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一直到18歲,孟向北仍然在家啃老,一事無成。

這年,北方被戰亂波及,好多人逃難而來,林澤卿和爹爹正是逃難來的,兩人在瀕死之時被孟父所救。

孟向北當中了林澤卿貌美,甜言蜜語蠱惑,林父為了報答孟父的恩情,將林澤卿嫁給孟向北。

最初成婚,兩人也過得不錯。孟向北對林澤卿山盟海誓,林澤卿一顆心都掛在他身上。

直到林澤卿懷孕,有一次孟向北外出回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對林澤卿一家的態度徹底轉變。

不顧孟父和林澤卿的反對,將身體不好的林父趕出孟家,他對林澤卿冷暴力,收刮孟父和林澤卿的錢去喝酒,逛青樓。

林澤卿艱苦生下孩子毛毛,含辛茹苦將他養到如今的四歲。

毛毛四歲,可吃穿跟不上,瘦瘦小小,看上去就跟三歲差不多。

孟向北不喜歡這個兒子,毛毛對他也不親近,甚至還恐懼,毛毛最親近的就是自己的阿麼林澤卿。他懂事早熟,小小年紀懂得林澤卿生活的不易,會背著小竹簍摘野菜,會拿著比他還要大一倍的掃帚掃地,會拿抹布擦桌子,他在用他小小的力量幫助他的阿麼。

孟父雖是獵戶,可他老了,獵到的東西越來越少,家底也漸漸被孟向北這個唯一的兒子給掏空。

也就是這一年,家裡沒錢過年,孟父頂著暴風雪上山打獵,不幸遇上熊瞎子,好多天後,上山的人才發現孟父已經僵硬了的屍體。

孟父死了,對啃老的孟向北來說無異於天崩地裂。

孟向北對孟父還是有點感情的,為了孟父的身後事,他把磚瓦房賣了,一家搬到了破舊的老屋子。

孟父死了,孟向北仍然混日子。

這次毛毛看到摘蘑菇能賺錢,偷偷跟在幾個少年身後上山,雨天路滑,從山上摔下來,直接傷了腿。

原世界裡,在毛毛受傷被抱回家時,孟向北第一次動手打了林澤卿,搶了錢去縣城喝花酒。

受傷的毛毛被抱回來,林澤卿向鄉親們借了錢,帶毛毛去縣城找大夫,卻倒黴的遇上孟向北。

好不容易借來的錢被孟向北搶走,轉了進了春滿園。

沒錢治腿,治療不及時還被感染,毛毛的腿被截肢了。

林澤卿眼睜睜看著乖巧懂事的兒子成了殘疾人,心如刀絞,尤其毛毛本來是能治好的,可治好的希望卻被孟向北這個父親親手剝奪了。

孟向北不以為然,此後不僅日日夜夜家暴林澤卿,對沒有一條腿不能走動的毛毛也非打即罵。

那天,林父半夜身體不好,即將死去,林澤卿不得不連夜趕過去。也就是在這一夜,喝醉酒的孟向北打翻了燭台,在酒精中,火勢一下子蔓延開來。

孟向北逃出來了,可斷了一條腿的毛毛,在烈火中被活活燒死了。

當晚,麵對林父和毛毛的死亡,孟向北終究承受不住打擊,一夜之間瘋了。

村裡人幫忙辦了林父的身後事,可林澤卿卻一直抱著被燒焦的毛毛不鬆手。

沒多久,瘋了的林澤卿抱著已經死去多時的毛毛投河自儘了。

也就是那時候孟向北翻然悔悟,可錯誤已經造成了。

最後孟向北再次放了一把火,把自己也燒死了。

整理完信息,魘獸腦殼發疼,這原主還真是可惡,就連他都恨不得狠狠捅他幾刀,即便他後來燒死自己,也償還不了他欠下的債,無論是作為兒子,丈夫還是父親,他都不合格,用一句話來說,就是原主這種人,活著就是浪費空氣,死了就是浪費土地。

林澤卿抱著睡著的毛毛,偷偷用餘光瞥了旁邊一言不發臉色難看的孟向北一眼,不明白孟向北又怎麼了,生怕又惹他不高興。

旁邊林澤卿抱著孩子往旁邊挪了挪,一小點一小點的遠離他,孟向北扶了扶額,當作沒看見,如今他成了孟向北,肯定得當個好丈夫,好父親的,至於好兒子,是沒辦法了,孟父在一個月前已經死了。

孟向北在腦海中構想著以後的事情,一直到家。

村裡人知道毛毛腿的事,看到熟悉的牛車,湧了上來關心地詢問情況,得知能治好後,都鬆了口氣。

牛車到家門口,林澤卿抱著毛毛要下車,卻發現腿麻了,動彈不得。

孟向北察覺出他的異樣,跳下車,伸出手,“我來抱吧。”

在林澤卿猶豫的時候,孟向北已經不由分說將毛毛抱了進去。

毛毛還在睡著,孟向北將他放在炕上。

林澤卿緩了一會,勉強能動時,立刻下車,一瘸一拐地進了屋子,拿出毛毛的衣服要給他換上。

“我去燒點熱水給毛毛擦擦身子吧。”說完,孟向北轉身離開屋子。

林澤卿坐在炕邊上,拿著毛毛的小衣服,一動不動的,他轉頭看向灶房的方向,因為離得近,一下就看到男人的身影。

一直到孟向北燒了熱水來,林澤卿給毛毛擦了身體,給他換上乾淨的衣服。

孟向北看著毛毛光著的小身子,沒有多少肉,幾乎都能看到肌膚下的肋骨,喉頭頓時一陣哽咽。

無論是林澤卿,還是毛毛,都太苦了。

轉移了視線,孟向北打量了下屋子。

這是孟家的老房子,用土堆成的房子,兩個房間,一大一小,還有一個灶房一個儲物房,廁所也很簡陋。外麵是用籬笆圍城的小院子。

從幾年前,孟向北對林澤卿冷暴力後,兩人就分房睡。

一個月前,一家三口搬到了老房子,孟向北坐在比較寬敞的大屋裡,林澤卿和毛毛睡在狹窄又昏暗的小屋裡。

如今孟向北是將毛毛抱到了自己的大屋。

說是大屋,其實也不大,砌了土炕,放書桌,櫃子,還有一張桌子外,也沒有可以放其他東西的地方了。

大屋尚且如此,更不用說隔壁的小屋。

孟向北歎了口氣,他接下來的日子艱難啊,不僅要修複感情問題,還得賺錢養家,任重道遠啊。

林澤卿專心給毛毛換衣服,等到換完,才在廚房看到孟向北的身影。

孟向北似乎在,做飯!?

男人穿著青色長袍,身材頎長,背脊寬厚,偶爾看到的側臉,棱角分明,如刀削斧鑿。孟向北長得俊俏,劍眉星目,平日裡又不種田乾活,皮膚比林澤卿這個哥兒還要白幾分。

當年,長得俊俏又考上了童生的孟向北,不知道是多少姑娘,哥兒心目中完美郎君的人選,甚至連縣城裡的人都有來求親。

可那時候的孟向北偏偏看上了貌美的林澤卿,非要娶他為夫郎。

林澤卿視線落在廚房裡男人忙碌的背影上,隻覺得陌生極了。

這幾年來,他從來沒見孟向北進過廚房,即便當年他們恩愛時,孟向北奉行的也是“君子遠庖廚”,他見得最多的是孟向北邊喝著酒,邊癱在床上,醉生夢死。

做飯,對於孟向北來說並不困難,可難救難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這個家是真的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