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2)

又半個月後,寄賣的兩幅畫賣了不低的價,得來的錢將欠鄉親們的債都還清了。

又兩個多月,毛毛的腿基本上已經好了。

這三個多月來,依靠孟向北賺的錢,家裡的生活得到很大的改善,一天還能吃上一頓肉,每人每天至少吃一枚雞蛋補充營養,孟向北讓林澤卿向村裡人訂了牛奶,每天堅持喝。

現在,一家三口的身體越來越好,還是小孩子的毛毛變化最大。

身上有肉了,臉頰不再凹陷,端正秀氣的五官顯露出來,不說精致,卻也清秀可愛,尤其是一雙大眼睛,如同黑葡萄般,大大的,亮晶晶的,特彆有神,每當他看著你撒嬌的時候,心都能融化了。

林父那邊也經常送去各種糧食,最開始孟向北是想讓林澤卿送過去的,可林澤卿哪敢啊,無奈他隻能自己送去,考慮到林父的身體不太好,孟向北還清了大夫給他診治。

他做的這一切,林澤卿看在眼裡,最開始他是不相信的,甚至還會懷疑孟向北做這些是不是背後有什麼深意,可如今三個月過去,林澤卿想,孟向北可能真的變了。

即便他現在對孟向北要是有些疏離,可至少能相敬如賓,對此,孟向北已經很滿意了,感情的事可以慢慢來,畢竟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最近,家裡有兩件大事,一件是準備建房子,一件是孟向北準備參加半個月後的院試。

臨出發前,家裡的房子已經在動工,由林澤卿操持著。

林澤卿雖然是哥兒,可他穩重,善於與人打交道,能力不錯,孟向北挺放心的,就是想到自己去考試要離家,孟向北有些舍不得。

“卿哥兒,如果,如果我這次能考上秀才,你能不能讓我親一下啊。”

晚上,毛毛睡著後,孟向北特地將他抱到了土炕的最裡側,不太情願的林澤卿睡在中間,他在最外麵。

兩人的關係雖然有所好轉,可也沒達到能親親抱抱的地步,今晚,還是孟向北千磨萬磨,態度略微強硬些,林澤卿才半推半就被他抱在懷裡,不過,林澤卿背對他,對著毛毛的方向。

孟向北也沒有在意,反而喜滋滋的,一隻手讓林澤卿枕著,一隻手放在自家夫郎的纖細的腰肢處,克製著沒有動手動腳。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耳朵處,林澤卿耳垂微癢,忍不住遠離,又被孟向北不動聲色抓了回去。

聽著孟向北大膽的話,林澤卿不想回答,可孟向北一直在鬨騰,大有一種他不回答,就不讓他安歇的架勢。

“我是你夫郎,相公對夫郎做什麼,還需要問我的意見嗎。”林澤卿淡淡道,一隻手給已經睡好的毛毛掖好被角,生怕他著涼。

孟向北撇了撇嘴,將臉埋在他溫熱的脖頸處,頗為不滿地哼哼唧唧,“那怎麼能一樣,我要的是你心甘情願。”

林澤卿斂眸,沉迷著沒有說話,卻也沒有推開某個像是大型掛件掛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卿哥兒,好不好嘛,你答不答應。”

“你如果答應了,我肯定會很有動力,保不準直接就中了案首回來,那時候你就是秀才夫郎,多風光啊。”

“卿哥兒,你就答應吧。”

“你小聲點,彆等下把毛毛吵醒了。”林澤卿嗔怪了一聲,對前麵孟向北如同撒嬌般的要求沒有回應。

孟向北“哼”了一聲,壓低了聲音,“反正我不管,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卿哥兒,夫郎,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考的。”說著,他把林澤卿抱緊了些,聞著懷裡人身上淡淡的馨香進入睡眠,明天他得早起,早點睡比較好。

窗外,月光透過窗戶,灑下一片皎潔的月光,身後,男人的胸膛結實滾燙,溫度不斷傳來,驅散了夜裡的涼意,耳邊是男人均勻的呼吸聲,林澤卿隻覺得此刻的心是從未有過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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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林澤卿睜開眼睛,發現身旁早已經沒有那人的身影,屋裡,林澤卿幫忙替孟向北收拾的包袱已經不見了,孟向北已經出發去參加院試了。

林澤卿茫然望著空蕩蕩的土炕外側,一下子想起昨天那人的話,一夜過去,仿佛還縈繞在耳邊。很快,林澤卿將腦海中的男人散去,起床洗漱。

“那小子走了?”

林澤卿正看著眼前的工人在壘青瓦,林父不知何時慢悠悠走了過來。

林澤卿“嗯”了一聲,拿出一張平日給工人們休息時的凳子讓林父坐下。

林父望著眼前一點點正在壘起的房子,頗有些感慨,“我還真沒想到孟向北那小子居然真能有錢建房子。”

幾個月前,當孟向北無意間提起時,他還不信,隻求孟向北不惹事,好好與卿哥兒過日子,他就心滿意足了,如今,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呦,林叔,你也來了。”說話的是忙了許久來歇息會正在喝水的年輕小夥子。

“大樹啊,你也來做工啦。”

“對啊,林叔,孟大哥給的工錢足,即便沒有包餐,我們也想要,你看我哥哥也來了。”孟大樹隨手指了指其中一個正在壘青瓦的男人。

大河村,基本上住著的是孟姓人,這裡可以說是他們的祖籍,他們的根。

孟大樹的父母生了他和哥哥兩人,哥哥已經娶親,他卻到現在二十好幾還單著,在古時,算是大齡青年。即便如此,村裡很多哥兒都想嫁給他。孟大樹是除了孟向北外,大河村長得最好看的,他還有建房子,做木匠的手藝,家裡小富。

這樣的條件,在鄉下是很多哥兒挑選的對象,可無論父母怎麼逼迫,他都拒絕。

孟大樹笑著與林父說話,餘光偷偷瞄了一旁的林澤卿一眼,快速收回。

“林叔,沒想到孟大哥如今能建新房,我聽說他還要去參加科舉,以後是不是就是秀才了,他可真厲害啊。”孟大樹說著,倒了一杯水給林父。

林父順手接了過來,緩緩道:“秀才不秀才的,我們還不知道,隻要他以後能好好待卿哥兒和毛毛,這就足夠了。”

“卿哥兒和毛毛那麼好,我相信他會的。”說著,孟大樹看了林澤卿一眼,察覺到他的視線,林澤卿回望過去,孟大樹又猛的把視線收回來。

“我去做工了。”

孟大樹轉身離開,林澤卿美好的容顏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心底泛起一陣陣苦澀。

當年,林澤卿一家逃難到大河村時,正是孟大樹年少情竇初開的時候,幾乎是在見到林澤卿的第一麵,他就喜歡上了。

那時,他正在拜師學藝當木匠,有一次,需要的木材沒了,他去山上砍,卻不小心割到了手,是剛好去山上摘野菜的卿哥兒幫他包紮的。

那時的卿哥兒,美麗善良,一下子闖進了他的心裡,如今過去了這麼多年,依舊紮根。

可惜當他反應過來要去提親時,卿哥兒已經與孟向北在一起,孟大樹不願意將就,一直單著。

這些年,看著孟向北對卿哥兒越來越不好,孟大樹不是沒想到帶他離開。可他知道,卿哥兒大抵是不會離開的,他舍不得林叔,舍不得毛毛。

如今,孟向北改好了,他心裡既苦澀又高興。後來想想,大概是高興居多了,卿哥兒總算不用那麼辛苦,能偶爾看到他的笑容了。這樣就足夠了。而他,就像這樣,遠遠看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