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忽的,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乍響,元熹蹙眉,從書包裡將手機拿出。

“喂,三哥。”來電的是徐浩源。

那頭的徐浩源快哭了,“元熹,對不起,小元嘉他被人帶走了……”

手機忽的從元熹的手中滑落。

“元熹,怎麼了。”元熹被驚嚇到的模樣,嚇到了孟向北。

孟向北把那沒有掛斷的手機拿起來,那頭的人在焦急呼喚著。

他一聽,立刻明白了原因,臉驟然陰沉了下來。

元熹緊緊抓著孟向北的手臂,“阿北,我們必須快點去救元嘉,他們,他們為了錢,怎麼能這麼喪心病狂。”

原本照顧元嘉的徐浩源被人用武力鉗製住,他所謂的大伯一家將元嘉帶走,讓元熹獨自一人去交換。

“元嘉會沒事的,我陪你去。”

孟向北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戾氣,安撫元熹,他可以隱匿起來,也有能力將元嘉帶回來。

隻是,膽敢綁架他孟向北兒子的人,他一個個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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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一棟廢棄的爛尾樓,元奮一家躲避在第六層。

嬰兒的啼哭聲在寂靜的樓裡很是刺耳。

賴春喜目光死死落在懷裡比小奶貓大不了多少的小孩上,臉上滿是煩躁之色。

“哭哭哭,哭什麼哭,再哭就把你從樓上扔下去。”

小元嘉自然聽不懂她的話,被她的大音量一嚇,頓時哭得更加厲害,大概是哭得太久,小臉都漲紅了,看上去好不可憐。

賴春喜沒有絲毫的憐惜之意,隔著小衣服,狠狠掐了小元嘉的手臂,“彆哭了。”

“媽,他可能是餓了。”一旁的元楚扶額,眉宇間滿是煩躁之色,明顯也是被元嘉的哭聲弄得心煩意亂。

賴春喜哼了一聲,瞪著懷裡的元嘉,“餓又怎麼樣,難不成指望我給他喂奶?彆哭了。”

賴春喜捂住了元嘉的嘴,眼底的光閃爍著。

“媽,你乾嘛。”元楚漫不經心瞥了一眼,嗬了一聲,“你是要把他捂死嗎?他要是死了,我們什麼都得不到。”

賴春喜咬咬牙,不情不願把手移開,暗咒了一聲,“要不是為了錢,早弄死你了。”

“他來了。”一直守在窗邊的元奮忽然道。

賴春喜和元楚立刻警惕。

“放心,隻有他一個人。”

孟向北隱身與元熹一起來到了廢棄的爛尾樓,他抬頭看向這樓,微微蹙眉,不知怎的,這樓似乎有些詭異,給他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阿北,我聽到元嘉的哭聲了。”踏上樓梯後,那哭聲更加清楚,元熹紅了眼眶,不敢想象他們會怎麼對待元嘉。

元嘉從出生開始,一直都很乖的,從來沒哭得這麼傷心過。

元熹的心揪著疼。

孟向北忽略掉心底那點異樣,握住元熹的手,“放心,我們很快就能把元嘉救回來。”

很快,兩人就到了爛尾樓的六樓,與元奮一家對上了。

元熹一眼就看到正在賴春喜懷裡哭泣的元嘉,幾乎要克製不住衝過去。

“卡我帶來了,把元嘉還給我。”

元奮幾人看到元熹手中明晃晃的銀行卡眼睛亮了幾分,很快又警惕起來,“裡麵有五百萬吧,你該不會已經先把錢轉走了吧。”

“不是在所有人眼裡,錢都比人命更重要的。”

雖然被嘲諷,不過元奮很滿意,他一把將元嘉將賴春喜懷裡提過來,那隨意得元嘉隨時會掉下去的模樣,讓元熹的心提了起來。

“元熹,你說你這是何必呢,跟我們回去吧,大伯母保證,給你找一個好人家。”

“閉嘴。”元熹紅著眼睛,怒瞪還說著這些虛偽惡心話的賴春喜。

賴春喜驟然被他這麼一嗬,若是元熹站在她麵前,指不定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彆說了,那你過來,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元奮也煩了這些嘰嘰歪歪,隻想趕緊拿了錢走人。

而此時,除了元熹,其他人都看不見的孟向北已經來到了元奮麵前,伸手就要把元嘉抱回來,不曾想,在剛接觸到的一瞬間,忽的紅光大盛。

一條血紅色的鎖鏈將孟向北整個人纏繞了起來,也讓他暴露在眾人麵前。

“啊,有鬼啊。”賴春喜尖叫起來。

麵前驟然出現一個被紅色鎖鏈捆綁住的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也將元奮嚇了一大跳,他連忙後退了好幾步,額頭的汗都滴了下來。

“阿北。”元熹驚呼出聲,上前卻被一陣紅光彈開。

“孟向北,原來你真的沒有徹底死絕啊。”男人的聲音陰陽怪氣,夾帶著憤懣,他緩緩從樓梯上走下來。

來人正是一臉陰鷙,死死盯著孟向北的黎琛,他的身後是一個穿著道袍的瘦高中年男人。

孟向北掙脫著鎖鏈,目光落在那穿著道袍的男人上,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正是原世界裡將原主煉為鬼王的道士,他居然是黎琛的人。

難怪他覺得在進入爛尾樓的時候,似乎覺得哪裡有所不對,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

爛尾樓的周圍有絲絲紅光泛起,除了鎖鏈外,還布下了一個針對他的陣法。

黎琛慢悠悠走向元奮,輕而易舉將元嘉抱過來。

元奮並沒有任何的反抗,元楚見到黎琛,頓時一喜,上前喊了句“黎哥”。

明顯這是黎琛與元奮一家針對他們做的一個局。

黎琛目光輕蔑,憎恨地看向孟向北,“孟向北啊,我明明都讓你出車禍死了,都做鬼了,你為什麼還要出現?還要和我搶元熹。”

他咆哮了起來。

孟向北眼睛眯起,“車禍是你設計的?”

黎琛勾唇一笑,“當然。那司機是我買通的,我知道你肯定會把元熹推開,自己去擋,我要的就是你死。你知道嗎?那時我就站在街的另一角,看到你被貨車碾過,血肉模糊的樣子,你不知道我就多開心。”

黎琛哈哈大笑起來,眼底因為激動染上血色。

“黎琛,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此時的黎琛落在元熹眼中,如同一個魔鬼般。元熹一直以為那是意外,沒想到竟是黎琛刻意策劃的,就篤定了孟向北對他的愛,願意為了他去死,

黎琛看向元熹,目光裡是沒有再刻意掩蓋的熾熱與瘋狂。

“元熹。”他語氣放得極致的溫柔,卻無端讓人起了雞皮疙瘩,“我當然是為了你啊,你怎麼能忘了我,為什麼你願意給他生孩子,為什麼他都變成鬼了,你還是愛他。你應該和我在一起的。你是屬於我黎琛的。”

“我之前根本就不認識你。”

元熹的否認,讓黎琛的表情瞬間哀傷了起來,“不,你認識的,當初還是你救了我的,就在那個小鄉村,那個黑暗的地窖裡,是你把我救出來的……”

元熹細細回想了下,終於明白黎琛說的是什麼。

那時候,他十三歲,為了賺學費,有空閒時間,就會去山裡找一些山貨去賣。

那一日,他進了山裡,被一隻野豬追,一直跑一直跑,後來不知怎的,就跑到一個陌生的小山村。

那個小山村很小很小,隻有十幾戶人家,但奇怪的是這裡住的隻有女人,沒有男人。

不知怎的,元熹心裡一直隱隱覺得不對,所以就沒進這個村裡,因為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和哭聲,他好奇又動了惻隱之心,所以躲藏了起來。

於是就看到了那麼一幕。

從十歲到十幾歲的男孩,被身材壯碩的女人從地窖裡提出來。

後麵發生的一切,給元熹的三觀造成了劇烈的衝擊。

耳邊是女人興奮的聲音,還有男孩哭泣哀求的聲音。

在所有男孩中,最大的那一個,不知道是麻木了還是其他原因,一直都沒有吭聲,目光灰暗。

後來,他們又被關到了地窖裡。

元熹不忍心看著他們繼續受苦,用原本身上放著的要用來迷倒山裡蟲類的迷藥下在了她們的水裡,最後將地窖撬開,把男孩們救了出來。

其實,回想起來,元熹還是挺為那時候的自己覺得心驚的。

一心隻想著救人,頭腦發熱的,就沒想過萬一她們很快就醒來,萬一他被發現,肯定也會落到一樣的下場。

“所以,你就是當初那個……”元熹難以置信,黎琛該不會就是當初那個麻木得沒有掙紮的男孩吧。

黎琛臉上驟然一喜,露出笑容,激動道:“你記得我了,你記起來了。

元熹,你知道嗎,我在那裡被整整關了兩年,我從一開始的反抗到後來想死都死不了,是你,你把我從地獄的深淵裡救出來的,你就是我的救贖,是我如今活著唯一的意義。”

還沒遭受過那一切的黎琛,也是個單純開朗的男孩,可是他被所謂的好朋友騙了,騙到那個對於他來說,如同煉獄的村子,受了兩年的苦。

在被元熹救出來的那一刻,他就把元熹當作了信仰。

被救出來的黎琛心理早已經扭曲。

他隱瞞了這一切,也沒有去看心理醫生,在外人,甚至是他爸媽麵前扮演一個溫潤如玉的人。

他策劃了許久,那個村子裡的女人,他的那個朋友,都被他弄死了,他還親手掐死了其中兩個女人給他生的孩子。

之後,他開始尋找元熹。

隻是等找到元熹的時候,元熹卻已經和孟向北在一起了。

曾經遭受的那些如同附骨之疽,讓黎琛格外地厭惡被女人觸碰,尤其是對他有想法的女人。

他知道,他是肮臟的,比泥裡的臭蟲還要肮臟,而元熹是乾淨的,待在元熹身邊,他就能得到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