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眼神有些惆悵,像是想起了從前,或者說,自從來了這,她有一半就一直浸在回憶裡,哪怕她多看後麵大蜘蛛的屍體一眼都不願。
艾澤拉總算明白老婦人的意思了,她咬牙道。
“所以你是想殺了我們給他陪葬!”
從一開始,擺在他們麵前的路竟然隻有一條死路!
“我會動作很快的。不會讓你們感到痛苦的。”
老婦人輕笑。
“而等到這之後,我才算是真的解脫。”
瑪格麗幾人的麵色慘淡,不是吧?
還帶這樣的?
艾澤拉勉強自己語氣柔和道。
“真的沒得商量了嗎?”
老婦人沒有說話,而是抬抬手,土黃色的小道上,無數的毒蛛草立刻鑽出,它們長得飛快,緊跟著就是開花,無數像是火焰跳動,又像是紅色蜘蛛舞動的花朵綻開,接著是結果,細小的好似芝麻的種子炸開,朝著眾人就彈射過去。
大蜘蛛此刻已經看不見了,能看到的隻有覆蓋在他全身的紅豔豔一片的毒蛛草。有這個前車之鑒在,眾人看見這一幕,趕緊試圖躲開。
“不要亂動。”
艾德利安冷聲道,同時揮動法杖,狂風立刻吹過,卷起種子吹回老婦人的身上。
無數藤蔓出現,拔起周邊長出來的毒蛛草就往老婦人那邊打。著實被氣得夠嗆的艾澤拉當場罵街。
“我去你奶奶個腿!既然沒得商量你說個屁啊,當誰想聽你這臭老太婆和一隻臭蜘蛛的愛情故事嗎?我都快聽吐了,明明被這蜘蛛騙了,又不想自己殺了他,彆人幫你殺了,你竟然還想讓人給這蜘蛛陪葬,糾結成你這樣,你腦子還好嗎?不對,你根本是變成人形的時候忘了把腦子給變出來了吧?!”
一頓酣暢淋漓的怒罵可謂是震耳欲聾,老婦人都被罵懵了,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一閃而過,隨即又恢複了那副慈祥的麵孔,歎息道。
“何必白費力氣,你們是逃不了的。”
說著,她抬手,藤蔓們瞬間倒轉,朝著艾澤拉他們打過去。對於高階魔植來說,簡單操縱周圍的植物簡直易如反掌。
艾德利安立刻出手,風刃飛出,把藤蔓根根切斷,但是緊接著,更多的藤蔓從地下蜂擁而出,同時,更多的毒蛛草不斷冒出,開花結果,無數的種子朝著四周飛濺。
一顆種子落在漢克的手臂上,頓時生根發芽,短短一瞬就要長成一株毒蛛草,好在邊上的庫爾當機立斷,直接幫他把手臂上連肉一塊削掉,才避免根部直插進更深處的血肉的可能。
漢克疼得悶哼一聲,但另一隻手也沒閒著,快速揮劍,割斷周圍開花的毒蛛草,避免它們孕育出種子,哪怕他們視力低微,但不代表他們的求生欲也低微。
他們隻是無意路過好不好,誰想要成為這些雜草的花肥啊!
但是越打,他們的麵色越絕望,幾人的身上開始傷痕累累,而毒蛛草卻割也割不完,他們就像是之前的紅狼蛛王一樣,快要被這些毒蛛草給長滿了。
砰的一聲,一個人影被打飛出去。
受到襲擊的艾德利安在半空中一個旋身,跳開再次甩來的藤鞭,踩在毒蛛草的花上,輕的仿佛一縷風。
他接住同樣被打飛的艾澤拉,小白蛇本來就傷痕累累,此刻一道傷痕處被種子鑽了空子,立刻有毒蛛草的幼苗顫顫巍巍的長出來。
“忍著點。”
艾德利安抬手一道風刃削掉那片連著毒蛛草的皮肉,艾澤拉咬牙忍了,他的麵色卻比艾澤拉還要難看。
沒有再猶豫,艾德利安抬手按住左胸膛,手掌閃過一抹藍光,下一刻,他的氣息節節攀升,氣溫忽然驟降!
艾澤拉是第一個發現他的變化的,想要說什麼,卻又閉上了嘴,畢竟現在的情況,根本不是他們想不想解封的問題了。
老婦人眯起眼睛。
“高階?”
“這次交給我。”
艾德利安沒有理會老婦人,隻是淡淡對艾澤拉開口。
接著他揮動法杖,一層堅冰迅速從他腳下的毒蛛草蔓延開來,一瞬間,無論是瘋狂生長的毒蛛草,還是瘋狂抽打的藤蔓全都被凍住,接著嘩啦啦,冰連同裡麵的植物一起快速碎裂。
老婦人的麵色終於變了,那看似笑著實際傲慢輕視的表情不在,抬手間,一株巨大粗壯的毒蛛草從兩人中間的地麵猛地鑽出,它有好幾米高。
根部的瘤子彈出,炸開後就是綠色的汁液,雖然普通的毒蛛草的瘤子隻對蜘蛛有奇效,但是這一株顯然不這麼簡單。
艾德利安沒動,地上碎裂的冰猛地飛起朝著空中的瘤子們飛去,另有一些直接撞向那巨大的毒蛛草。毒蛛草用葉片遮擋,結果葉片直接被打成了馬蜂窩。
忽然,地下傳來動靜,艾德利安跳開,原地一根褐色的草根鑽出,朝著他的腳踝卷過去,艾德利安揮動法杖,一點堅冰立刻包裹住草根,並且瞬間順著草根蔓延。巨大的毒蛛草一瞬間被凍得不輕,葉片都泛黃了。
老婦人冷笑。“原來是隱藏了實力。博格死在你們手上不虧。”
趴在艾德利安肩膀上的艾澤拉也冷笑。“你死在我們手上也不虧,不信你就試試。”
老婦人自有強者的傲慢,當即接下戰帖:“試試就試試!”
說完,巨大的毒蛛草葉片迅速泛黃,而頂端卻長出了巨大的花苞,鮮紅的花眨眼間開放結果,然而炸開後,那裡麵的種子卻比之前的更細小,輕飄飄散在空氣中,恍若漫天飄絮。
艾德利安立刻想要吹散它們,結果發現它們看似如同細小的塵埃,卻並不是隨波逐流,而是有目的襲向他們。簡單的風根本吹不散。
護衛等人裸露的皮膚上隻要一被沾上,立刻就會長出毒蛛草,他們下意識想要弄掉,但是瑪格麗反應很快,立刻驚叫。
“彆管那個了,捂住口鼻!”
皮膚上被紮根暫時不會死,但是要是那些毒蛛草的種子順著呼吸鑽進體內,那後果可想而知!
艾德利安也發現了這一點,風盾暫時替他擋住了種子,隨後,他揮動法杖,吟唱出聲。刹那間,狂風大作,一股強勁的龍卷風出現,它不顧那些種子的掙紮,囂張的卷住它們,朝著前方的老婦人和毒蛛草過去。
巨大的毒蛛草被連根拔起,老婦人立即驚慌退開,但是那巨大的龍卷風不依不饒的追著她,龍卷風卷住老婦人,帶著她上天,然後忽然消失,把她重重摔落在地。砰的一聲,老婦人砸在地上,掙紮著爬起來,嘴角帶血。
那畫麵單看起來還挺慘了,一群青壯年竟然當街暴打老人。都打得內出血了,但是如果知道事情的全過程的話,恐怕隻會覺得打得不夠狠。
隻是到底是高階魔植,戰鬥力或許沒有艾德利安強,但是恢複力絕對是一流,老婦人爬起來,擦擦嘴角的血,不用片刻,身上細小的傷痕竟然就痊愈了。
她站起身,盯著艾德利安道。
“你很強,我殺不了你,但你也不可能殺死我。我可以放你離開,隻要你放棄那條蛇。”
艾德利安冷漠道。
“我拒絕。”
老婦人冷冷道。“為什麼?你和我打下去沒有好處。”
艾德利安:“因為我承諾過。”
艾澤拉知道他說的是曾經的那場交易,立刻驕傲的揚起小腦袋。隻覺得當初的交易絕對是她兩輩子最賺的一次。
就在這時,她忽然發現。周圍的白霧被強勁的龍卷風吹散了。仰頭一看,可以看見遠處木屋的黑影。原來他們以為遠離了小木屋,實際上卻並沒有離開多遠。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一條蛇影鑽出,悄咪咪的溜走。
那邊,艾德利安和老婦人話不投機半句多,很快又打在了一起,但是無奈老婦人生命力強悍,竟是怎麼也打不死。
以至於畫麵看起來有些驚悚,畢竟艾德利安結結實實的暴打了老人無數遍。要是變成圖片傳播整個大陸,都夠他成為衣冠禽獸、社會敗類的代名詞了。
再一次從地裡爬起來的老婦人咳嗽道。
“你殺不了我的,如果不同意我的條件,你隻能和我一起被困在這。”
說著,她看向小白蛇。
“你難道願意看著他被困在這嗎?”
艾澤拉卻冷漠道。
“但這件事的前提是,我們殺不了你。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她的話音剛落,老婦人的麵色就變了。
艾澤拉滿意了。
“看來我又猜對了,你說的紅狼蛛王想殺了你,想吃了你,其實並不是吃了你本身,而是想吃了你的木之心吧?”
畢竟一隻蜘蛛吃高階毒蛛草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唯有那顆高階魔植凝結的木之心才是對那隻蜘蛛最有價值的東西。
“殺死一株高階魔植確實不是簡單的事,但也不是沒可能,隻要擊碎木之心就可以了。而你在艾德攻擊你的胸膛的時候,一點躲閃都沒有,那麼篤定我們不可能殺了你,是把木之心放在了其他地方對吧?比如……你窗台前的那個花盆裡。”
她說這話的時候,蛇影正在木屋的那個窗台處,蛇口大張著,正吞吃著那顆紅豔豔的毒蛛草,老婦人的麵色難看到了極點,下意識就要回去。
但是艾德利安怎麼可能讓她回去。
老婦人捂著胸口倒在地上。恍若心臟病發。她掙紮著看向艾澤拉。
“我和博格是個悲劇,但你和他又如何?人和魔獸的隔閡不也一樣很大?你和他注定是走不遠的!”
艾澤拉:啥玩意???
“我想你有一點搞錯了,我和艾德不是那種關係,我們隻是朋友。”
蛇影徹底吞食完那株偽裝成毒蛛草的木之心。與此同時,艾澤拉對著老婦人深沉道。
“而我,已經決定這輩子一條蛇過了,雄性,隻會影響我捕獵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