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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居然不給的嗎?!!】
【太過分了!崽崽我們走,麻麻給你買新的!】
【我還以為來的小帥哥會是崽崽的新朋友呢(垂淚)】
【不要不要,會欺負崽崽的成年人是屑,我們不要不要。】
然而綱吉卻比彈幕們冷靜多了。
聽見白發青年的話他先是懵了一下,而後才緩慢的理解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麼,頓時有些委屈起來。
然而不過是一點點罷了。
畢竟再怎麼饞,這也是彆的小朋友的東西,綱吉原本也沒指望著對方能給自己舔一口,倒是聽見對方的話,他反而疑惑起來。
真是一個奇怪的大哥哥。他想,小聲哼哼兩句。
白蘭愉悅地虛著眼。
“嗯?你說什麼?”
綱吉於是老成地歎了口氣。
“綱吉在說,大哥哥不用擔心,綱吉不會搶大哥哥的冰淇淋噠。”
藍波已經去買綱吉的啦。
【我的乖崽,嗚嗚,真乖。】
【給你吃給你吃,咱們不吃他的!】
【這破係統為什麼不能氪金,為!什!麼!不要攔著我給兒子買冰淇淋啊啊啊——】
抱著棉花糖的青年愣了愣。
半晌,他也嘟囔了起來。
不過沒等綱吉聽清對方在說個什麼,身後就傳來了少年人緊張的聲音。
“阿綱……過來。”
是藍波的聲音。
但是與平時的不同,少年的聲音聽起來乾澀又緊張,像是被扼住喉嚨的幼犬。
綱吉高興地回過了頭。
“你回來啦,”他跳下椅子,很有禮貌地同對麵的青年道了再見,蹬蹬蹬地去迎接了自己的冰淇淋。
藍波手裡拿了兩個三個球的冰淇淋,原本還想留住自己那個口味的,此時卻沒心思在乎這個,將兩個都交給了幼崽手上。
他不著痕跡地站在了綱吉的前方。
白發的青年對他如此的防備姿態並不意外。
不說其他,就說普通人家的孩子放在一邊一會,就被拿著棉花糖的怪蜀黍搭訕都會引起人家的警惕,更不用說是他了。
於是他隻是彎著眼笑起來,狹長的狐狸眼睜開後落在因為兩個甜筒的幸福突如其來而埋頭一口一邊舔舔舔的幼崽身上,不由更加愉悅。
“喂,你……”
藍波的心臟從來沒這麼劇烈地跳動過。然而從遠遠地看見綱吉麵前坐著的是那個白蘭·傑索開始,他就心跳加速,甚至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綱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從兩支快樂甜筒中抬起頭,歪頭看了看他。
“藍波?”幼崽發出遲疑的聲音,順著藍波的視線看去。
是白蘭。
幼崽不明所以地歪了歪頭。
注意到他的視線,白蘭笑了笑,空著的那隻手揮了揮。
“那,下次再見啦。”他說道,全然不管隔了這麼多距離,對麵是否能聽清,“我很期待哦,和你下次的見麵。”
“沢田綱吉。”
那雙彎彎的雙眼睜開,卻並無半點笑意。
綱吉呆呆地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陷入了思考,直到手裡的冰淇淋球化掉一大半流到手上,才嗚哇一聲反應過來。
“冰淇淋冰淇淋!”棕毛的幼崽差點跳起來,把同樣沉思的藍波喚醒。
卷毛的小少年也跟著嗚哇起來,下意識用嘴去舔掉劃掉的冰淇淋。
與他進行著同樣動作的是綱吉,兩人齊齊愣了一下。
“等等!這個冰淇淋是我的啊!”藍波也跳了起來,“是我的!!阿綱你怎麼可以吃兩個!!!”
綱吉茫然地眨了眨眼,嘴邊還有一點黃色的汙漬——是最頂端的香草冰淇淋。
“但是藍波把兩個冰淇淋都給綱吉了鴨,”他眨眨眼,眼睛像是撲棱的小扇子,看起來可愛又無辜,“難道不是都是綱吉的嗎?”
藍波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滋味。他幽幽地看著茫然又無辜的沢田綱吉,想著方才自己的心驚膽戰,在那時候阿綱大概就已經開始吃了吧……
太過分了……嗚。
彭格列十代家族最小的守護者突然感受到了兄長們帶年幼的自己時候的無力。
他吸吸鼻子,決定重新給自己買一個冰淇淋。
嗯,和剛才那個混蛋一樣,要五個球的才行!
藍波吸吸鼻子,沒忘記先給家裡報備一聲。
他猶豫了一下,沒打給彭格列基地的人,反而轉手撥給了草壁哲矢。
作為雲雀恭彌的副手,草壁幾乎也是同彭格列的十代家族一同長大的,更是常常幫著帶孩子,尤其是年幼的彭格列雷之守護者。
因此,在權衡之後,藍波率先想到的是這個人。
——沒辦法,如果打給獄寺的話那他定然會被罵個狗血淋頭。山本的脾氣好些,可是他知道了相當於獄寺也知道了,這樣豈不是還是逃脫不了挨罵的下場。而風太他們雖說會幫著掩蓋蹤跡,可這些人都是後勤……藍波撥打電話正是擔憂會有人跟在他的身後,如果遇見戰鬥,還不知道如何是好。
因此前不久才跟著雲雀恭彌回到日本的草壁就成了最佳選擇。
唔,如果雲雀能來……咳咳,雲雀那種性格,應該不會來的吧?
心虛的少年飛快地撥出電話,在沉穩可靠的前副委員長麵前袒露一切,並且發出了請求接送的訊息。
草壁:……
正在給雲雀煮茶的青年抬頭看了眼他喜怒不形於色的恭先生,默默在心底擦了擦汗。
不過見對方的表情,他也知曉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我知道了,您暫且在原地等待一會,我立刻就來。”
然而意料之中的歡呼並未到來,對麵的少年聲音愈發低了不少。
“還有一件事……”藍波小心翼翼。
草壁疑惑:“嗯?”
藍波道:“就是那個……這個……雲雀不在你身邊吧!”
草壁看著因為聽見自己的名字而投來一瞥的恭先生:……
在雲雀的示意下,他心虛地嗯了一聲。
尚且不知道大人們的詭計多端的少年小聲呼出了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他小聲道,“就是那個,阿綱……阿綱他在我身邊。”
“哈???!”草壁嘴裡的草都掉了,“阿綱……是說的是沢田大人嗎??”
作為雲雀恭彌的心腹,他當然是知道幼年的、二十年前的沢田綱吉來到了這個世界的。
然而此時聽見藍波不僅自己偷偷溜出去玩,還把年幼的沢田綱吉也帶了出去,看情況甚至是遇到了一些麻煩,草壁哲矢就覺得自己的腦袋開始痛了起來。
而且……
他的眼神略微有些漂移起來——因為他的這句話,原本對這通電話表現得興致缺缺的雲雀也看了過來。
對雲雀恭彌的想法無比熟悉的草壁閉上眼,慘不忍睹地按下了擴音鍵。
電話對麵的小傻子渾然不覺這邊發生了什麼,還在小聲解釋帶阿綱出來逛動物園吃冰淇淋的事情,殊不知越說這邊的臉色越黑,直到草壁思及往日的情誼打斷了他的話。
藍波的死亡電話終於掛掉了。
草壁收好手機,小心翼翼地去看他家恭先生。
“恭先生,”他硬著頭皮開了口,果不其然見著對方閒適地喝掉手中的茶水。
雲雀恭彌站起身來。
“走吧。”他漫不經心地說道。
似乎感興趣起來了啊……
草壁哲矢跟在雲雀的身後,看著雲豆撲棱著翅膀叫著“咬殺”飛來,在心底默默地為藍波畫了個十字。
一路走好,藍波。
……
藍波·波維諾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他茫然又無知地裹緊了自己的外套,低頭看看比自己穿得還少的沢田綱吉。
“你冷嗎?”他問。
綱吉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個問題,很是認真地感受了下,搖了搖頭。
“綱吉不冷哦。”他說道。
於是藍波“哦”了一聲,咬掉最後一口冰淇淋。
綱吉也吃掉了手裡的冰淇淋,對於總是被管控著冰淇淋的攝入——瓦裡安們對冰淇淋的管控可比對小蛋糕的管控嚴格多了——的綱吉來說,今天已經吃了很多很多冰淇淋,是平時一周的量了。
然而藍波似乎並不這麼認為。
動物園內人流量很小,連帶著食物的攤販也少。而草壁又讓他們待在原地不要走動,讓他想要去另一邊吃烤腸也做不到。
少年歎了口氣,等了會,猶豫了一下低頭。
“喂,阿綱,”他嚴肅地問,“你還想吃一個嗎?”
“三個球的,再吃一個,不許告訴獄寺他們。”
原本還有些心虛的幼崽在聽見三個球之後雙眼一亮,偷偷摸摸地看了看附近。
很好,沒有會阻止他吃冰淇淋的鯊魚,也沒有會搶冰淇淋的山楂絲。於是男孩子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
“好的哦!”他頓了頓道,“綱吉還想加棉花糖!”
說到棉花糖就讓藍波想起剛才的男人。
他現在也沒搞清楚那家夥為什麼會來這裡,現在又在什麼地方。
如果隻有他一個人也就算了,可是年幼的阿綱也在這裡……等等等等,那家夥剛才明明已經和阿綱說了那麼久的話,如果發現阿綱就是阿綱的話,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阿綱走的吧?
而他的話雖然頂著個守護者的名號,但是一直被阿綱以未成年(……)的名義拘著,已經在裡世界成了和六道骸一般神秘的人物,白蘭大概率也是沒見過他的。
所以真的是碰巧?
而且之前也沒聽說白蘭來了日本……那他不是還得到了新的情報!
天啦,藍波大人可真是個大聰明!
深覺自己理解了一切的少年點了點頭,大手一揮。
“加!我們都加!!”
他眼珠子一轉,覺得還得以防萬一,於是俯下身來同一臉滿足的幼崽打了個商量。
“不過……這樣的話,我就給你買冰淇淋吃!”
綱吉高興地一拍手。
“好的哦!”
【救命,有誰聽見他們說什麼了嗎?】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想必大家都已經發現了吧……藍波他、藍波他是個笨蛋啊!】
【笨蛋弟弟,suki。】
……
當草壁哲矢急匆匆地趕到藍波告知的地址的時候,環顧一圈,是沒有發現兩個人的身影的。
一路上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性的草壁心中一緊,攥著手機就要撥打總部的電話了,被什麼東西拍了拍肩膀。
他回過頭去。
拍他肩膀的是一隻棕色的熊,看起來是很無辜的模樣,手裡還拿了一把氣球,見他看去,猶豫一下遞了一個過來。
草壁“呃”了一聲,婉拒了這個粉嘟嘟的氣球。
他現在比較關心不省心的孩子們。
然而不省心的熊圍著他堵著,不論草壁往什麼方向去,都慢吞吞地挪過來。
再怎麼草壁都發現這個熊的不對勁的地方了。
他遲疑了一下,道:“難道是……藍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