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猜到了。所以我今天什麼都沒說。這在我的時代,這就是犯罪,當然我爺爺做的也是,作為執法者,他、我爹、我二叔,還有安安做的事,我都沒法接受。可是,我又不能製止,因為這不是喬家一家的問題,我們巷子裡每一家都是這麼過來的。所以這算不算是存在即合理?”青青輕輕歎息了一聲。
這個其實也是她心裡的結,水至清而無魚,小吏們才多少薪水,若沒有那些“孝敬”,他們隻怕真的就彆想養妻活子了。主要是,人家世代就是這麼教過來的。自己憑什麼讓人改。
“你念了那麼多書,‘親親相隱’之律你知道吧?”小越想想,慢慢的說道。
“除大逆、謀反或者親屬之間相互侵害外,其它的罪責,親屬之間有權隱瞞其罪,不為罪也。”青青小聲說道,這條好像從漢時就有了,而在香港和台灣的法律裡也有這麼一條,意思是直係的親屬之間,發現了其罪行,親屬是有權保持沉默,拒絕做證的。
“所以你可以引出孫老爺子,因為他把這兩條都犯了。而喬爺和柳大人不算,所以你也不算犯了罪。”小越笑了起來,青青是個律法的狂人,小越也就隻能用律法來安慰她,既然國家律法都說你沒罪,你還糾結什麼。
“唉,小越!”青青笑了,現在真心的覺得也許自己該早點成親,有些話,好像她更願意跟小越說,想想說道,“我想恢複越國公府,外公和父皇都不覺得這是好主意。我覺得他們說的是對的,你覺得呢?”
“你想恢複是為了我嗎?”小越想想說道。
“嗯,我以為你會想回到那兒。不過父皇說,你小時根本不住那兒,你更有記憶的地方是你舅舅的小莊子。那裡他保留了原樣,一點都沒動過,到時會給我們;外公說,那裡曾經是越國公府,你回去,卻隻能成為駙馬住進去,會不開心的。”青青還是決定說實話好了,她其實沒受過正式的完整的家庭教育,她不知道該怎麼跟丈夫或者男友說話。最終她還是決定用一種讓他們都舒服一點的方式好了。
“是啊,你不說,我都沒有意識到。”小越呆了一下,他真的沒想那麼多,之前青青說,到時可以拿回越國公府的房子時,他還是激動了一下的,那裡是自己的家,能拿回來當然是最好的。可是現在問他,要不要恢複成原樣,中間還有這麼多說法,他覺得有點蒙,歪著頭想了一下,“娘娘和外婆怎麼說?”
“娘娘讓我問你;外婆倒是說那裡原樣非常之美,幾代人精心的操持之後的結果。”青青實話實說,反正她現在覺得她是把矛盾上傳給了小越,她現一真的輕鬆了一大截。
“所以我還是再看看吧,問問你爹的意思。”小越現在覺得青青家人有點太多了。每個人都有意見,於是現在彆說青青,連小越現在都覺得一頭包了。現在他半點也沒想到,那裡是父母的故居了,隻覺得自己要是讓大家都覺得滿意的話,好像都不太容易了。
“所以現在我覺得,蓋成啥樣都成,隻要大家都開心。”青青看他的臉,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嗯,我覺得大家開心最重要。現在其實後巷子的那小院子挺好的,你覺得呢?”小越突然說道。
“是,一抬頭就知道你在哪。真給我越國公府,你在哪,我還得找。麻煩!”青青笑了,那是他們準備成親時,花街的流氓兄弟送的。不過喬大勇還是算是借,離家裡近,地方也不大也不小,住他們足夠了。現在青青一個人住在宮裡,她自己的宮殿比整個喬家大兩三倍。真的把越國公府給弄下來,那裡就不是大兩三倍了,就是按十倍走了。
要知道柳家當時為了讓她不拘束,特意搬到書房的院子裡。然後在邊上再給她布置了一個小院,這樣,她死宅的性子,每天來往這兩處即可,柳家的其它地方,她便都可以不管不顧。但是,真的成親了,公主府的一切,她總要管一點,自己的家哪是哪兒總得知道,想想都覺得挺累的了。
兩個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慢慢的在安靜的街頭走著,夜都好像變得更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