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本準備簡單粗暴的讓人在魏嬿婉和淩雲徹再次相會時撞破。畢竟宮女和侍衛私會有違宮規,到時候讓魏嬿婉吃點苦頭再逐出宮去也就算了。
但是當得知她努力調換崗位是因為家中母親和弟弟時常向她要銀子,壓榨她逼得她如此的時候,琅嬅想到了前世的蘇母。
琅嬅叫來蓮心,“春和今日當值嗎?”
“回主子,少爺今日當值的。”
琅嬅叩著護甲“這件事還是讓春和去辦。這樣,你讓他去冷宮,找那個叫淩雲徹的侍衛,探探此人的人品心性如何,可能當用。告訴春和,彆太刻意,讓人察覺了不好。”
琅嬅的伯父馬齊去年過世了,在他臨終之前皇上給了他不少尊榮。不僅派禦醫前往醫治,還曾讓永璉和和親王弘晝一同前往看視,就連最後都喪事都由皇上賜銀置辦,可謂榮極。
馬齊雖是富察家在官場上的最高代表,但他的離去並沒有給富察家帶來太大的重創。琅嬅的堂兄弟和她的哥哥們都早已開始在官場上或軍中效力。
就連她最小的弟弟,富察傅恒今年也已經開始辦差了。因是皇後的弟弟,加上傅恒也是文武雙全的,弘曆對她頗為欣賞,因此才剛辦差便是藍翎侍衛,沒過多久又升了頭等侍衛,如今素練的夫君多拉爾敏克也在傅恒手下。
讓他去和淩雲徹打交道比其他人方便也更適合一些。
幾日之後傅恒那邊傳來消息,說淩雲徹此人重情可靠,可用。
而琅嬅也下定了決心。如果這是現代,琅嬅定然不會用這種辦法。但是偏偏這是封建社會。一個女人,尤其是像魏嬿婉這樣聰明又有拖累的包衣女人,她能出頭的辦法隻有搭上皇帝和嫁一個好夫君護著她一輩子。
琅嬅不想讓魏嬿婉成為皇帝的女人,便隻能給她找個好夫君。
淩雲徹既然可用,那便提拔他,讓他護著魏嬿婉。總歸他們之間是有情分的。
不久,按著琅嬅的吩咐,在淩雲徹準備了銀子交給魏嬿婉的那天,兩人剛分開,魏嬿婉便被人抓住,以觸犯宮規為由,罰去了圓明園的辛者庫。
因為特意挑了好了時間去抓人,所以淩雲徹並未被牽連,相反他還因為被傅恒賞識而調離了冷宮,成了乾清門侍衛。雖都是三等侍衛,但是守乾清門和守冷宮自然是大不相同的。
淩雲徹雖變相升職了,但得知魏嬿婉因為和他私會而被罰入辛者庫,依然十分著急。但他人微言輕,又怎麼能從辛者庫裡救出人來,隻能花銀子打點,讓她能在辛者庫過得輕鬆一些。
魏嬿婉入辛者庫之後,她家裡人見無利可圖,便不再與她來往。
為免夜長夢多,琅嬅也沒讓魏嬿婉在圓明園待太久。
春獵
琅嬅難得有興致和弘曆一同前往,弘曆也欣然應允。
琅嬅在明麵上素來是個不擅騎射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這次說要來也是借口自己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麵,想看看弘曆的英姿。
所以到了獵場,琅嬅便安坐在看台上,看著八旗男兒們一一入林狩獵。看著仍坐在琅嬅身邊的弘曆,琅嬅問:“皇上不下場一展身手麼?”
弘曆看著她一笑道:“朕陪皇後一起看。”
琅嬅便和他聊天說話。這些年琅嬅在弘曆麵前的形象一直都是既能掌管後宮,又能照顧子女的賢惠摸樣。
也是因為琅嬅總是會和他說起一些兒女趣事,讓他時不時的體驗一下身為人父的樂趣。這次也是一樣,聊了一會兒之後,琅嬅便很自然的說道:“前幾日臣妾給璟瑟講《吳越春秋.越王無餘外傳》裡大禹的故事,您猜怎麼著?”
弘曆知道琅嬅常會給孩子們講一些故事哄他們,而小孩子的思維不同,璟瑟常常會有些讓人哭笑不得的驚人之語。如今聽琅嬅這麼問,便知道她定是又鬨了什麼花招。便問:“怎麼?朕的小公主說了什麼?”
琅嬅笑道:“臣妾才講到‘綏綏白狐,九尾痝庬’,璟瑟便鬨著要看看九尾狐。臣妾給她畫了畫像,她又想摸摸真的白狐。
這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今日知道臣妾和皇上出來春獵,一大早便央著臣妾給她帶隻白狐回去。隻是臣妾哪兒有這本事,所以不還得靠皇上?”
弘曆虛點了琅嬅笑道:“朕看璟瑟這性子就是學你的,敢情說這麼大一圈話,就是想讓朕幫你們母女獵隻白狐?”
琅嬅回道:“臣妾也知道讓皇上去抓白狐實在大材小用了,要不還是讓春和去吧?”
弘曆此時倒是來了興致,說著要親自給璟瑟帶隻白狐回去,便帶人入了林子。
琅嬅早有計劃,弘曆一起身,琅嬅便像傅恒使了眼色。傅恒隨即帶著一隊人馬跟著弘曆而去。
皇帝出馬獵白狐自然是手到擒來,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弘曆便帶著一直通體雪白無一絲雜毛的小白狐回來了。
琅嬅雖是有目的的提出要小狐狸的,但此時見了這毛茸茸的一團,倒是有幾分真心喜歡。開開心心的逗了許久,就連弘曆都說:“少有見皇後這般開懷的時候。這幼崽還沒什麼野性,讓奴才們帶去調教調教,養著也無妨。”
琅嬅自是謝恩不提。
隨後的事情便很簡單了,第二天小白狐不見了,被淩雲徹找到送了回來。琅嬅問他要什麼賞賜,他說想救青梅竹馬出辛者庫。
若是後宮的宮女,那都是皇帝的女人,想要求賜婚自然不是那麼簡單。但辛者庫的罪婢又另當彆論了。
因此當琅嬅隱去魏嬿婉是剛被打入辛者庫這一段,隻說想要將一個辛者庫罪婢賜給幫她找白狐的侍衛時,弘曆也沒太在意,隻說讓琅嬅自己處理便是。
此事過了明路,春獵回宮之後,琅嬅便給淩雲徹和魏嬿婉賜了婚,並將她從宮女名冊上抹去,讓人出了辛者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