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救贖(1 / 2)

雙方達成一致的第二天,角都就揪著飛段出去探查情報去了,倒不是他對做任務有多積極,純粹是看在錢的麵子上。

一般誰做任務誰拿的傭金就比較多,角都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那麼一大筆錢落在彆人口袋裡?

離開前星見笑眯眯囑咐:“我們合作期間記得不要傷火之國的無辜平民啊。”

角都看了眼得寸進尺的某人,沒有說話。

飛段不樂意了,嚷嚷起來,一副誰要跟他搶祭品他就要跟誰拚命的架勢,“我們是合作夥伴又不是你下屬,憑什麼要求這麼多!沒有祭品邪神大人怎麼辦?誰要聽你的!”。

“既然是同盟,連這點麵子都不給嗎?”星見完全沒有被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到,看著角都笑眯眯說道:“雖然傭金已經談妥了,不過如果我心情不錯的話,任務結束後還會有獎金哦。”

“誰稀罕那玩意,我要的是能獻給邪神大人的祭品,祭品,你懂不.....角都你乾嘛,放開我!”

“走了。”角都拖著搭檔衣領往外走,見飛段仍不死心地要找柳原星見理論,他頗為心累地歎了口氣,“你聽不懂人話嗎?他說,不要傷害無辜平民,也就是說任務對象隨你處置,我們這次探查的可是一支部隊,那麼多人還不夠你獻祭嗎?”

柳原星見這個要求,一方麵維護了火之國的普通百姓,另一方麵卻是借他們的手提前削弱敵人的力量。

角都看得清楚,不過也無所謂,他平時隻對賞金人物感興趣,可不像飛段那家夥專門挑弱者下手。既然平日多看著點飛段就能有豐厚的獎金拿,為什麼不呢?

飛段躍躍欲試,“對那種有身份的人動手不會被發現的吧?”

“沒關係,現在有人幫你擦屁股,隻要不太過分就沒問題......”

兩人的聲音逐漸遠去。

隨著不死二人組離開,鼬也鬆了口氣。

飛段隻要拿到彆人的血就能置人於死地,能力防不勝防,鼬始終提著心,就怕飛段什麼時候腦子一抽不顧他的警告跑去找星見麻煩。就算他沒走,鼬也要想辦法將他和星見隔開,如今這樣正好。

星見暫時就在曉的這處基地住了下來,隨著相處日長,曉組織其他人算是明白了柳原星見好享受的名聲是怎麼來的了。

倒不是說他非山珍海味不吃,非綾羅綢緞不穿,而是他日子過得比較精致。鼬采把野花插到房間他能高興半天,吃一塊好吃的糕點也能笑眯了眼,看到他就覺得,這是一個熱愛著生活的人。

趁著天氣和煦,鼬把星見連人帶被子放在廊下,午後暖融融的陽光照在身上,驅散了身周冷意,讓星見想要卷著被子睡上一覺。

“這個給你。”鼬伸出手,掌心赫然是曾經丟失的尺八。

星見驚喜不已,“你找回來啦,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呢!”

鼬柔和了雙眼,“我想要你吹給我聽。”

“好啊。”星見一口應下,“就現在吧!”

陽光籠罩的宅院裡,悠悠尺八響起,遼闊的音色仿佛穿透時光穿過整個世界,曆史的畫卷在聽者眼前緩緩展開,清越高昂之處是戰場連綿不斷的硝煙,是人們的哀嚎慘叫,平緩低柔之處是親人哀哀的低泣,是人們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一首曲子,演儘悲歡離合,道儘曆史滄桑,越是經曆過戰爭,就越能體會到其中的蒼涼。

鼬枕在星見膝頭,在少年懷裡蹭了蹭,將腦袋埋得更深,他的鼻尖充斥著淺淡的藥香,身上撒滿了暖意,耳邊是少年換氣時的輕淺呼吸。鼬忽然睡意上湧,就這麼毫無防備地合上了眼。

一曲罷,星見低頭,才發現懷裡的人竟然睡著了。

鼬的睫毛極長極濃密,隨著平穩的呼吸輕輕顫動,如同有小貓爪子撓來撓去,看得星見心癢癢,想要去戳一戳,又怕驚動到敏銳的鼬,最後隻好作罷,就這麼抱著懷裡的人眯著眼曬太陽。

......

鬼鮫推開院門的時候,眼前一幕讓他沉寂許久的心臟驀然跳動起來。

一向冷漠強大對任何人都懷有警惕的鼬竟然姿態舒展地躺在容貌昳麗的少年懷裡,看起來極其放鬆,鬼鮫甚至懷疑此時如果丟把手裡劍過去,鼬是躲不開的。

柳原星見纖細白嫩手指在鼬的黑發中輕輕穿插,黑白兩色的強烈對比刺激得人眼球發疼,猛然間就讓人想到了歲月靜好。

如果沒有鬥爭,這就是鼬本來擁有的生活吧。

此時此刻,即使敬重鼬的鬼鮫也不由對自己的搭檔心生嫉妒。

明明已經墮入黑暗,卻還有人不離不棄,真好啊!

星見正無聊到拿鼬的頭發玩,柔軟順滑的發絲劃過指尖的清涼讓他對這個遊戲樂此不疲,正致力於給鼬紮小辮子,忽然感受到一股強烈到無法忽視的視線。

他一抬頭,見鬼鮫正站在院子門口,衝對方微微一笑,然後推躺在自己腿上的家夥,“快起來,你搭檔回來了。”

鼬哦了一聲,不情不願地在星見懷著蹭了幾下,這才睜開眼坐了起來。

他捋過垂在額前的發絲,眉宇間冷漠銳利,沒有半分剛醒之人的懵懂,如果不是散亂的發絲中露出一隻被編得亂七八糟的小辮子,鬼鮫真以為剛才稚氣又無賴的鼬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