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狂吃醋(1 / 2)

不馴的遺產 寒菽 10371 字 3個月前

邢燁然快煩死蘇俞了。

這人怎麼跟狗皮膏藥似的?他想起有人說過蘇俞初中就對男同學死纏爛打, 頓時無比煩躁。

難道蘇俞也要對薛詠死纏爛打?怎麼那麼不要臉呢?

偏偏薛詠還就是個憐惜弱小、吃軟不吃硬的人, 他知道薛詠一定會吃蘇俞這套。

要是沒薛詠這茬, 邢燁然還對蘇俞有幾分同情心。

蘇俞纏上薛詠,他就覺得很討厭很討厭了。

蘇俞站起來, 抽抽鼻子。

薛詠給他遞紙巾:“擦擦吧, 被人欺負了?你同學欺負你?你頭發都被剪了。”

薛詠最明白讀書時被人歧視被人欺負的心情,他就是這麼過來的, 但他會打架, 那些人占不到多少便宜, 頂多在小地方時不時地惡心他一下。

蘇俞搖搖頭:“我爸剪的。我和他吵架,他把我頭發給剪了。”

薛詠:“……”

邢燁然忍不住了,惡毒自私地說:“你自己的家務事關我哥什麼事?你從哪弄到我哥的手機號的?我哥跟你很熟嗎?你就打給我哥。”

他承認自己就是自私,他不想把他的哥哥分給彆人。

薛詠側目,不讚同地拉了他一下, 咂舌:“你怎麼那麼嘴臭呢?”

邢燁然不太服氣:“本來就不關我們的事啊。哥你彆心軟, 他就是想借機泡你呢。他初中的時候就追著男同學跑,人家不喜歡他,他還死纏爛打。這種人你就要對他下狠心。”

換平時蘇俞早就一蹦三尺高地跟他掐架了,但今天沒有, 眼神空洞無光, 他神受打擊、垂頭喪氣地說:“對不起, 但我不知道還能找誰好。你哥看上去是個好人, 沒想到你們真的會來。”

蘇俞拍拍身上的灰塵, 禮貌地說:“謝謝。無緣無故地找上你們, 是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不用管我。”

他想說點什麼,可哭得頭疼,腦袋裡空蕩蕩的,想不出來,乾巴巴地說:“謝謝。”

薛詠眉頭緊皺,問:“你要去哪?回家嗎?”

蘇俞不說話,還是搖頭:“不知道。”

薛詠歎了口氣,對他招招手:“跟我來,帶你去剪頭發。”

邢燁然快氣炸了:“哥!!”

薛詠不管這隻小瘋狗,他想做什麼,旁人不能左右,一切聽從良心。

薛詠說:“他一個小孩子大半夜的在外麵,我不可能放著他不管的。”

邢燁然反詰,冤枉地說:“那當初我找你的時候,你還直接把我扔出去了??”

薛詠笑了兩聲:“你還有臉說?那不是你嘴臭罵人嗎?你看看你當時那個傻逼樣子,我最後還不是不舍得把你撿回家了?”

邢燁然答不上話來了,薛詠外表剛強,其實最是個心軟善良的人。

他們帶蘇俞去了理發店。

理發師嘖嘖稱奇:“這剪得厲害啊,後現代。小朋友,你想修成什麼樣子?”

蘇俞沒說話,他想到爸爸罵他的話,一時拿不定主意。

薛詠說:“給他修一個可愛的,像女孩子一樣的。”

蘇俞心軟,輕輕地“嗯”了一聲。

薛詠和邢燁然在旁邊一唱一和般和他聊天。

“你爸為什麼打你啊?這是家暴,不能姑息。”

“哥,人家的家務事你還插嘴,你就彆問那麼多了。我看他平時活蹦亂跳的,活潑過頭,根本不用安慰他。”

蘇俞鬱悶地說:“我本來以為我們算是朋友了呢……”

“在學校的時候我們不是一起在圖書館看書,我要坐你同桌,你也沒有拒絕。我以為我終於交到一個朋友了。我們倆不都是班上的怪咖,孤家寡人嗎?正好可以做朋友。”

邢燁然說:“我可沒說過我是你的朋友。”

蘇俞歎氣:“我已經知道了……你不用特地講出來。”

蘇俞瞄了他一眼,極度嫉妒地說:“我要是也有一個像薛詠一樣的哥哥就好了。”

邢燁然不禁暗爽,心底難免有幾分得意,他有薛詠,蘇俞沒有。

正想著,就聽見薛詠理所應當地說:“你以後要是再被欺負再被打,也來找我。我幫你去和你爸談談。”

薛詠並不覺得麻煩,他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不然他在江湖上也不會有那麼多兄弟。

尤其是這種家事,老子打兒子,老公打老婆,孩子打老人,居委會啊警察啊都不好管,就算上門,也隻能以調解勸說為主,回頭人家關起門繼續打,誰能管得了。他不止幫過菲菲,還幫過許多其他人,也不是什麼大事,亮一亮拳頭扔幾句狠話就夠了。人的本質就是欺軟怕硬,不外如此。

他一見到這種事就來氣,忍不住不去管。

蘇俞還是搖頭,低落地說:“謝謝你了。你真是個好人。”

他一直無人傾訴,今天實在忍不住了:“我媽死的早,我爸娶了後媽,他們都不管我,也看不慣我這麼娘娘腔。平時我爸都在外地工作,前幾天他回了家,我後媽跟他告我狀,我不服氣。然後他就罵了我好多,說我惡心,說我不男不女,讓我把頭發給剪了,我不想剪,他很生氣,把我頭發剪了,讓我有個男人樣兒。”

蘇俞又掉眼淚:“又不是我自己想把自己生成這樣的,我也想生下來就是女孩子啊。”

邢燁然沉默下來,平時看蘇俞在學校裡那麼囂張跋扈、理直氣壯,還以為他的人生字典裡沒有自卑兩個字呢。

薛詠撓撓頭說:“燁然,你上回跟我說過,這個叫什麼來著……跨性彆者?”

蘇俞點點頭:“嗯。”其實他覺得自己是個小藥娘,但是他不好意思說。

蘇俞彆扭地問:“我今天實在不想回家,您能收留我一晚上嗎?我打地鋪就好了。”

邢燁然心裡才對他升起的同情心瞬間就熄滅了,沒等薛詠答應,他火急火燎地一口拒絕:“你不知道自己去住旅館啊?還借機黏上我哥了?你想得美。”

蘇俞說:“我沒帶錢……”

邢燁然說:“你就是還沒對我哥死心,我告訴你,你休想泡我哥。我不管你性取向怎樣,你是男是女,你對不喜歡你的人死纏爛打你還要臉嗎?”

蘇俞被他罵蔫兒了,小聲地說:“我才見了你哥三回吧?也沒死纏爛打啊。真是的,因為我有黑曆史,就都這麼看待我。你是說我初中那事吧?那家夥也沒拒絕我,我那不是死纏爛打,我那是舔狗不得好死。我那會兒可慘了,我不吃飯省錢給他買禮物,買了三年。我知道我挺賤的,明知道他背地裡說我惡心,隻是因為我倒貼舔狗還對我稍微有點好,可除了他,彆人連明麵上都不裝裝樣子。”

薛詠感慨說:“那我之前見你,還覺得你挺開朗的啊。”

蘇俞憋著一股勁兒說:“我不想輸給他們啊。那不然我要畏畏縮縮、委委屈屈地活著嗎?就是因為沒人喜歡我,我才要加倍喜歡我自己。我都好好查過各種資料了,我才不是變態,是他們書讀的少、眼界窄,愚昧!無知!才孤立我排擠我。”

薛詠喜歡他這個生活態度,笑笑說:“行,我收留你一晚上。但你明天要乖乖回家啊。”

邢燁然快氣暈過去了,雖然他覺得蘇俞確實可憐,但他不想把薛詠分享給蘇俞。

他的獨占欲瘋漲,讓他怎麼看蘇俞怎麼不順眼。

蘇俞還在他們家洗澡,薛詠要把他的睡衣借給蘇俞穿。

邢燁然炸毛:“我不借。”

薛詠轉頭拿自己的衣服,邢燁然連忙改口,捏著鼻子說:“算了,還是穿我的吧。”

薛詠給他抱了一床毯子,讓他睡沙發。

又問邢燁然:“你呢?你今晚上是睡我房間,還是睡你自己房間?”

蘇俞驚訝不已,瞪大眼睛盯著邢燁然。

邢燁然臉紅,他覺得這就像是被人發現自己年紀很大了還纏著爸爸媽媽一起睡一樣,他連忙辯解似的說:“我自己睡就好了。”

他這些天都不大敢和薛詠一起睡,因為早上經常要洗內褲,要是睡薛詠床上被發現了,那可就太太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