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2 / 2)

水師與兩萬精兵統領暫無密信傳回。

倒是熔嶺傳回消息,秦無恒與沈清月已被押送至礦場,期間兩人並無異動。

信中寫明,因為秦念姝早產多病,已在途中染上風寒不治身亡。

秦念姝便是他們的女兒,景辛得知這一消息,心情複雜。

沈清月該有多痛,失去孩子,一個母親會不會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下瘋魔或抑鬱成疾?

秦無恒不該再有理由製造這一切,他沒有了實力,還多了沈清月與女兒這兩個軟肋,汴都的一切應該與他無關。

但這幾日戚慎嚴查流言的源頭,還是沒有半分消息。

南水凶,嘉為克,梁室滅。

這句話就像是憑空而現的詛咒,讓人找不到半分線索。

景辛開店的事早已擱置,去藏書殿翻閱史記與典籍,專門看陸國篇。

古代文縐縐的詞句讓她看得頭疼,把陸國有關的典籍全都翻完,景辛也無所收獲。

五日看完了這些,總結隻有一個,自大梁收服陸國後陸國便一直以臣國身份安分守己,且陸國三任國君都是賢良儒君,廣受百姓愛戴。還有,戚慎從來沒有做過苛待陸國的事,他與陸扶疾完全沒有任何私怨。書中記載,戚慎身為王子時曾被派到都蘭國治水,那是他離陸國最近的一次,但當時算是他被諸王子陷害,自身都難保,更何況說害人。

辛不信這些都是天意,她從不迷信,一定有什麼是她與戚慎還不知道的。

午膳時,她這才留意到桌上已經多日不擺海鮮。

挽綠解釋道:“娘娘,王上已經下令海運署休整,各地也都不再運送海鮮。”

“知道了,陸國有戰,王上這是體恤陸國。”景辛沒有在宮人身前提起戚慎對陸國的疑心,即便貼身宮人早已能猜到幾分。

汴都再沒有關於甜寶不利的流言,此刻當事人甜寶正在搖床裡哭,哭聲把景辛吸引過來後便不再哭了,兩條小胳膊抬得高高的,在求抱抱。

景辛剛剛丟了碗,手都來不及洗,接過雨珠遞來的巾帨擦完手抱起了甜寶。

小嬰兒把口水都流在她胸膛,已經會瞅著她發出咿呀的聲音。

景辛失笑:“你能早些學會說話嘛,娘親想聽你叫媽媽。”

雨珠好奇:“娘娘,媽媽也是娘親的稱呼?”

景辛朝懷裡的小人兒笑著,說是家鄉的稱呼。

雨珠笑道:“那奴婢就天天教太子學媽媽。”

壽全匆匆闖入殿中:“娘娘,成總管托人來傳話,說甘州又起謠言,天降巨石,上刻有那句讖言!”

“什麼讖言!荒謬,分明是人為作怪!”景辛惱羞,又來了。

她將甜寶交到孟秋懷裡,往紫延宮去。

不出所料,紫延宮內所有宮人大氣不敢出,頭匐貼在地麵,禦案前也一地狼藉,都是推翻的奏疏。

戚慎陰沉著臉,眉骨直跳,睨著跪在殿中的施良胥與顧平魚下令。

“點兵十萬,南下入陸國剿滅身毒人,不必留情,以奪回城池為令。”他嚴聲開口,“欽點季殷為主帥。”

施良胥一怔,忙道:“王上,季殷為主帥可有不妥之處?”

戚慎隻道:“去吧,把季殷叫來。”

不多時,季殷來到議政大殿,戚慎已經屏退了所有臣子與宮人,隻留了景辛可以旁聽。

她聽到戚慎對季殷的吩咐“入陸國後,先取陸公首級”。

她愕然。

季殷也是詫異抬眼:“王上?”

“要讓臣民知道,是黑人所殺。軍令如山。”

季殷沒有再多言,起身領命,準備離開時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惑。

“王上為何欽點臣為主將?”

這是周普留下來保護

兒子的那支精兵的將領,景辛也不曾想戚慎會重用此人,而此人也似乎早已被戚慎所折服。

戚慎高坐於龍椅上,直視季殷的眼睛:“寡人信你。”

季殷躬身抱拳:“臣定不辱使命!”

殿上沒有旁人,景辛才敢問出她的疑惑,為什麼要殺陸扶疾。

“你有證據了?”

“這些巧合接踵而來,寡人寧可錯殺,也不會心慈。”

景辛想要再勸,但殿外又響起成福的稟報聲,有臣子前來覲見。

戚慎交代他:“各地海運署之人,一個不留。”

臣子領命退下,景辛還處在他這雷厲風行的震撼裡。

“海運署是他們的據點?有證據嗎?”

戚慎冷笑一聲:“沒有。”

景辛張唇欲言,他打斷:“這是寡人第一次無從找到確鑿證據。”

他起身踱步到她身前,凝望她:“你可知道,我從來沒有這般尋不到一絲證據。”

景辛怔愣著,她並不了解治理一個國家需要多大的智謀。她第一次真實站在王權高處,可這操控天下的人卻說他沒有證據,他第一次感受到黑暗處看不見的那股邪戾,這於戚慎而言是多麼可怕。所以,他寧願錯殺也不會放過。

戚慎牽起她的手來到書房。

宮人被屏退在外,他輕輕旋轉了書架上那個龍紋玉雕,她竟見地磚緩緩移入牆下,現出一個地道入口。

戚慎見她震驚的表情,失笑:“這是自古天子的避難地宮,從無心腹知道,寡人現在告訴你。”他教她怎麼開啟和關閉機關,從盒中取出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照亮,牽起她的手步入地宮。

景辛一步步走下樓梯,兩側石壁都雕刻著仕女圖,地道寬敞,設有石門,戚慎教她打開機關,那石門才緩緩升起。室內布置奢華,宛如小型的紫延宮,有一盞長明燈亮起。

景辛沒有感覺到空氣不暢,昂首問:“還有彆的出路嗎?”

戚慎帶她穿門而過,兩人走過無數條長長的通道,他告訴她哪一條通向哪座宮殿。

終於穿過一重機關,景辛見地道上鋪就的已不再是石板,而是泥路。

戚慎道:“從這裡直行,機關如方才的一樣,出去便是青盲崗。”

青盲崗是王宮牆外的一處廢墟,已經算是

出宮了。

景辛感歎道:“好厲害!”

“什麼?”

“造地宮的人,好厲害!”

戚慎失笑,牽起她往回走,留意到她腳步比來時慢了許多,停下問:“要背還是要抱?”

景辛微怔,夜明珠照亮他俊朗的臉,這雙眼睛氳著溫柔的碎光,她第一次見戚慎這麼溫柔地看她。

她張開雙臂:“抱呐。”

戚慎彎起唇角,抱她毫不費力。

“若有什麼不測,你可以與孩兒在此避難。”

“不會有不測的,這天下隻能是你的。”

他垂眸看她:“這麼相信我?”

“因為老天爺告訴了我,隻有你能當天下的君主。”

他輕挑起唇角:“唔,我信你。”

景辛勾著他脖子:“還有呀,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離開你的。”

她握著他腰間佩戴的小圓團子,上頭繡著她的卡通頭像,他常揉捏,卡通小人的頭發已經摩起毛絲。

“你也要每時每刻把我戴在身邊哦。”

“這物什寡人何曾丟過。”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開始進入劇情了,前麵沒有寫好追妻,後麵會補上的。不太擅長戰爭場麵,所以最近有點卡文,抱歉更新晚了呀~

戚慎這種殺人無數的暴君,總要經曆一次脫胎換骨的虐,才能真正洗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