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 80 章(2 / 2)

“昨夜他已出發,如今該是快要抵達駐北了。”他說此話時眸光已恢複沉靜。

“少宰。”中將閔康陽穿過橫躺休息的士兵來到秦無恒跟前,睨著他笑道,“在與夫人咬什麼耳朵。”

秦無恒淡笑,眼前的中年男子是陸扶疾派在他身邊的眼睛,也是他的上屬。他被陸扶疾封為軍中校尉,

但閔康陽瞧不起他,都以少宰喚他,算是羞辱。

閔康陽自他身邊經過,唇角笑意譏諷,邀了另一中郎將去林中解手。

秦無恒見他們走入林間草叢,臉色冷峻:“我也前去片刻。”

沈清月示意他小心。

他走了另一側道,沒有踩踏草叢驚動他們。

林中飛鳥撲騰著翅膀,窸窸窣窣,他離近後聽到二人的聲音。

“君上如今該是渡河了吧?”

“渡河?渡河不過是分散敵軍的注意力,君上走的陸路。”

閔康陽詫異:“不應該啊,君上那夜帳中失意醉酒,無意透露我他走的水路,還要我保守秘密。”

中郎將也是一驚:“當真如此?君上交代我途中仔細,他走的是徐關,他布令時倒不曾飲酒……”

兩人對了眼色,已知如此安排是防著敵軍奸細,他們關係好,默契地不再議論。

秦無恒輕聲蹲入叢林間,直到他們離去才自另一方向出去。

他腳步沉重,知道不妙。

他中了陸扶疾的計。

那夜陸扶疾於營帳中失意飲酒,告訴他“孤很信任你,此去駐北,軍中便有勞你們”。而陸扶疾告訴了三名將領不同的路線,哪條路線上出了伏擊,便能知是他們何人泄密。

他的密報已於三日前傳到戚慎手裡,他眸色沉冷,沈清月沒有問原因便已知道不妙。兩人無聲無息未作交談,到夜間紮營休整他才有機會去找心腹。但心腹未曾出得了軍隊去送信,今夜守衛格外森嚴。

直到第二夜秦無恒也還是無法送出消息。

翌日天明,隊伍啟程時他忽然看見心腹頭上插的枯草,一瞬間收緊瞳仁,也終於鬆了口氣。

這是混入攔旗的心腹,應該是剛剛拿回戚慎的消息。頭上枯草代表行動有變,但尚安全。秦無恒策馬前去問他:“昨夜所探路況如何?”

心腹如數回答,遞給他酒囊:“途中打了五兩酒,秦校尉嘗嘗。”

秦無恒接過酒囊時將掌心的紙條收入了袖中。

他找時機查看完,才知戚慎下□□有變,讓他不要中計暴露,而兩軍皆已往汴都趕去。

原來陸扶疾的計劃是誘迷方向,直刺心臟。

途中,沈清月開始因為暑熱而暈倒,秦無恒下令停止行軍,受

閔康陽阻攔,他不顧軍紀與閔康陽大打出手。閔康陽命令不過他,拔劍欲要取他性命。他冷眸迎上這利劍,絲毫不懼。閔康陽不敢殺他,就算是再惱也不敢越過陸扶疾就取違逆將士的命,罵罵咧咧丟下他這支部隊下令啟程。

這一切都是他與沈清月拖延行程而演的戲。

這支第三騎兵歸他掌管,並不算他的心腹。數目不大,隻有四千兵馬。

秦無恒站在隊伍前揚聲道:“七月酷夏,我知諸位不易。我秦無恒為了愛妻犯這軍規,自罰二十杖。你們都有家室,若是你們遇到親人有難可會舍棄不顧?士兵也是人,我敬你們每一個人,今日我把話撂這,行軍途中誰身體不適定要及早提出,我不會為了領軍功就置諸位性命不顧。”

眾人沒有異議,很快便有人倒下。

酷夏趕路本就極易中暑,在他下令之後已有幾個脫水嚴重的撐不下去了。

……

秦無恒的密報傳到戚慎手上時,梁軍已經自幽山離開有三日,此刻正紮營在一片曠野中。

盛夏的夜,溪水潺潺聲清脆淌過,不遠處把守著幾名士兵,皆背對著小溪。

戚慎坐在溪邊看完這份密報,景辛雙足浸入溪水中,手上拿著長巾擦拭四肢,問他信中說了什麼。

“如我所料,陸扶疾這是要誤導方向,直朝汴都去。”

“那明日快些啟程吧,趕在陸軍之前,我們也好築壘部署。”景辛問,“秦無恒他們沒有被識破吧?”

“無事,他已自隊伍中脫離,在儘量拖延行程。”

景辛小心起身,險些踩滑了水中的石頭。

戚慎扶住她腰:“洗好了?”

“嗯。”她坐在岸上,彎腰正要擦腳。

戚慎拿過她手上的長巾,將她雙足放在自己膝蓋為她擦乾,又為她穿好鞋。

景辛有些失神,輕輕笑起。

他抬眸看見她唇角的笑:“笑什麼?”

“天子為我擦腳誒。”

戚慎抿唇輕笑。

“穿越寵文裡女主的待遇誒!”

戚慎:“又是何意?”他發現她如今總有許多詞彙是他聽不懂的。

“沒什麼,就是很開心的意思。”

戚慎牽起她手往回走。

景辛任他牽著,小鳥依人般美目盈笑,卻在忽然間愣了下,連忙從他掌中抽出手來,一臉嫌棄地站開了些。

“怎麼了?”他伸出手欲再牽她。

“你剛剛為我擦腳後沒洗手。”

戚慎:“……”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卡文請假了,抱歉哈,日更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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