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當下人的主動瓜分主子的財物,肆意辱罵主子,這是爬到主子的頭上去了,是誰,給你們這麼大的膽子?”

森冷的話如同冬日裡凝了一層冰的刀子般,一點點割在兩人的心口上。

“小侯爺,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恐懼的兩人瑟瑟發抖,如同被扼住了脆弱的脖頸般掙紮著。他們哪能想到這一年來對喬清雋父子倆不管不顧的小侯爺會忽然發火,為他們做主。

如果知道小侯爺心裡還惦記著這父子倆,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啊。

“阿清,你帶著安哥兒進屋,把門關上,這兩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交給我處置就行了。”

喬清雋性子單純,人又純善,安哥兒是小孩,自然不能讓他們見了那血腥的畫麵。

喬清雋唇瓣動了動,到底還是沒有開口求情,抱著安哥兒回屋,他生氣,昨晚安哥兒生病了,他們卻不肯幫他找大夫。

他性格是軟,就像一直無害又傻不愣登的兔子般,可涉及到安哥兒,軟萌的兔子也能伸出爪子,拚上一切,也要給那傷害自家崽子的人致命一擊。

抱著安哥兒坐在床上,很快喬清雋聽到鞭子聲還有那兩個人的求饒,慘叫聲,喬清雋立刻用手捂住了安哥兒的耳朵。

安哥兒眨著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以為是自家爹爹和他做遊戲呢,也伸出兩隻短短的小手,撲騰地捂住了喬清雋的耳朵。

喬清雋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一大一小兩個額頭貼在一起,輕輕蹭著。

“安哥兒好可愛,安哥兒真乖。”

“爹爹,乖,乖。”安哥兒有模有樣學著,發出咯咯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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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向北將兩個吃裡扒外的下人抽了一頓,綁著丟在一邊,打算等會叫人牙子,把他們賣了,再買兩個老實的來照顧喬清雋父子倆。

喬清雋和安哥兒也從屋子裡出來了。

兩人一起把買來的東西一一規整好,放在相應的位置,安哥兒坐在一旁,小手拿著一塊糕點,用小牙在啃著,視線一直落在他們身上,看著他們忙碌。

“相公,衣服怎麼辦?”喬清雋摸著裂成兩半的衣服,可惜又心疼,這是相公買給他的衣服,他很喜歡。

“壞了相公再給你買。”

“嗯,以後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它們的。”喬清雋握了握小拳頭,信誓旦旦地保證。

孟向北輕輕拍了拍他的頭,無聲笑了,這家夥,哪有人把衣服拿來保護的,不過,他也沒有糾正,喬清雋開心就行。

“對了,這是給你那個的醫書。”孟向北將幾本醫書遞給他。

喬清雋眼睛一亮,連忙接過去,快速翻了幾頁,又像是珍寶一樣抱著,衝孟向北露出一個笑容:“謝謝相公。”

孟向北沉吟了片刻,湊近了些,意有所指道:“那阿清要怎麼謝我?”

喬清雋顯然沒想到孟向北會這麼問,眼底茫然一片。

“阿清給相公做飯?”他提議道,幾秒後又搖了搖頭,“不行,阿清的飯不好吃。”

兩個下人不做事,為了不讓自己和安哥兒餓肚子,喬清雋隻能自己做飯,可他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小少爺哪裡會做飯,還顯些把廚房都給燒了。

為此,喬清雋偷偷跑到隔壁的人家去看他們怎麼做到,再回來自己學著做,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有模有樣的做飯,即便如此,那飯菜,無論是賣相還是味道都很差,有時候還不熟。

即便如此,還是得坐,不然就得餓死,而銀子,得留著給安哥兒看病,不能去外麵買吃的。

難得的是,在給安哥兒做米糊糊這方麵,喬清雋做得很好。

孟向北聽著這些,有些心疼,不由拉起他的手,原本還是如蔥般纖細柔軟的手指,覆上了一層薄繭,隱約還有劃痕,大概是之前不小心被刀給切到的。

掌心處更是有一條長長的疤痕,特彆明顯。

“這是怎麼弄的?”

喬清雋皺著好看的臉,還在冥思苦想怎麼謝自家相公,就聽孟向北在問,溫涼的指尖撫摸著他掌心處的疤痕。

“劈柴,劃到的,沒事的,不疼了。”喬清雋輕描淡寫地回答,仿佛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用在意,雖然那時候很疼很疼,還留了很多很多的血。

孟向北一把將喬清雋擁入懷,臉埋在他的脖頸處:“阿清,以後我不會讓你和安哥兒受苦了。”

“阿清不苦。”喬清雋懵懵懂懂地回答,他覺得相公似乎很難過。

人一難過,就會哭,像他和安哥兒也是,難受了就會哭,可喬清雋不想要孟向北哭。

他輕輕拍些孟向北的背,安撫他。

他笨拙的安撫,讓孟向北內心的愧疚又濃烈了些。

喬清雋父子倆,應該是被捧在心尖上好好嗬護著的,不應該受這樣的苦。

以後,他也不會讓他們受苦。

最終,孟向北還是沒能要到“謝禮”。

接下來的幾天,孟向北白天都陪在喬清雋和安哥兒身邊,怕引起侯府人的注意,晚上回了侯府。

兩個下人已經被人牙子帶走,他又重新買了兩個老實的照顧喬清雋父子倆。

這一日,一家三口又出去逛街,經過幾日的相處,孟向北與安哥兒親近了許多,終於得到了一次抱著安哥兒上街的福利。

安哥兒手裡拿著一個孟向北剛剛買給他的撥浪鼓,好奇地轉動著,聽著那“咚咚咚”的聲音,很是開心,還特地拿到喬清雋的麵前,轉給他看。

好東西,要和爹爹分享。

“咦,向原,那是不是孟向北啊。”

來福酒樓的第二層,一個靠窗的包間,窗戶打開著,一眼就可看到窗外街上的人流。

包間裡,三個年輕的錦衣公子正悠閒喝著小酒,忽的,那紫衣公子隨意往窗外一瞥,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對對麵的藍衣公子道。

孟向原聞言,將那一幕儘收眼底。

“確實是他。”他道。

“孟向北怎麼抱著一個孩子,旁邊還跟著一個哥兒。沒聽說侯府的小侯爺成親啊,難不成是侍妾?”

“我看像是外室。”另外一個玄衣公子開口,“堂堂小侯爺,玩一個哥兒算什麼,隻是沒想到居然還生下了孩子。”他嗤了一聲,隨即瞥見旁邊臉色不是很好的孟向原,立刻閉了嘴。

哥兒地位低下,不是下人就是玩物,可生了孟向原的人就是一個哥兒,為此,即便孟向原在京城公子的圈子裡處得不錯,還是因為這事矮了彆人一節,而他最討厭的,就是彆人在他麵前提起“哥兒”兩個字。

眼見孟向原臉色陰沉,玄衣男子立刻轉移了話題:“對了,阿原,聽說這孟向北之前遭遇意外失蹤了,一年前才回來。當年到底是發生什麼事,該不會他那段時間是和那個哥兒在一起吧,看那小孩,差不多也要一歲了。不過,侯府夫人,你家那嫡母,能讓一個孟向北一個外室哥兒生下嫡長孫?”

孟向原視線一直落在街上的孟向北上,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漸行漸遠。

他垂著眸,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孟向北為何失蹤,他自然知曉,隻是沒想到他命大能回來。

不過,他居然有了一個外室的哥兒,還生下一個孩子。

他可知道,因為他爹爹搶了侯爺寵愛的緣故,他那嫡母最為厭惡哥兒,他就不相信,她能容許那哥兒父子倆存在。

孟向原心底算計著什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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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朝,地廣物博,幾百年來,百姓們安居樂業,君主賢明,禮賢下士,頒布了很多利國利民的政策,將士保家衛國,百姓們得以安定。

隻是到這一代,卻有些不同。

二十來歲的晉安帝愛美色,十五歲繼位以來,廣開後宮,選了一批又一批的妃嬪,其中,不單單有女人,還有哥兒。

如今宮裡最受寵的皇貴妃,就是一個哥兒。

如今的朝堂上,最有權利的當屬將軍錢錚,錢家世家忠良,保家衛國,每一任將軍都手握重兵。

錢錚娶了一位夫人,納了兩個妾室。

將軍夫人生了兩個兒子,蘭姨娘生了一個兒子,獨獨蕭姨娘生了一個女兒,就是錢嬌嬌。

錢錚不寵三個糙兒子,最寵的當屬庶女錢嬌嬌。

曾經,晉安帝怕錢錚生二心,要錢嬌嬌進宮,直接在朝堂上被錢錚給懟了。

他就這麼一個寶貝閨女,自然要給她找一個和她自己心意的夫君。

最近,聽說自家閨女和忠遠侯府的嫡子走得挺近的。

這會,錢錚正在蕭姨娘的房裡說著錢嬌嬌的婚事。

“向北這孩子妾身以前接觸過,是個不錯的,容貌長得俊秀,性格也溫和,潔身自好,身邊沒什麼通房妾室。”

“嬌嬌被我們寵壞了,性子比較嬌縱,以前妾身還擔心,若是嫁了人,以她的性子,免不了要被婆婆磋磨的,若是這婆婆換成了妾身的姐姐,妾身就放心了。”

蕭姨娘與忠遠侯夫人是同胞姐妹,不過忠遠侯夫人性格比較直率,強勢,蕭姨娘性格偏溫婉,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柔情似水,即便如此,兩姐妹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錢錚大刀闊斧坐著,身材魁梧挺拔,渾身上下透著淩厲,鐵血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