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癩皮狗(1 / 2)

不馴的遺產 寒菽 8658 字 3個月前

第75章

邢燁然猶如被兜頭潑了一盆冰水,怔在原地。

一股無名的怒火騰地在心頭躥高。

弟弟?又是弟弟???

薛詠跟外人說了什麼?說自己是他的“乾弟弟”?就直接這麼說了???

好不容易在一個陌生的城市相遇,這才剛開始,就又被薛詠釘死在“弟弟”定位上了?

……哦,他懂了。

難怪薛詠能毫不猶豫地答應他的邀請,因為薛詠壓根就沒覺得尷尬曖昧,隻有他一個人自作多情地在患得患失。

邢燁然身上瞬間氣壓驟降,小學妹沒敢多問,匆匆走開。

路過學校的排球場。

一群男大學生們正在熱火朝天地打球,場邊圍著不少觀眾。

薛詠被跟得不耐煩,回過頭,說:“好了,你送到這裡就可以了。”

邢燁然卻不聽話,反而上前兩步。

薛詠心中頓時危機感大作,邢燁然給他的壓迫感與五年前不可同日而語,像是屹立在海浪中的礁石,沒有浮躁青澀,而是沉穩到可怕的侵略感。

邢燁然冷冷地盯著他,憋不住地說:“當初是你說你不要和我當兄弟,你又在外人麵前說我是你的乾弟弟?”

薛詠感覺耳朵跳了一下,他下意識地瞟了一下旁邊運動場裡的人,心下羞惱成怒,邢燁然這是故意的嗎?他特意選在人多地方讓邢燁然回去,覺得邢燁然看在有旁人在的份上,總會要點臉。

沒想到邢燁然敢這麼直白地問出來。

幸好大家都在關注球場裡激烈的比賽,無人關注他們的對話。

薛詠慌了片刻,很快鎮定下來。

他怕什麼?他為人做事坦坦蕩蕩,沒有見不得光的。

薛詠回望過去,理所當然地回答:“不然呢?”

邢燁然閉上眼——

兩人之間的氛圍猶如劍拔弩張,像是下一秒就會打起來,薛詠比他矮,他得稍稍低下頭跟薛詠說話:“你出爾反爾,薛詠。”

“為什麼非要說我是你的乾弟弟?你聽我現在叫過你一聲‘哥’嗎?”

“當初想趕我走的時候說我們不是兄弟;如今又說我們是兄弟。你不是說你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嗎?這就是你的君子一言嗎?”

“這裡又沒人知道你跟我哥睡過,而我又想睡你,你在怕什麼呢?”

是的,他沒有再用“哥”來稱呼薛詠,而是直接喊他“薛詠”,好似跟薛詠平起平坐。

……這些話,他一概都不敢說。

薛詠大概會直接來一句:“我他媽給你麵子呢,你彆給臉不要臉。”

薛詠就是這樣的人,來硬的不行,他隻會比你還硬。

邢燁然隻得不情不願地“唔”了一聲,像隻夾起尾巴裝乖的狗。

排球場裡的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招呼說:“七哥!”

幾個小

年輕興高采烈地湊過來,圍著薛詠,一副跟薛詠很熟的樣子。

“七哥,打排球嗎?正好小徐打累了,你替替他吧。”

“這誰啊?哪個係的?帥哥體格不錯啊,打球嗎?”

邢燁然看薛詠這樣呼朋喚友,又情不自禁地拈酸,他不在的日子裡,薛詠過得可真好,看來是一點都不寂寞。

薛詠現在年過三十,跟一群二十出頭的男孩子站在一起,更像是大哥和小馬仔,個個都對他服服帖帖。

薛詠說:“他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我今天還有事,下回再陪你們打球。”

邢燁然突然開口,熱情地說:“我是七哥的朋友,隔壁醫大交換留學的學生,你們要找七哥打球的話,也可以叫上我,加個聯係方式吧。”

薛詠眼睜睜看著他的同學掏出手機和邢燁然加好友。

從那天之後過了好幾日。

等到薛詠回過神來以後,他身邊認識的人已經全部和邢燁然交上了朋友。

且在眾人口中都有極好的口碑,一個個都在薛詠麵前誇邢燁然紳士禮貌、樂於助人,聽得薛詠目瞪口呆。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隻小瘋狗嗎?

就是性取向成謎,大家也知道了薛詠和邢燁然關係好,兩個人是乾哥哥和乾弟弟的關係。

既然薛詠都這麼對外承認了,邢燁然乾脆順杆子往上爬,仗著是薛詠的乾弟弟,見天往工大跑,隻要沒正事就泡在工大。

薛詠嫌棄他裝,他之後就換普通的休閒服和運動服,男士香水也不擦了,看上去稍微清爽了一些,總算是沒之前那麼礙眼了。

邢燁然現在整個氣質和少年時有了蛻變,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背肌比以前更厚了,顯然是有練過。

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那種美劇裡麵天才剛亮,彆人還在睡覺,他已經穿戴整齊出門跑步往返十公裡回家,衝澡,吃一頓蛋白質豐富的健康早餐,接著出發工作的青年精英。

薛詠沒告訴邢燁然,得了空,自己一個人去附近常去的搏擊俱樂部練拳。

才換好運動套裝過去,就發現邢燁然已經在那了。

邢燁然穿著黑色的速乾訓練服,薄薄的布料緊裹著他的身體,將結實的臂膀胸肌勾勒出來,寬肩窄腰長腿,即使沒有做出任何動作,隻是站在那裡,就能讓人感覺到他這副身體裡蘊藏的深厚力量,像是雕塑家雕刻出來的完美契合了力學與美學的男性身材。

邢燁然像在等著他。

薛詠問:“你怎麼在這?”

邢燁然說:“你教過我拳擊以後,我在國外也沒懈怠,一直有練習,看到附近有拳擊館,我就過來練一下嘛,免得長久不練手生。乾我這行也得鍛煉體力啊。”

薛詠不免想起他們倆之間最難堪的那段回憶。

邢燁然是忘了嗎?他就不覺得尷尬嗎?

邢燁然主動問:“七哥,要和我練練看嗎?”

薛詠略帶戒備,但還是點了頭,翻身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