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江曜沒笑。
一下課，江曜第一個衝出了教室，他為了吃飯行動從來都這樣迅速。小喬隨手把資料塞書包，跟著江曜後麵跑了出去。他不喜歡乘電梯，而喜歡走樓梯。小喬直接跟著江曜下了樓梯，江曜一步兩個台階，小喬開始也是，怕跟蹤的痕跡太明顯，她放慢了腳步。
出了樓，小喬又一路跟著江曜騎車到了她最討厭的七食堂。停了車，她從包裡掏出一百塊，跑著追上江曜，大聲說：“江曜，你的錢掉了。”
既表現了自己拾金不昧的優良品質，又創造了交流機會，小喬覺得自己實在聰明。
誰料江曜根本沒轉身，繼續往前走。
小喬追上去，走到江曜旁邊，重複道：“江曜，你的錢掉了。”
江曜想都沒想便說：“我沒帶現金。”
“這樣啊。”小喬收起百元大鈔，隨口道，“你經常來七食？”
“不經常。”
“這裡的炒小白菜不錯。”
江曜沒搭茬。
小喬沒想到會冷場，她跟著江曜到了打飯窗口，拿出的飯卡又放回了褲兜，等江曜打完飯，她不好意思道：“江曜，能不能借我下飯卡？我剛想起來我飯卡沒錢了，現在充也不方便。錢我支付寶轉你。”
她瞪大眼睛，一臉期待地看向江曜，心裡讚歎自己的明智，錢老曾說，“借書說戀愛的初步”，借飯卡比借書還要好，如果江曜堅決不要她還錢的話，她還可以請他吃飯，一來二去，二人的聯係越來越密切。
江曜並沒有理會她的期待：“抱歉，我卡裡也沒錢了。”
喬樂喬太過主動了，江曜不太能欣賞這種主動的方式，即使他對她並無惡感，但現在的喬樂喬讓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獵物。
撒謊！她看見了，他的飯卡裡還有一百多。
可他不願意借，她也不能戳穿他。小喬勉強笑道：“沒關係，我去充卡好了。”
她看到江曜眼裡有一絲的猶豫，但隨即便轉身端著飯盤走了。
她心裡實在笑不出來，不是自己飯卡有錢，卻不能馬上吃飯；而是江曜明顯地不願與她產生交集。
根本不是他說的早就喜歡她。騙子！
要是知道他這樣，她還不如就去撞他，那樣兩個人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
等冷靜下來，小喬又覺得自己幸虧沒去撞江曜。
骨折多難受啊！
她告訴自己，不要氣餒，還有的是機會。
喬樂喬隻好在卡裡還有幾百塊的情形下又在飯卡裡充了錢。等她打完飯，江曜已經差不多要吃完了。
小喬直接把飯菜放在江曜對麵，她剛坐下，江曜就端著飯盤離開，留小喬一個人歎氣。
喬樂喬並沒有放棄，她搞到了江曜的課表，有時間就去和他上同一節課。而後課間就抽出一切時間找江曜提問。她的位置和江曜前後挨著，一下課，她就把江曜的時間都霸占了。
江曜通常會建議她去看某篇論文，連論文名字都給出來。
喬樂喬把江曜說的論文找來看了一遍，又特意從論文上找些不理解的地方向江曜請教。
江曜偶爾會指點她兩句，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但小喬和他相處時間多了，知道他並不是很樂意。
為了表示感謝，小喬主動提出要請江曜去附近的館子吃越南菜。
“不用。”
江曜大多時候就去七食堂，小喬也跟著一起去，她不再和江曜同桌，而是坐在他附近的桌子上，吃七食的招牌菜清炒小白菜，偶爾偷窺他。
她的眼神可憐巴巴的，可一想到一年後是她主動提的分手，分手後還過得很好，江曜的一顆心又冷了。
偶爾江曜也會騎車去學校外麵吃飯，或者回家屬樓，小喬就隨便在食堂吃點兒。
江曜從沒主動理過她，大多是小喬主動搭訕，換來江曜點下頭或者嗯一聲。
下次小喬再問江曜，江曜忍不住嘲諷：“你何苦在我麵前一次又一次地暴露你的智商？咱們關係還沒熟到那個份兒上。你問的問題，隨便搜一搜論文就有。”
“我……”
“你是想告訴我你連搜索能力都沒有嗎？抱歉，我沒教你的義務。”
小喬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她反芻出江曜的刻薄，他已經起身走了，留她一個人在原地尷尬。江曜雖然對人冷漠，但很少當麵嘲諷過誰。她大概是同學裡麵的第一個。
喬樂喬悲哀地發現，江曜的免費指導隻給最親近的人，哪怕這種指導後來令她痛苦。而她，現在作為江曜的普通同學，並沒資格享受這種義務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