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貝勒府是三路五進的結構,另在東側還有一片小花園,福晉自然是住在正院,李側福晉帶著她的兩子一女住在不比正院小多少的東院。西路這邊,宋格格雖然已經無寵,可畢竟是四爺的第一個女人,因為這份體麵,她自己住一個小院。

而早幾年進府的武格格帶著她們兩個新人一起住,區彆於宋格格的西小院,下人們管她們這裡叫西後院。郭格格比她早進府三個月,弘暉生病前也常常承寵,混的比她好多了,隻因為她是滿洲旗,所以郭格格要屈居西廂房,自然這一個月來沒給過她好臉色。

馨瑤不太關心府裡的事,可也知道大概的格局。福晉和李側福晉自然是後院的兩大山頭,福晉站著大義名分,又有嫡長子,就算府裡人都知道四爺和福晉相敬如冰,可該給的體麵敬重四爺也絕不含糊。

而弘暉一去,李側福晉就包圓了府裡所有的孩子,現在又有掌家大權,隱隱的有西風壓倒東風的勢頭。

其他的小嘍囉自然要各自拜山頭,宋氏是鐵杆的福晉黨,她們院住在正房的武格格則是李氏的爪牙,郭格格穿過了大半個貝勒府,堅持去東院刷存在感,明顯就是投靠了李氏。現在李氏正管著掌家大權,無怪乎郭氏的日常用度比她好得多。

馨瑤長歎一聲,後院果然是女人的職場,何苦啊何苦!

正院裡靜悄悄的,侍女們都低頭斂目,安靜的做的自己的工作,剛進院門就能聞到濃濃的藥味兒,馨瑤不喜歡這個味道,想皺眉,又生生忍住了。

到底這不是她的宿舍樓了。

馨瑤現在還不太適應花盆底,每一步都留著神,還沒到正屋就覺得累了,這種生活真的不適合她一個鹹魚。

輕輕邁過門檻,繞過屏風來到裡間,低著頭,對著床的方向,深蹲行禮:“奴才給福晉請安。”

福晉烏拉那拉氏半臥著身子,靠在打迎枕上一動不動,隻微微撇了一眼馨瑤,指尖翹了一下,算是應答。

站在床頭的宋格格立刻輕聲說:“妹妹快起來吧,不必多禮。”

馨瑤偷偷掃了一眼屋內,宋氏殷勤的在床頭服侍福晉,武氏、郭氏恭敬的站在床尾稍遠一些的地方,外頭大太陽那麼熱,福晉這裡不僅沒用冰,身上竟然還蓋著床厚被子,眼神空洞,全無生氣。

郭氏看了下武氏,皮笑肉不笑的對馨瑤說:“要我說,咱們作奴才的要儘心伺候才是,可不能遲到早退點卯應付。”

馨瑤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權當蚊子在耳邊叫喚,她輕聲問宋氏:“福晉如何了?”

郭氏沒想到她竟然都不搭理自己,臉上下不來,便說:“鈕祜祿妹妹與其問旁人,不如下次早些來,也好讓福晉寬慰些。”

馨瑤做出憂愁狀:“福晉剛剛都沒抬眼瞧我,想是我進府時間短不得主子的心,還是姐姐伶俐討喜,能讓福晉寬慰。”

郭氏被馨瑤這麼一噎,滿臉怒色,又不好發作,被武氏悄悄扯了一下,才低頭不說話。

宋氏看了一眼她們一眼,問道:“李側福晉又不來了麼?”

武氏麵帶歉意,回答道:“眼下要發放月錢,要準備下個月中秋節的事宜,還要照顧兩個小阿哥,側福晉實在是走不開,先讓我替福晉告個罪,等側福晉得閒了,一定親自跟福晉請罪。”

宋氏聽著武氏這話說的滴水不漏,也不好再說什麼,擺擺手:“我是什麼身份,如何敢責問側福晉了,隻不過替福晉問一聲,免得兩下裡誤會,讓人說側福晉輕狂。”

郭氏輕笑一聲,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宋姐姐自然是好心的了,不過側福晉現在貴人事忙,要管著咱們一家子上上下下,哪一處不要勞心勞力?闔府隻有誇讚感激的,誰又敢說側福晉輕狂呢!”

馨瑤隻當郭氏是眼睛抽風了,絲毫不當回事,隻是聽著這一屋子心懷鬼胎的女人說話,覺得無比心累身累,想她一個美好的祖國花朵,怎麼就墮落到這裡了呢?

正好福晉身邊的丫鬟端來了藥碗,宋氏恭敬的跪在腳踏上,一勺一勺的給福晉喂藥。馨瑤丟下一句:“我去看看乾果蜜餞準備的如何了。”就趕緊跑出來透透氣。

此時太陽已經漸漸偏西,空中終於刮起了舒適的微風,消解了剛剛悶在屋裡的汗,馨瑤才覺得腦子清醒了些。

她沿著廊下信步走向耳房,賴在門口的空地打轉,磨蹭著不想拿果盤回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