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閃耀的偏方三八麵體

我從一個旅行商人那裡收購了這件藏品,據他所說,這件奇妙的物品來自某個秘教教堂的廢墟,根據當地人的說法,他們似乎從夜空中的未知深淵裡召喚出了某種可怕的存在,在那之後,教團的成員逐漸失蹤,最終幸存者們徹底拋棄了這裡,逃往其他城邦。

這件藏品就放在那個教堂的塔樓裡,我還收購了一些從教堂裡搜索到的書籍,書籍所用到的語言是我見過最晦澀難懂,好在有人在書籍上留下了一些文字的破譯結果,這些文字明確無誤地表明,這件物品遠比我想象得更加危險,它是一扇位於一切時間和空間上的窗口,最早的出現可以追溯到數億年前,文中提到凝視它將會喚醒一位比已知宇宙更加深遠的邪惡事物,他們稱呼祂夜魔。

祂是黑暗的獵手,在暗夜中追逐祂的獵物,但光明卻總能將祂驅逐,隻需要一點微光,祂就會回到閃耀的偏方三八麵體裡,這意味著我必須謹慎地確保這件藏品永遠處於光下。

根據我的判斷,他的故事可信度很高。這樣的教派近些年其實已經不常見了,但在我們剛剛在這個新家園定居時,他們的信徒一度遍布星域,白國沒有公開那段曆史,但我知道,那才是真正的黑暗和蒙昧。

直到城市意誌逐漸顯現出各種無法解釋的跡象,這種風潮才一度得到抑製,人們也傾向於將信仰寄托在更加真實的神靈身上,不再去信仰那些來自古老地球的邪神。對於這種曆史潮流,站在現在,我無法對其進行評價,也無從窺見未來的走向,沒人能夠證明將信仰歸於自身和將信仰歸於眾神之間誰對誰錯。

我眼前的這個時代是曆史長河的分支點,暴君召集起他的騎士,□□者將目光投向星空,亡命徒耽溺於欲望的紅海,智者幽閉於聖地,對外界不聞不問,攻殺起戰者渴望將命運攥在手中,神靈不再高不可攀,祂們的敵人在陰影中積蓄力量,而在宇宙的暗麵,混沌正在一點點侵蝕每一顆星球。

我無從得知人類將會走向何方,因為這裡就是沒有方向的米諾斯迷宮,或許幾千年後,我們的後代回首曆史,會認為我們都是盲目的愚者,又或者在那之前,這一切就會迎來永恒的終結。我隻希望在那混沌最終到來時,有人還能從遼闊黑暗的深淵中,看到一點希望的燈火。”

收藏家的物品介紹洋洋灑灑,幾乎算是一篇日記了,殷凝晝一目十行,精準地從中捕捉到了他需要的信息。

簡單來說……凝視這塊石頭或者讓它處於黑暗中,就會召喚出一個boss。

殷凝晝關閉投影,看向金屬盒子的目光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漫不經心。

離子流防護牆很容易關閉,難的是怎麼把閃耀的偏方三八麵體安全帶出去……話說這位收藏家可真是藝高人膽大,收著這麼一個能毀滅城市的東西居然還鎮定自若的,現在可是風暴季啊,要是出點什麼意外,沒有自己的話牛津可不是要涼一半……殷凝晝圍著盒子轉了幾圈,彎下腰,仔細觀察上麵的每一處細節。

從描述裡看不出“夜魔”到底有多強大,不好說和城市意誌相比誰強誰弱,但有一點殷凝晝還是很清楚的。

牛津的暴風季會持續三個月,在此期間,天空中都會被雷雲籠罩,而這時牛津的獵人們都在仙境裡,這是這座城市最虛弱的一段時間,如果夜魔被喚醒,毫無疑問,牛津將會迎來一場災難。

“告訴我,你真的不是知道這裡可能出事才讓我過來的嗎?”

“你可以選擇你喜歡的答案。”牛津風度翩翩地表示,“不過這的確不是我喜歡的劇本,幸好我們發現得足夠及時!我親愛的,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對它稍作改寫?”

殷凝晝作沉思狀:“嗯?我倒是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劇本。潛藏在城市黑暗中的災難之盒,一場充斥暴力和血腥的謀殺,穿越虛空的邪神被卷入了這場鬨劇,穿越了光芒的深淵,降臨到一座充斥著瘋狂的城市——嘿,說真的,我喜歡這個劇本。”

牛津的笑容定格了一瞬。

“……很高興你喜歡這個。”他的語氣充滿了虛假的親切。

成功把牛津意誌噎得說不出話,殷凝晝作死作得神清氣爽,才轉頭來研究閃耀的偏方三八麵體。

“現在我們有這幾條線索,首先,殷家……或者白國,他們對這塊石頭很感興趣,而現在我們又得知這座城市裡還有人對它也很有興趣,或許是想拿到它,又或許是想要直接放出夜魔——順便,從這些人的智商來看,我傾向於後者。”殷凝晝隨口分享自己的思路,一手關掉了離子流防護牆,“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

他和牛津分享自己的疑問:“他們真的自信到覺得自己能控製夜魔嗎?不管是白國還是新冒出來的這些人,我假設他們的智力水平和我有很大的差距,但這應該不影響他們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會引發多大的災難吧?”

牛津裝模作樣地思考片刻,才說:

“這個問題我的確可以回答,親愛的,不過或許你自己也能找出答案。雇傭這群人的是今年狩獵節的冠軍候選者之一,現在他就在仙境裡,如果你想知道答案,你完全可以去問他,我想在死亡麵前,絕大部分人都會知無不言的。”

一聽這循循善誘的語氣,殷凝晝就知道這又是牛津編的劇本了——說真的,他覺得牛津其實並不隻是單純想要找個樂子,這座城市的意誌似乎還有彆的想法,但以他的性格,他絕對不會把一切直白地說出來,而是非要故弄玄虛,等著殷凝晝自己發現。

某種程度上來說,牛津的確像是一隻柴郡貓。

問題是現在還看不出雇這群混混的獵人到底是什麼目的呢,就打算著去搞人家,這未免有些影響不好吧……

“還是說你要給所有人過個道德檢定才能確定該怎麼做?”牛津看出了他的猶豫。

看看,看看,這種想法一聽就是混亂邪惡陣營的想法,再聽幾句估計他的耳朵就要被汙染了。

說實話,這個提議殷凝晝聽著挺心動的……為了防止自己意誌不堅定,他開始轉移話題:

“希望這不會耽誤我太多時間,我得快點了,裁決人離我還有多遠?”

牛津遺憾地告訴他答案:“你隻剩下一分鐘了。”

聽到這句話,殷凝晝直起腰,伸出手,“啪”一聲合上了盒蓋。

他的舉動太過突然,牛津看得都愣了一下。

幾秒後,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笑起來:“這是給我的驚喜嗎?親愛的,謝謝你。”

“不用謝,感謝我的母親把我生得這麼聰明就好。”殷凝晝謙虛地回答。

剛才他看出來金屬盒裡有內置燈,就是不知道燈光能堅持多久,所以他多花了點時間,最終在盒子的角落找到了電量標識燈,顯示電量滿格。

盒子裡的內置燈是耗電極少的型號,盒底是用一種能夠吸收光散發熒光的物質打造的,哪怕合上盒蓋也能撐個十天半個月的。

他舉著盒子對自己比劃了幾下,沒在身上找到能把盒子塞進去的口袋。

殷凝晝沉思一瞬,誠懇地問牛津:“你認為那位裁決人會相信我拿這個盒子是為了拯救牛津嗎?”

話音未落,房頂上似乎響起了一聲輕響。

“你可以當麵問問他。”牛津愉快地說。

這句話隻意味著一件事——

裁決人從屋頂躍下,落在地上的屍體之間,沒發出多少動靜,血泊裡血花濺起,打濕了他的靴麵。

他抬頭,望向眼前緊閉的房門,台階染上了濃鬱的紅,純白的房子仿佛浮在鮮紅的水麵上,斷斷續續的水滴聲在他耳邊回蕩。

麵對這仿佛地獄般的常見,他沉默幾秒,抽出了腰間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