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搖搖腦袋,剛才他想到哪裡了?
對,要抓幾隻布布鳥送給星見。
還是先問問其他人吧,聽說寧次也給星見準備了禮物,如果大家的禮物都一樣就尷尬了。
這麼想著,佐助順著來路返回,轉身之際他看了眼手表,沒想到竟然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他隻當自己深入思緒沒有察覺到時間流逝,腳下不由加快幾分。
這林蔭小道在他們住所的後麵,另一端掩沒在重重森林之間,平時鮮少會有人在這裡出沒,以致於本就荒廢的小道成了動物的樂園,蒿草藤蔓肆意生長在路麵,樹冠糾結盤旋在頭頂,即使正午時分,這裡也顯得十分陰涼昏暗。
佐助本沒有在意周圍環境,但此時他卻從空氣中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躁動和血腥味,再看周圍,這裡的一切無一不透露著壓抑的氣息。
不知為何,佐助心如擂鼓胸腔裡充斥著強烈的不安,他身形一頓,隨即飛也似地向住所竄去。
越靠近住處,血腥味越大,佐助最後在院門處停下了腳步,他離開時還充斥著歡聲笑語的院落此時大門緊閉,裡麵死一般寂靜。
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黑發少年狠狠咬緊牙關,猛地將院門用力推開,兩扇木板門撞在牆壁上發出巨響,反作用力下又以更快的速度反彈回來。
隻短短一瞬,卻足夠佐助看清裡麵的情景。
院子裡一片狼藉,顯然不久之前經曆過一番打鬥,鹿丸和誌乃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大灘大灘的血液從兩人身體溢出,已經呈半凝固的暗紅,刺痛了人的眼球。
不過半個小時,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佐助握緊拳頭,本就冷白的皮膚蒼白得嚇人。
見鹿丸手指微動,立即飛奔過去,神色中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倉皇,“鹿丸......”你怎麼樣?這裡發生了什麼?其他人呢?
然而他說不下去了,鹿丸臉色青白,衣襟上凝固的血液裡夾雜著內臟碎末,氣息接近於無.....佐助都明白,鹿丸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
鹿丸他,活不下去了。
躺在地上渾身是傷的少年嘴唇嗡動,佐助忙湊了上去。
“漩渦......”
漩渦?
漩渦鳴人?
鹿丸到底要表達什麼?
不等他細問,這個懶散怕麻煩卻總是默默替他們收拾殘局的同伴眼中的光彩逐漸黯淡,漸漸的,他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鹿丸。”
鹿丸沒有頂著死魚眼看過來。
“鹿丸。”
鹿丸沒有再像往常那樣懶懶回應。
“鹿丸......”
他知道鹿丸永遠不會再醒了。
宇智波佐助見識過很多死亡,親人的,敵人的,雇主的,無關緊要人的......但這裡麵從來不包括同伴。
他以為,他已經擁有了保護重要之人的能力,現實卻在最猝不及防的時候給了他沉痛一擊。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扭曲血腥的夜晚,風中充斥著族人鮮血的氣息,鄰居,長輩,玩伴一個一個橫七豎八地倒在路上,死不瞑目的眼睛直直瞪著自己。
那種無能為力......
那種茫然失措......
時隔多年,宇智波佐助又變成了那個弱小無力的自己,隻能眼睜睜看著同伴死在眼前......
不遠處忽然爆發出巨大的震動,黑發少年豁然抬頭,右眼中,沁血的三勾玉緩緩轉動。
下一刻,黑影閃過,院中徒留一片死寂。
宇智波佐助趕到的時候,漩渦鳴人正好被甩飛。
“鳴人!”在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就已經衝過去接住從半空中墜落的同伴,巨大的衝撞力令兩人足足後滑十幾米米才堪堪止住退勢。
“沒事吧?”
“唔,沒事。”鳴人吐出血沫,扶著佐助的手臂站了起來。
佐助看向敵人。飛揚的煙塵漸漸散去,視線變得清晰起來,一身黑底紅雲袍臉戴漩渦麵具的男人顯露出身影。
那身衣服......
佐助瞳孔緊縮。
那是鼬曾經穿過的製服。
不是說曉組織已經解散了麼,為什麼還會有曉組織的人出現在這裡,並和他們為敵?
鳴人看著對麵,湛藍的眼眸如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麵,壓抑晦澀到極致,“小心點,那是一個宇智波。”
“不可能!”除了他和鼬,以及那位穢土轉生的老祖宗,怎麼可能會有其他活著的族人。
“不會有錯。”戰鬥狀態的漩渦鳴人摒棄了一切個人情緒,宛如盯著獵物的大型食肉動物,他視線始終不曾離開對方,充滿強烈的戰意和攻擊性,“鹿丸寧次他們......就是毫無防備被著了這人的道。”
長久以來的默契讓佐助輕易就察覺到鳴人那抹壓抑極深的悲痛,他不由僵住,“......寧次呢?”
鳴人沒有回答。
沉默代替了一切。
那男人自滾滾飛塵中向他們走來,不疾不徐,高大的身軀帶來沉重的壓迫感。
他在幾步之外停住了,靜靜等著兩人交流,宛如捉弄老鼠的貓,戲謔地看著對手倉皇失措,拚命自救,然後在對手自以為逃出生天時給予致命一擊。
姿態悠然,仿佛一切儘在掌握。
佐助震驚之餘,不自覺就想查證對方身份,下一刻,他對上了一雙猩紅幽暗的眼眸。那雙眼睛充斥魔魅氣息,隻要一對視就不由沉淪,不由被迷惑。
“萬花筒寫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