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2 / 2)

殷凝晝:“?”怎麼這麼大反應?

察覺到他的目光,艾殷緩緩轉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殷凝晝。

殷凝晝並沒有點讀心技能,因此還是一頭霧水:“?”

這時牛津睜開眼睛:“時間不等人,親愛的,你還有一出戲要演。”

殷凝晝被他提醒,頓時想起了自己還有劇本要演。

來這裡的路上,殷凝晝基本上就是聽著牛津的直播過來的,因此第一時間發現了通訊幾乎沒有延遲的問題,從而推測出幕後黑手之一要麼就在牛津,要麼就是離牛津不遠。

在死宴開始前,殷凝晝從牛津那裡得到了確切答案,確認那個自己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殷家人就在牛津,才接通了通訊,打算試探一下對方的態度,再讓牛津直接出現在他的麵前,讓他因為直視神明而陷入癲狂。

從一開始,殷凝晝就沒打算放過任何人。

“關於這個,親愛的,我想你應該感謝你的運氣。”牛津好心好意地提醒,“你知道的消息恐怕有些過時,雖然通訊延遲問題還沒有得到完全解決,不過以白國的科技水平,隻要花幾個小時建立起專用通道,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進行無延遲通信。但是你運氣很好!我們的紅心女王可不喜歡有人嘰嘰喳喳。”

現在是牛津的暴風季,“紅心女王”風暴隔絕了來自牛津之外的信號,因此能夠接通通訊,就證明對方人就在牛津。

也是因為知道這點,殷凝晝才選擇以小少爺的麵孔出現在死宴上。

既然確定了他的目標是踏進白國,他總要給自己留點籌碼,殷凝晝沒打算暴露自己,當然也不會讓牛津站在自己這邊的消息流出這顆星球,反而要繼續隱瞞這點。

換句話說,他依舊要當他不學無術、身嬌體弱、囂張跋扈的小少爺。

既然是弱雞,當然不可能在仙境裡大殺四方,所以回牛津之前,殷凝晝一半時間都在忙活這個——他得找人給自己背這個黑鍋。

比較麻煩的是,這種一不小心就會要命的黑鍋,推給活人的話很難不出漏洞。

除非推給某個“死”人。

在仙境時,殷凝晝就意識到,這一切必須在返回牛津之前解決。

好在牛津還算配合,或者說他覺得看殷凝晝忙前忙後很有意思,很快給殷凝晝提供了一個新思路。

“事實上,你可以考慮一下那位在你急需幫助時伸出援手的先生。”

他這麼一說,殷凝晝立刻想起了被自己舔包的倒黴兄弟,在牛津的介紹下,他也意識到對方的身份簡直是為了他量身打造。

——埃德加·霍克,二十七歲,牛津最出色的獵人之一,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平時獨來獨往,以至於雖然所有人都對他的實力有目共睹,但當他兩年前消失在仙境裡時,並沒有人想過去尋找他的蹤跡。

“他蟬聯了三年狩獵節的冠軍,要不是他並不願意成為我的代行者,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這對我來說也是個損失。”牛津遺憾極了。

這番話聽得殷凝晝無言以對,心想得虧這位兄弟沒同意,否則現在他估計正在瘋人院裡唱歌……

但是對比他眼下的結局,真不好說到底哪個更好。

不管怎麼說,霍克都很符合殷凝晝的需求。沒人能確認他的生死,而在登入角色時殷凝晝可以改變形象,所以他完全可以以獵人的模樣在牛津活動。

倒黴兄弟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堆白骨,殷凝晝原路找回去,把屍骨收殮收殮,裝進背包裡,在這期間,他已經迅速編好了劇本。

在這個劇本裡,殷凝晝就是被敵人追殺的無辜小少爺,在仙境迫降後,遇到了生命垂危的仙境獵人,誤打誤撞救下了他,於是對方為了報答這份恩情,將追殺小少爺的敵人一個個留在了森林裡。

在一切結束之後,霍克當然會把自己的救命恩人送回牛津。

當時的時間不夠演戲,於是殷凝晝隻把骨殖和一具屍體帶進了牛津,把骨殖和自己的身體留在霍克的住處,自己登入賬號,帶著屍體去赴了死宴。

現在,是時候把這場戲補上了。

……

牛津,仙境入口。

相比起通往天空的港口,以往,通往仙境的“兔子洞”總是人煙稀少,但此刻,防護罩關閘前人聲鼎沸,不時有載著怪物屍體的交通工具駛入牛津,和進入仙境的獵人們擦肩而過,仙境入口車水馬龍,好不熱鬨。

在狩獵節期間,這樣的熱鬨每天都在仙境入口上演。

狩獵節是牛津的傳統項目之一,狩獵節,劃船比賽,狂歡節,對牛津人來說,這三個節日的重要性並不遜色於聖誕節。後兩者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地球時代,而狩獵節,屬於這座全新的城市建立後,傳統文化與環境相互碰撞交融,而誕生出的獨屬於現在的牛津的慶典。

雖然在牛津意誌將狩獵節的獲勝者和代行者聯係起來後,這個節日就蒙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陰影,不過獵人們本身就是這座城市最狂妄大膽的一群人,總有不少人堅信自己會是那個幸運兒,絕不會在一年後淪落到瘋人院去。

因此每年的狩獵節,依舊是整座城市的獵人們為了比拚技術龍爭虎鬥的最佳舞台。

今年的奪冠熱門和往年相比並沒有多大的區彆,仙境入口彙聚的大多都是獵人,幾乎人人都在談論他們的名字,為自己看好的冠軍人選互相爭論。

“烏合之眾。”

聽著耳畔回蕩的幾個名字,正在閉目養神的老獵人睜開眼睛,不屑地冷笑一聲。

經驗豐富的獵人會在出發前做好一切準備,所以他沒有像周圍的其他人一樣,一邊做武器維護一邊閒聊,而是在為接下來的狩獵養精蓄銳。

他身邊的少年是他的孫子,聽到自己的爺爺這麼說,他警覺地看看四周,小聲問:“爺爺,為什麼這麼說?”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比我先一步到了健忘的年紀,”老獵人說,“的確有幾個名字消失了幾年,但仙境永遠記得他們,如果讓它選擇,我想它會有更好的人選。”

再好的獵人也不敢說自己就能成為仙境的主宰,往往越是出色的獵人反而失蹤得越快,每年獵人們討論的名字都會換上幾個,少年也早就習慣了,隻是聽爺爺這麼說,他也不由得想起了幾年前,讓所有牛津的孩子無比憧憬的那道身影。

“霍克……”

他再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

老獵人閃電般抬起頭,和孫子一起向前方望去,人群不知何時讓開了一條路,人人臉上掛著驚疑不定的神色,目光投向道路的儘頭。

獵人速度很快。

他像一陣旋風般穿過人群,銀紫的鬥篷在風中翻卷著,落下時,露出一張張驚懼交加的煞白麵孔。

兜帽滑了下來,露出一頭月光般的灰發,沒人看得見他的臉,純黑的鷹喙麵具將他的麵孔完全遮住,沒有露出眼睛,隻在麵具上雕刻出代表眼睛的暗金色花紋。

他身上的槍裹著濃重的血腥氣息,鼻子靈敏的獵人們能分辨出這是屬於人血的氣息,仙境裡並不禁止廝殺,但這麼濃烈的氣息依舊讓他們頭皮發麻,無法想象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獵人帶著鷹隼般的氣場從人群中掠過,周圍的人群紛紛低下頭,不敢對上他的視線,所有人都隻敢在心裡念出那個令人生畏的名字。

眼看他就要進入防護罩,有人在後麵高聲喊他的名字:“霍克!”

人群再次讓開,隻是這次,他們的畏懼中夾雜了厭惡。

新來的一夥人並不在意人群的情緒,徑自穿過人群。

為首的男人身高超過兩米,一頭鋼針似的金色短發,手臂和大腿粗壯有力,大大咧咧走到霍克身邊:“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終於在仙境裡待膩了?沒了你,這兩年的狩獵節可是無趣了太多,我甚至都提不起勁,正想去仙境裡找找你呢。”

他一副熟稔的關心口吻,邊說邊伸出手,打算拍拍獵人的肩膀。

伸出的手落了空。

戴著鷹喙麵具的獵人肩膀一偏,躲開了他的手,一言不發。

“怎麼?”金發壯漢攤開手,故作驚訝,“你還記著兩年前的那一槍?那隻是個玩笑,我沒想到你居然會躲不開。”

他的目光落在對方的懷裡,對方懷裡明顯抱著人,鬥篷下隱約能看出腰身的線條,靠近胸口的位置,幾縷半長黑發垂落,掩映著長長的睫毛。

他笑了:“哦,你還從仙境裡撿到了個愛麗絲,看來你這兩年過得不錯,不像我,該死的進仙境不能帶女人,每次進一趟仙境都要憋幾個月,我看你——”

這句話斷在了這裡。

沒人看清霍克的動作,仿佛隻是一陣猩紅的風掠過,楓葉漫卷而上,碩大的槍口就深深抵進了金發壯漢的嘴裡。

槍管上的血跡還沒有乾涸,一滴血順著槍管緩緩滑落,過於粘稠的血像是岩漿在熔岩中流動。

那滴冰冷的血滴在壯漢的臉上。

“這裡不在牛津範圍內。”

獵人的聲音毫無起伏,沙啞,死板,帶著強烈的金屬質感,不像是人類能發出的聲音。

牛津的獵人就像是曆史上的海盜,一年有一半時間都在仙境裡漂泊,於是每次返回牛津,他們都會揮霍金錢,儘情尋歡作樂,狩獵節後,牛津大大小小的妓院都會人滿為患,而在獵人們口中,“愛麗絲”是妓、女的代稱。

他的手指落在了觸發器上。

“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唯一的摯友,我不在意兩年前你故意開的那一槍,但我不會讓任何侮辱他的人活著。”

金發壯漢的眼睛一點點睜大。

“我——”

“砰!”

作者有話要說:晝晝:讓我捏個新馬甲,首先需要逼格和戰鬥力,性格嘛,加點麵癱,加點沉默寡言,看,多好一朋友,最後再加點喜歡吹朋友彩虹屁……靠!加多了!

鷹哥:?

鷹哥,一個冷酷無情的誇誇工具人。

這個馬甲是撿的,牛津馬甲還沒出來呢!

出來之後就要變成“我單箭頭我單箭頭我”了,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