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星域城市意誌及代行者信息庫，由於信息庫所在地全部建築物都是白色，那裡也被稱為“白國”。
簡單來說，是個圖書館。殷凝晝回想資料，想。
名義上，白國隻負責記錄城市意誌及代行者信息，實際上擁有更加複雜的職能——和城市意誌溝通、解讀其語言、實現其需求，以及約定俗成的對代行者的管理。
幾乎所有已知的城市意誌代行者都在這個組織裡擁有席位，不出意外，確認艾殷誕生了城市意誌後，殷凝晝應該也會在那裡擁有一席之地。
不過會這麼快趕來，顯然不是從中央星域來的，估計是邊界星域的分庫派出來的人。
“他們不是好人？”艾殷察覺到殷凝晝情緒變化。
殷凝晝有點走神，沒有回答。
過了會，他才回過神，唉聲歎氣：“現在不好說，不過以後我走到哪裡都會被認出來就是了。”
他換上一副諂媚的口吻：“‘莫非您就是艾殷的代行者？’”接著掐著嗓子，甜膩膩地問，“‘代行者大人，不知道我能否有幸被您帶著遊覽您的城市？’”然後是認真的語氣，“‘同為代行者，我們來交流一下該怎麼解讀城市意誌的想法吧，你看這些垃圾到底意味著城市意誌想表達什麼呢？’”
可惜這一番活靈活現的表演隻有艾殷一個觀眾，而小煤球還沒到能理解這個笑點的地步，隻是驚奇：“你模仿女性的聲音真像。”
殷凝晝得意洋洋：“那是當然，我當年在芝加哥的時候可是練過的……不對，重點是這個嗎？”
他悻悻放棄了這個話題，想到那兩個白國來客：“希望他們趕快確認趕快回去吧，可彆我回來還能看到他們在艾殷轉悠。”
“他們應該要詢問你才能確認。”艾殷提醒，“你可以用我給你塑造的身體去見他們。”
殷凝晝：“行，不過我們先對一下口供。”
艾殷：“？”
他們在城市的小巷裡漫步，殷凝晝現在依舊披著愚者的馬甲，不過這時候周圍沒人，他的走路姿勢頓時恢複了平時的模樣，握著手杖的雙手背在身後，搖頭晃腦的，光看背影實在不像是什麼紳士。
艾殷從空氣中現身，跟在殷凝晝身邊，聽著他麵不改色地說：“當我見到那兩位先生，我該怎麼自我介紹呢？”
這個問題艾殷有點迷惑，蠍尾慢慢晃了晃，像是找不到目標，就差在毒刺上頂上一個問號。
“有彆的選項嗎？”
殷凝晝：“有啊，我是說我是殷凝晝呢，還是說我是艾殷？殷凝晝當然也可以，雖然我已經上了船，不過說不定人查不出來呢，我們還是可以信任信任科林這位朋友的……也許？”
就算是艾殷也知道科林的可信度有限：“這樣不行。”
“所以我隻能和他們說我是艾殷。”殷凝晝停下腳步，彎下腰，看著腳邊的小煤球，眼神真誠，“這樣的話，我就會成為你的代言人，或者說，成為你。”
“你同意由我來扮演你，對嗎？”
看到殷凝晝這樣，艾殷頓時有點警惕，算了算自己不會吃虧，才盯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
殷凝晝笑了：“還有彆的條件嗎？”
艾殷：“……暫時沒有。”
殷凝晝：“很好，這位先生！我們成交了！”
他直起身，心情很好地哼起了小調。
殷凝晝倒沒有坑艾殷的意思，隻不過是給自己謀點便利，以及這樣做更有樂趣。
人類無法聽見城市意誌的聲音，城市意誌也無法將自己的意願傳達給人類，如果想要溝通，最簡單的辦法當然是借他之口來轉達。
但那樣，他的處境就會變得很危險。
所以通常，殷凝晝會讓城市意誌給自己塑造身體，來扮演城市意誌，代替他們傳達城市的意願。
簡單來說，就是開小號去忽悠人。
當然，就目前來說，殷凝晝覺得他不一定要自我介紹，畢竟他現在能獲取的信息還不夠多，不如先看白國的人怎麼理解再決定下一步。
至於開心，則是因為艾殷沒提出什麼要求這點，這意味著他可以隨便設定愚者的性格，而不是一定要符合艾殷的性格。
主要也是小煤球現在太……呆了。
接觸幾天殷凝晝就發現了，現在的艾殷意誌沒有半點攻擊性，發生什麼他都不關心，奸商都奸商得不到位。
要不是殷凝晝提出，他恐怕也沒有催促殷凝晝發展建設自己的意思，十分的無欲無求。
無欲無求當然沒什麼不好，不過實在不太利於談條件給自己扒拉好處。
殷凝晝也不打算本色出演愚者——比起過去，現在城市意誌的地位更加崇高，雖然殷凝晝還不太清楚這其中的深層原因，但毫無疑問，現在他更加不能暴露自己能夠聽到城市意誌聲音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