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1 / 2)

田錦被這些興奮的雙眼發紅已經瘋狂的村民扯著頭發朝著外麵拉扯著, 她沒有擔心自身的情況, 驚慌回頭,看見牛牛瘦弱的身子被擠在人群裡,牛牛大哭著朝著擠,“娘,我娘是好的,你們快放了我娘,娘啊。”

“牛牛,回去, 回去啊。”田錦慌亂的喊著,她害怕牛牛出事。

人群發現牛牛,有人高聲呼喊, “這是封建餘孽的孩子。”

“封建餘孽都該死!”

有人興奮推了牛牛一把,瘦弱的孩子被推倒在地, 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人群繼續朝前奔跑著, 他們仿佛沒有看見地上那個蜷縮成一團幼小而羸弱的孩子,他們一個個的從幼小孩童的身上踐踏過去。

“孩子, 我的孩子啊,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們了。”田錦雙目赤紅,腦子裡嗡嗡作響, 她的呼喊聲被掩蓋在人群興奮的呼喊聲中,田錦忽然看到前兩天救下的那幼兒的父母, 他們還是抱著孩子,他們也看見了牛牛的慘狀,他們驚慌失措的看向田錦,田錦流著眼淚望著他們,“求求你們幫幫我的孩子,求求你們也救救我的孩子吧,求求你們了,幫幫我,幫幫我的孩子啊……”

她的低聲請求終於變成絕望的呼喊。

那對夫妻慌張的扭過頭。

田錦慢慢的不再動彈,她任由著這些人把她拉到麥場去,把她壓著跪下,綁在高高的台子上。

那些人大聲的責罵她,唾沫紛飛的說著她的罪行。

她想著,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隻是救人,我隻是救了你們,救了你們的孩子啊,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這樣對我的牛牛?

村民們壓著她的頭,台子下麵的人朝著她扔石頭,“田錦,你認不認罪,你是不是給黃老實家裡那孩子畫符了?”

田錦低著頭一聲不吭。

村民又把那對被她幫助過的夫妻喊上台子,逼迫他們跪下,質問他們,“你們是不是去找了田錦,讓她給孩子畫符了?為什麼去找封建餘孽幫忙?孩子病了就應該送去衛生院!你們如果承認罪行,指認田錦有封建迷信的行為,這次就饒恕你們一家!”

黃老實跟他媳婦抱著年幼的孩子跪在台上,兩人痛哭流涕,“我們認錯,我們不應該找封建餘孽幫忙,都,都是她,是她說能幫我們孩子治病,我,我們家裡沒錢這才貪便宜找她幫忙的,她給我們畫的符我們已經扔了,真的,不信你們搜身,我們真的把符扔掉了,都是田錦教唆我們的……”

這話一聽就不合理,偏偏這些村民們癲狂一般的相信著,繼續亢奮激昂的批判著田錦,中間夾雜台下村民扔上來的石塊,田錦被砸的頭破血流,她抬頭,滿臉鮮血,已經滴落在眼睛裡,她麻木的盯著這些批判她的村民,看著黃老實一家子。

黃老實一家抱著孩子躲在旁邊,不敢跟田錦對視。

批判了整整一天,太陽落山,村民們有些精疲力儘,意猶未儘的散去。

乾枯的血痂貼在田錦的臉上,因為跪了一整日,她跌跌撞撞朝著家門口走去。

快到家門口時,她看見門口不遠處蜷縮成一團的牛牛,他還躺在被人踐踏的那塊地方,動也不動,田錦瞬間就流淚滿麵,她絕望的爬著喊著,“牛牛,牛牛,娘回來了,你快醒醒啊,牛牛快醒醒。”

她爬到牛牛身邊,抱起早已冰冷僵硬的孩童,絕望的哭喊著。

周圍鄰居冷眼看著,還有說風涼話的,“誰讓她是封建餘孽,是她連累她的兒子的,跟我們可沒關係。”

田錦抬頭,死死盯著他們,眼睛充血。

村民們嚇了一跳,瞪著她道:“看看她,心裡肯定還不服氣,明天繼續拉她出去!”

田錦瘋狂大笑,又是笑又是哭,然後死死抱著懷中的牛牛。

天色漸漸暗下,村民們不再繼續看熱鬨,回家開始做飯,吃完晚飯村民們早早的歇下。

田錦就那樣抱著牛牛,直到陰陽交替的子時,她放開懷中的牛牛,喃喃細語道:“牛牛乖,娘待會兒就來陪你,牛牛彆怕,牛牛彆怕,娘要所有人都來給你陪葬,他們全都該死,我要他們被慢慢的折磨死,全都該死……全部下去陪我的牛牛吧……”

她把藏在家裡的朱砂拿出去,趁著皎潔的月光,在地上畫起繁瑣的陣法,直到子時過,她滿頭大汗,全身都被汗水浸透,才把陣法完成,她幾乎力竭,她修為不夠,就算畫下陣法也沒辦法完成術法,她必須用什麼東西去換,舍棄什麼,她的牛牛也被這些人害死了,她還有什麼不能舍棄的?

她抱著牛牛坐在陣法之中,用剪刀劃開手腕,血肉模糊。

殷紅的血跡順著手腕滴落在畫著陣法的地麵,那血跡卻順著朱砂畫出來的陣法緩緩流淌著。

血跡滴答滴答的,田錦單手抱著牛牛,仰頭望著滿天繁星的夜空,她臉色漸漸慘白,仰天大哭,她聲聲泣血的喊道:“我田錦以血肉之軀為誓,我願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隻要雲涇村所有的村民世世代代都不得安寧,我要他們全身長滿膿包,要他們痛不欲生,最後骨疼而死,我要他們世世代代都遭此報應,世世代代都擺脫不了這個惡咒!我要他們給我的牛牛償命……”

她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身體抽搐著,手腕上的血幾乎是噴湧而出,溢滿整個陣法。

月光下,殷紅的血跡被襯的妖豔至極,仿佛漫天光輝下開出一朵詭異又豔麗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