友,但白霧太過怪異,她繞了幾圈,卻最終回到了原點,怎麼也找不到艾德利安,如果不找到規律的話,她恐怕會被困在這裡。
想到這,艾澤拉也和眾人一眼,著手開始尋找老婦人口中的本子,但找了半天,一無所獲,倒是吸了不少灰塵。恍若一個人肉吸塵器。
蠟燭本來就不長,很快就燒完了,吸灰塵吸了個飽的眾人也累了,隻能決定先休息,等到明天再繼續。餓得肚子咕咕叫的他們下樓,喝了熱湯。
做湯的過程就在壁爐前,他們都是可以看見的,艾澤拉也小心的嘗了一點點,確定並無什麼問題,唯一的問題大概就是……太鹹了,齁鹹齁鹹,鹹到發苦,舌頭上的味蕾仿佛被洪水衝刷致死那樣的鹹。
艾澤拉艱難的咽下嘴裡的熱湯,抬頭看其他人。
好家夥,那個塔伯少爺的痛苦麵具是說出就出。
隻見他哇的一下吐出嘴裡的湯,嫌惡道。
“這什麼玩意?她是想鹹死我們嗎?”
瑪格麗也麵色痛苦,卻還是堅持道。
“就算你是貴族少爺,但也請不要再說這種話了,那位婆婆讓我們進來後,一直友善的招待我們,湯確實鹹了點,但這可能是因為她年紀大了,所以才一時掌控不了分量。”
漢克和庫爾幾人點頭讚同,表示老婦人看著就不像會惡意做這些的人。
邊上的艾澤拉想到之前的那個笑,覺得這可不一定。
她默默的把湯盆推遠,對係統道。
【現在想想,你之前說的糖果屋的女巫相比於現在算得上是個美夢了,起碼屋子是糖果屋,吃的也是餅乾蛋糕。】
而不像現在,屋子二樓的門竟然有開在牆上的,一開門就能開啟蹦極之夜,吃的也是仿佛鹽罐子掉進去泡澡,分分鐘讓人出痛苦麵具的熱湯。
幾人把湯給倒掉,回到樓上,順著之前老婦人的指示,進了屋子,總共三間房間,塔伯和護衛睡,漢克和庫爾睡,而艾澤拉則是和瑪格麗一起睡。
男人們不講究,隨便就睡了,一大一小兩個姑娘簡單用廚房水缸裡的水洗漱了一下才去了房間,這個房間倒是沒多少灰塵,似乎是經常被打掃的原因。
不過進去之後,艾澤拉發現瑪格麗並沒有第一時間睡覺,而是把門窗關上,然後找了窗簾和外套把門縫和窗戶縫給塞嚴實了。
艾澤拉疑惑的抬頭:“姐姐,你這是在乾嘛?”
瑪格麗握著鞭子上床,聽到這話低聲道。
“這野外啊,有很多的蛇蟲鼠蟻,特彆是毒蛇,這種家夥陰險毒辣的很,所以我得仔細一點,防止毒蛇跑進來。”
陰險毒辣的毒蛇艾澤拉麵色如常的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姐姐你懂得好多,你放心,塞得這樣嚴實,肯定一隻螞蟻也跑不進來的!”
“那樣最好,我可不想睡著睡著就看見一條蛇在我邊上。”
瑪格麗想到之前看見的白蛇還心有餘悸,隨後她上床,怕了拍床鋪。
“好了,你也趕緊上來吧,我們該睡啦。”
眼看著艾澤拉靦腆的笑著過去睡下。而瑪格麗壓根什麼都不知道。係統不由深沉的歎息。
【太慘了,我都不忍再看了。】
艾澤拉不理它,等到瑪格麗睡著後,她張開嘴,往手中吐出些許腹中空間的迷夢花粉,輕輕把粉末灑在瑪格麗的鼻尖,確定她睡得更熟了之後,一條蛇影推開塞著的布料,從門縫中離開,片刻後,艾澤拉下床,悄無聲息的打開了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