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窈窕看了一眼，疑惑地看旁邊的人，對上同樣深思什麼的白辛，又轉了個方向，問程秋：“你覺不覺得……最近頭兒都不怎麼提顧公子了？”
程秋清點著貨，隨口回答：“頭兒緊著送東西，想其他事的時間自然就少了，再說我們也快到蜀川了，顧公子不也是在蜀川？都要見著麵了提什麼。”
聽著似乎有幾分道理，路窈窕心說，真的是這樣麼。為什麼頭兒連顧公子送的發簪都不戴了？
這種小細節看起來不是大事，也許離百最近剛好不想戴發簪了呢？
路窈窕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心思太多，還是彆瞎想了。
過峽灣後是一片較為寬闊的水道，渾濁的水流翻騰不息，推著大船不停靠近遠處的山脈。
離百和白辛，一個扒拉著船欄凝重看著水流，一個站在最高處瞭望又環視群山。
白辛跳了下來：“不對，頭兒，我看出哪裡不對了！”
路窈窕看他風風火火的樣子：“你小心點。”
白辛顧不得那些，僵著臉拉離百：“頭兒，我們即刻轉彎！回去！這次任務不做了！”
“冷靜點白辛，”路窈窕去拉他，“你忘了和朝廷簽下的契？接了任務沒送到回去會挨板子的，你發現了什麼，先說說。”
白辛稍稍平複了下心情，第一時間還是和魏遠航先把船停了下來。
離百的視線從水麵收回，聽著他分析。
“我一開始就覺得哪裡不太對，”白辛咬了咬牙，早在聯盟時他就該攔著頭兒不讓登記，“現在回想一下，城主他們有一個重要的消息沒說。”
“什麼？”
“官船。”
白辛語氣急促，他已然是很端得住了，其他人聽見他分析猜測的東西會驚得掉下眼珠子來，“官府確認通過水路運資，依照道理來說，他們首先用的，不會是民商船運，而是官船。”
這個時候運送物資其實很晚了。
他們上次離開都城時，年樸鬆和湯至先行賑災的隊伍已經離開了多日，而顧公子也是和他們一同離開的，按照腳程算，他們到回聲鎮之前，顧公子的隊伍應當差不多到了蜀川。
顧雲卿又不是孤身一人，船員們都見過的，那長長的行車和官兵配置，行車裡很大可能是賑災的部分需求物資。
那麼問題來了，年樸鬆走時帶走了一批物資，顧公子走時帶走了一批物資，為什麼在碧海城城主裡，蜀川的形式仍舊不明朗，還要持續不斷的往裡麵送大批大批的東西？
“我們從水路過來時我注意了下，”白辛的喉結滾動，努力滋潤喉嚨，他的嗓音帶著冬風憤怒又凜冽的啞，“起初還能見著一兩條官船，後來再沒出現過。”
結合前麵的消息，白辛有了一個瘋狂大膽的猜測。
“蜀川……已經和外界失去了聯係，甚至可能惡化了。”
“那些官船，一去無回。”
“那麼多的船，怎麼可能消失在濤濤江河裡，就算蜀川裡有個內海……”口裡說著，驚悸的路窈窕手裡開始調船帆了。
“等一下。”離百突然出聲。
“我覺得……我想去水下看看。”
小姑娘盯著深黃色泥沙翻滾的江河，盯著呼嘯悲愴的浪花，說不清楚的胸悶。她覺得這條河，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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