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真太子男配3(1 / 2)

原諒不是釋懷, 原諒是妥協。

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不過是無能為力後的自我開解罷了。

若有能力,何須要退, 一步踏平荊棘不更快哉。

平心而論,賀思佳不是壞人, 她沒有嫌貧愛富, 抗拒何娟,也沒有故意耍小心眼, 針對賀東辰。

她一門心思想著道歉, 想著補償, 想著降低自己的負罪感, 想著得到賀東辰的原諒。

而恰恰是這種最單純的做法,逼得原身不得不原諒,不得不妥協,耿耿於懷了一輩子。

賀東辰對賀思佳的要求很簡單,沒有讓她一無所有, 也沒有讓她身敗名裂, 隻要離遠一點,安靜一點。

啪嗒, 關門聲響起,走廊隻剩賀思佳一人。

她望著走廊儘頭那副抽象的壁畫,抱著胳膊渾身發抖,片刻後抹著眼淚奪門而出, 跑到司馬永清公司, 哭得梨花帶雨:“你帶我走吧,我不想待在那個家裡了。”

“怎麼了?”司馬永清將人抱在懷裡,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撫。

賀思佳哭了好久, 才紅著眼睛哽咽道:“賀東辰說他不需要原諒,也不需要補償,隻要我離開。”

司馬永清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捧著賀思佳的臉,抹掉她的眼淚輕聲細語問道:“那你想離開嗎?”

賀思佳搖頭:“我不想,那是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那是我的家。”

“那就不離開。”司馬永清揉揉她的腦袋,“你說得沒錯,那也是你的家,你是無辜的,憑什麼要離開。”

“可是我,我心裡好難受,我真的是無辜的嗎?”賀思佳揪著司馬永清的衣服,惶惶不安。

“當然是無辜的,你想想,投胎是一種緣分,你雖然沒有投到賀家,卻陰差陽錯進了賀家的門,這就是緣分,和投胎沒有任何區彆。”

賀思佳若有所思,似乎接受了這個說法。

司馬永清見狀微微勾了嘴角,目光放遠,輕聲道:“你放心,所有人都會認可,你是無辜的。”

誰也不能讓他的小姑娘傷心落淚。

幾天後,賀東辰結束家教,坐地鐵回家。

因為每天要回賀家挑撥離間,攪風攪雨,所以賀東辰沒有繼續住在雇主家裡。

下課後坐地鐵到山腳,然後跑步上山,鍛煉身體。

一段時間下來,原本單薄的身體健壯不少。

這日,賀東辰照例跑步上山,跑到一處公園拐角時,突然看到前方花壇邊倒了一個中年男人,穿著西裝,公文包摔到一旁,正在吃力地夠著公文包,嘴裡哆哆嗦嗦喊著藥。

“藥,我的藥。”

賀東辰步子一拐,跑到公文包麵前,彎腰拾起,從裡麵找到一瓶治療心臟病的藥。

“小兄弟,我的藥。”中年男人哆哆嗦嗦地爬起來。

賀東辰旋開藥瓶,倒出兩片藥,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他晃了晃藥瓶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中年男人:“什麼病,要靠維生素片續命?說來讓我開開眼界。”

男人一頓,然後滿臉懊惱:“誒呦,肯定是我貪玩的侄女又把藥換了!”

賀東辰繼續看著他演戲。

原文中,原身心中鬱悶無處發泄,恰巧救了一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然後才有後麵上調解節目的事情。

賀東辰翻了記憶,覺得這救人的事情太巧合了,於是慢慢等著,果然又看到了眼熟的男人,王伍德。

原文中,同樣是心臟病遞藥,隻不過地點不是這裡,時間也不是這裡。

很顯然,對方特意蹲點,就為了送這個救命之恩。

藥瓶子裡的維生素片就是最好的證據,原身從小吃飯都困難,自然沒有吃過維生素片,所以傻乎乎的被騙了,還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遇到了好人,哪怕節目上被堵的啞口無言,憋屈收場,依舊感謝王伍德提供的機會。

維生素片被拆穿後,王伍德心裡慌的一批。

賀東辰就靜靜看著他,頭頂樹上兩隻鳥嘰嘰喳喳,似乎在捧場。

王伍德暗暗咬牙,最後硬著頭皮繼續往下演,隻見他順了順胸口,笑著說道:“好受多了,多虧小兄弟幫我撿了藥,要不然我一直緊張,心臟肯定受不了,嚇也把自己嚇死了。”

賀東辰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被換藥就不嚇人,長見識了。”

說完把藥放回公文包裡,將包扔給王伍德,轉身離開。

王伍德手忙腳亂接過包,裝作吃力地追上兩步焦急道:“小兄弟彆走啊,你幫我這麼大一個忙,說是救命之恩都不為過!我是一家電台的工作人員,其他不敢說,在這方麵還有很有人脈的,你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包在我身上。”

“好啊。”賀東辰停下腳步。

王伍德眼睛一亮,笑容更加和藹:“你說,我就是赴湯蹈火,也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賀東辰攤手,五根手指戳到他麵前:“十萬塊錢,抵你的救命之恩,不過分吧?”

王伍德瞪大眼睛,不對呀,劇情不應該是這樣!賀家那麼有錢,還要訛他十萬塊錢?

他舔了舔嘴巴,試圖將劇情轉回正道。

“是這樣的,我老婆剛生孩子,手頭有些緊,你換個其他要求,比如,你想上電視嗎!我可以安排!”

“我們節目專門調解糾紛,有什麼不平的事情上去一說,大家都會站在有理的一邊,譴責沒理的一邊,還世間一個公道!”

王伍德說的正義凜然!那張浮腫散發著油光的臉表情信誓旦旦,仿佛就是正道的光!

賀東辰摸了摸下巴,一副心動的模樣。

王伍德內心歡喜,暗道果然是沒見識的小子。

就在這時,賀東辰突然抬腿跑了起來,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沒興趣。”

“誒?彆跑!”王伍德拎著包追上,煮熟的鴨子怎麼能飛了!

王伍德人到中年,挺著一個啤酒肚,沒跑幾步就氣喘籲籲,腳下的皮鞋啪嗒啪嗒,越來越沉重。

賀東辰在前邊遛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停下腳步,看著滿頭大汗的王伍德道:“你不是心臟病嗎?跑得這麼歡快。”

王伍德一個錯腳,摔了個狗吃屎,撕拉一聲,緊繃的西褲裂開一個口子,露出裡麵的大紅內褲。

賀東辰嫌棄地移開眼,繼續跑步上山。

王伍德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晚飯,賀東辰將這件事當笑話提了出來:“這年頭電台也需要到處拉業務了嗎?又是裝心臟病,又是救命之恩的,非要拉著我上什麼節目。”

賀正嵐放下筷子,皺眉道:“什麼節目?”

其他人聞言紛紛看向賀東辰,等待答案。

賀東辰掃過每個人的臉,意味深長道:“調解節目,就是將家裡雞毛蒜皮的事情搬到節目上,讓一群嘉賓和觀眾指手畫腳。”

“你答應了?”賀正嵐立馬嚴肅起來,虎視眈眈地看著賀東辰。林秀梅細眉輕皺,何娟神色緊張,賀思佳茫然無措。

“當然沒有,我們家相親相愛,哪裡需要什麼調解。”賀東辰笑眯眯道,給林秀梅夾了一筷子青菜,然後轉頭給何娟夾了一筷子肉菜,滿臉真誠道,“媽你辛苦了,多吃些肉菜,補補身體。”

林秀梅看著碗裡的青菜,突然覺得索然無味,她就隻配吃青菜?

一旁開始學會察顏觀色的賀思佳立馬給林秀梅夾了肉菜,抿著嘴笑了笑,乖巧懂事貼心。

林秀梅剛展顏,就聽賀東辰詫異道:“林女士不是在控製飲食嗎,吃太葷腥不好吧?”

話音落下,林秀梅麵無表情,賀思佳惶惶不安,趕緊低下頭,斂去神色。

坐在主位上的賀正嵐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無力,狠狠瞪一眼攪事的賀東辰,開口道:“家醜不可外揚,沒答應就好。”

誰會處心積慮的讓他們家上節目?意欲何為?賀正嵐心裡疑雲一片,已經開始扒拉競爭對手的名單。

飯後,賀正嵐特意把賀東辰叫到書房,千叮嚀萬囑咐:“我們賀家也算有頭有臉,萬不可上那什麼節目,被指指點點。”

賀東辰坐在紅木的交椅上,沒個正形,手裡轉著兩個文玩核桃,聽到賀正嵐的話,嗤笑一聲:“說的好像我答應了,你們就會老老實實上節目一樣。”

賀正嵐沉默下來。

是啊,就算賀東辰答應了節目組,誰還能硬拉著他們上節目不成?

賀正嵐覺得自己昏了頭,竟然看不清本末,還要賀東辰提醒。

哢嚓,賀東辰手裡的核桃碎成兩半。

賀正嵐回神,還未開口,就聽賀東辰一副嘲諷的口吻道:“家醜不可外揚,這句話我送回給你。”

說完他將兩個破核桃放在桌麵上,慢悠悠地離開書房。

賀正嵐看得皺眉,就在這時,電話鈴響起,一陣低語後,賀正嵐看著桌麵上碎成幾瓣的核桃,閉眼長歎。

第二天,賀正嵐突然在飯桌上宣布,要去參加那個調解節目。

所有人都愣住了,唯有賀東辰心道果然如此,眼底嘲諷不屑。

“正嵐,怎麼突然改變主意?”林秀梅不解,昨晚丈夫從書房出來,沉默不語,身上都是煙味,猛地就要去上什麼調解節目,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林秀梅見丈夫不說話,便把視線移到兒子身上,語氣帶著質問:“你非要去的?”

賀東辰:“彆亂扣帽子,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不需要調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