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未亡人(1 / 2)

不馴的遺產 寒菽 7091 字 4個月前

《不馴的遺產》

作/寒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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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薛詠剛從大商場采購回來,接到一通李奶奶打來的電話,說有幾個小流氓在她店裡找麻煩。

薛詠絲毫不慫,淡定道:“您彆著急,我這就過去。”

五分鐘,他就趕到李奶奶的餛飩店。

幾個小流子一見薛詠,立即安靜了。

薛詠騎著一輛自己改造的摩托車過來,引擎轟隆隆像打雷一樣。

薛詠穿一件黑色高領無袖背心和牛仔褲,戴一雙黑色皮手套。他長得在南方算比較高了,穿著鞋得有一米八,並不瘦弱,也不粗壯,身材恰恰好,整隻右臂包裹著觀音蓮花的刺青。他一身冷白皮,白得天光照下來時像透明,能看見藍色的血管,一看就是那種曬都曬不黑的白,跟吸血鬼似的,把黑衣和文身都襯得更瘮人。

他停下摩托車,長腿往地上一支,摘下摩托車頭盔,亮出一張清爽英俊的臉龐,長眉高鼻,一雙貓眼,嘴角上挑的薄貓唇,漂亮得有點邪氣,刀子一樣的銳利目光往店裡一掃,人群自動讓開。

薛詠隨意地走進店裡,視線落在那三個看上去不過二十歲的白斬雞小流子身上,大步流星地走過去。

小流子虛張聲勢地問:“你誰啊?”

“就你啊?”薛詠跟看豬肉似的上下打量他,突然像是忍不住般輕蔑地輕笑一聲,虎牙尖尖。

那小流子心上一跳,莫名地有點害怕起來:“……您是哪條道上混的?”

薛詠倒是沒凶他,長臂一伸勾住對方的肩膀,當他是個小玩意兒似的,把人攬了過來,他一直做體力活,手臂有勁,不動聲色地鉗製住對方,笑嘻嘻地問:“什麼道上不道上的?不知道現在掃黑除惡啊?你抖什麼啊?我又沒打你,你要是閒著沒事欺負老人家,那不如哥陪你玩玩啊。”

小流子問:“玩、玩什麼?”

薛詠說:“那邊有拳擊館,哥帶你去練練,瞧你這小身板子,晚上搞女人搞一回就癱了吧?”

小流子還沒回答。

薛詠突然伸手要戳他眼睛,指尖將將要碰到他的眼睛,眼見著逃不開了,薛詠的胳膊突然一鬆,他這才躲開,猛然往後跌倒。

薛詠不輕不重地踢了他一腳:“就你這樣的還敢出來敲竹杠?”

“帶著你的小雞仔們滾吧。”

三個小流子趕緊走。

李奶奶說:“哎!錢還沒給呢!”

薛詠又說:“回來。”

小流子便折回來,規規矩矩地掏了錢,扔了張五十的整鈔,都沒要找錢,忙不迭溜了。

他們躲遠了,才找人問那人是誰。

江湖上圍繞著薛詠的傳聞有許多,多帶點黑色,據說他從小就是流氓,初中就出來混,坐過牢,認識很多人,道上混得很開,他爸是殺人犯,他也殺過人等等等等。

其實言不儘實,多數都是在口口相傳之中被加工改造添油加醋,除了最後一條。

辟謠也沒用。

正好用來嚇嚇人。特管用。

李奶奶道謝:“謝謝你了啊,小七。”

薛詠在老街巷弄爺爺奶奶的口裡一直是小七,小時候他家那片的小崽子們串一塊兒玩,一二三四往下數,他是最小的,歲數排第七,就叫他小七。

李奶奶:“時間不早,你得出攤了吧?耽誤你時間了,就在我這吃飯吧,我給你下碗雞湯餛飩。”

往日,薛詠都會答應下來,但今天他拒絕了:“不用,我今天不出攤。”

“我正打算回家做飯。”

“今天七夕呢,奶奶。”

薛詠被放走了。

回家路過小區樓下,薛詠買了兩包中華。

在樓下抽了支煙。

他之前在汽修廠上班,幾個月前丟了工作,一時找不好工作,把他奶奶當年的小推車從雜物間翻出來,敲打改造成燒烤攤,買了個攤位,專賣燒烤宵夜,帶外賣,累是累,但是掙錢。

薛詠平時不休假,從初一乾到三十,節假日單子多,他乾得更起勁,大年三十他都不停工。

今天停工是因為日子特殊。

——去年七夕,他相好的和他求婚,他當場戴上戒指,兩人還自己寫了結婚證。

不過今年七夕沒人跟他過節。

他相好的死了。

都死了半年了。

留了這套房子和二十年房貸,他住的這套房子地段特彆好,房價很貴,每個月得還七八千。他相好邢文彬是車禍去世的,死得太突然,剛死那會兒是真的焦頭爛額,他相好爸媽非要搶房子,他倆說是結了婚,其實沒什麼法律效力。沒辦法,他一毛存款都沒留,都給出去了,才保下了這套房子。

邢文彬生前和他爸媽關係就不好,倒不止是因為性向。

他爸媽就不是踏實人,不是沉迷賭博就是亂投資,之前搞p2p,風光了好幾年,月初那會兒薛詠從朋友那聽說倆老王八蛋卷錢跑了。

現在警察還在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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