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新法醫(1 / 2)

絕命法醫 清韻小屍 17951 字 10個月前

早晨,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

第一縷陽光照入繁華都市,在高樓大廈的玻璃上折射出光影。

新的一天開始。

城市裡四處都是嘈雜的,鳥叫蟲鳴隨處可聞。居民區裡的房間刷地拉開窗簾,讓陽光照入室內。

立交橋上車輛排起了長龍,街口商場的廣告大屏開始閃爍。喇叭聲,車輪壓過地麵的聲音,嘈雜的路口,一轉換紅綠燈的顏色,男女老少就蜂擁而過,各奔東西。

隨著人來人往,整個檳城就鮮活了起來。

這是一座容納了上千萬人口的大城市。

城市的西部有農田和大片的綠地,北部有一條山脈,富含礦藏,南邊是時下流行的互聯網經濟,東部沿海是自古的貿易之地。

一麵臨海,交通便利;一邊靠山,峰巒疊嶂。懂得一點風水的人都知道,這是一片背山望水的風水寶地。

早高峰,一輛出租車在路上行駛著,司機有些話嘮,不停給坐在後座上的客人吐槽。

“唉,我們檳城的市政啊,我真的是不想說,就是表麵光。外表呢,看上去光鮮亮麗,也是國際一線城市,可是你看這路,補丁打了一層又一層,疙疙瘩瘩的,開快點就顛得屁股疼。一到了高峰期就堵車,一到下雨就成河。”

“地鐵四號線建了那麼多年,一直把幾條路封著,結果造造停停的拖到現在還沒通車。之前大力發展工業,北邊大片好好的農田給收了,建了那麼多工廠,到後來說汙染,又開始一家一家關掉。我記得前幾年,那天上都是灰色的。”

“菜價啊,節節攀升,再往下去,雞蛋都要吃不起了。”

坐在後座的是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長得十分俊秀。他的身材頎長,有些消瘦,皮膚略顯蒼白。

此時他的雙手放在膝蓋上,修長的十指交疊在一起,安靜地聽著司機說話。

司機自顧自說著,也不管聽眾是否耐煩:“還有啊,之前城西那一塊,地廣人稀。一到了晚上,路上賣什麼的都有,還有做那個的,我們這些開出租車的,都不敢晚上過去,就怕被人劫了。小公園裡晚上都是晃悠的男人女人,連黑車都老多……我一看你就是第一次來檳城,帶著箱子是來旅遊的吧,還是來看你女朋友?”

“不是,我來這裡工作。”年輕人聽到現在,終於回複了司機的問題,他的聲音好聽,有點冷清,“那現在呢?”

“現在?剛好上那麼一點,聽說去年新上任了領導,進行了改革。照我說那前任早就該下台了。”司機說到這裡長歎了一聲,“我還是懷念幾年前林局在的時候,那才是人民公仆,病倒在工作崗位上。他追悼會的時候,多少人去送行。我就發現這城市治安,不同的人管理就不一樣。你抓得嚴一點,就有效果,手指頭縫鬆一點,事情層出不窮……”

話說到這裡,司機看了看:“你的定位是長河路口下車對吧?”

年輕人道:“開過路口,前麵三十米的地方停一下。”

司機刹了一下車,打表給那年輕人,他側頭抬眼,看到了“檳城市公安局”幾個大字。

司機的汗就下來了,他隻對那些路熟,一時沒反應過來,目的地竟然是這裡。

年輕人麵無表情的掃碼付款。

司機尬笑著:“小夥子我剛才都是說著玩的,你彆當真哈,檳城治安好極了,沒什麼問題。”

年輕人道:“我覺得你說的沒什麼問題。”

付好款他去後備箱取了東西,除了箱子,還端著一盆小盆栽,那是一盆薄荷,抽芽長著苗兒,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香氣。

通過了門衛的審核,年輕人先去人事處辦手續,他從書包裡取出一張工作表和幾份證件遞了過去。

工作人員審核過畢業證書和各種證件,從係統裡調出信息,資料上麵的寫的名字是沈君辭,職業是法醫,今天是第一天來市局報道。

那青年長得蒼白清俊,氣質有點冷清,人事不免多看了他幾眼,又低頭看了看工作表。

上麵寫的分科卻比較稀奇,人事忍不住問:“特刑科,這是負責什麼的部門?”他在這裡工作多年,這個分科還沒看到過。

沈君辭的頭微垂,陽光便在睫毛處形成一小片陰影,他躲了那人事的目光,似乎有點不善交際:“新設的,是丁局創立的。平時工作還是在法醫那邊。”

特刑科的全稱是特殊刑事案件調查科,這是一個新設立的小組,組內人不多,算是檳城公安的一個專項調查科。

特刑科剛剛組建,下層的人事不清楚也屬正常。

薪資和合同是早就定好的。

沈君辭是從省廳調過來的,領導留給他的報道期非常充裕,他就一直拖到了最後幾天才來入職。

辦好了入職手續,人事把工牌和門卡遞給他,好心提醒道:“法醫科是在院子後麵的三號樓,法醫物鑒中心。回頭電腦和辦公用品去後勤處領。”

沈君辭道了一聲謝,走出了人事中心。

今天是整個檳城市局演練會的最後一天,院子裡的刑警們除了值班人員,都被叫去後麵的演練場練兵了,所以十分空曠。

丁局上任以後所做的事,沈君辭也聽說了一些。

第一件事就是加強警員身體素質,拉著那些老警察們開始跑圈晨練,隨後又提出了要勤於練兵,舉行警務評比。不光如此,丁局還廣接上訪群眾,解決基層問題,組建特刑科也是丁局的改革之一。

沈君辭走到了法醫中心樓下,丁局的短信也到了,說在法醫科有人接他,讓他先好好收拾整頓,等他忙完演練的事,晚些找他談話。

市局的法醫鑒定中心是八年前完工的,裡麵一共三層,設施配備是國內最高的標準。

沈君辭剛走到法醫辦公室的門口,就見一位小法醫走過來,在他身前停住腳步:“是沈法醫嗎?”

“是我。”沈君辭點頭。

那小法醫年紀很輕,頭發不長,眼睛大大的,看起來就很陽光健談。他遇到了沈君辭有些緊張地挫著手:“沈老師好,我叫做戚一安,是你的助理法醫,以後多多指教。”

法醫工作是少有的師徒製度,一般是一個老法醫帶著一個小徒弟,眼前的這位應該就是市局配給沈君辭的。

沈君辭點了下頭。

戚一安發現這位師父似乎話不太多,人也有點冷。

他又主動找話和他說:“我那名字湊起來就是個‘錢’字,他們也有人叫我外號,不叫我戚法醫,反而叫我小錢法醫。”

他對這位老師印象挺好的,就是覺得看起來有點年輕,還有點冰山。

戚一安主動接了沈君辭的箱子還有那盆薄荷。

他發現,沈君辭的身上有一種若隱若現的香味。

戚一安覺得恬靜好聞,卻沒分辨出來是哪種味道。有點像是沈君辭拿著的那盆薄荷的香味,但是又摻雜了其他的味道。

到了辦公室裡,戚一安說了一堆,沈君辭終於開口:“我不太會管人,你把我當做工作搭檔就好。如果你在特刑科待得不習慣,可以隨時改換部門。”

這話有點勸退的意思,戚一安以為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好,沒讓這位老師滿意,可是他看了看沈君辭的表情,又覺得不像,隻能把這些當做是醜話說在前麵,給他打的預防針,就低低應了一聲。

沈君辭問他:“你到這裡多久了?”

戚一安說:“兩個多月了,這段時間一直在法醫科幫忙。”

他來這裡已經有一段了,熟悉了整個法醫科和刑偵那邊的情況,也幫著打了一些下手。

兩人簡單聊完,戚一安去後勤處幫沈君辭領了電腦設備和辦公用品,安裝登陸好係統,又帶他參觀了一下法醫鑒定中心。

法醫鑒定中心顧名思義,分為兩大部分,一部分是法醫,一部分是物鑒。

物鑒包括物證,痕檢,證據儲存,違禁藥物,痕量證據,司法文書鑒定。

法醫又分為兩大部分,屍體檢驗科和法醫鑒定科。

屍體檢驗主要是屍檢,詳細分又有交通,意外和刑事等分支。

法醫鑒定科主要是法醫門診,負責驗傷,親子,精神等檢驗。

樓裡還有幾個實驗室,比如法化室,常規檢驗室,DNA檢驗室,毒物毒品檢驗室。

隻要是現代刑偵需要的科室和部門,應有儘有,極其全麵。

這裡連解剖室都有長長的一排,裡麵有大型的通風設備,臨著走廊的一側還有大玻璃窗,方便從外麵看裡麵的屍檢情況。

由於市局演練的關係,很多法醫今天也不在辦公室這邊,加上出外勤去工作的,刑事屍檢的辦公室裡隻有兩位值班的法醫在。

那兩名法醫一位叫做程功,一位叫做溫婉。

程功工作了三年,溫婉則是七年工作經驗。

戚一安介紹了,沈君辭就和他們打過招呼。

程功笑嗬嗬地說了幾句職場之中的客套話,恭維道:“有沈法醫這樣的專業人才加入我們的隊伍,以後我們市局法醫部更是事半功倍了。”

沈君辭自謙道:“我才疏學淺,以後多多關照。”

等他們兩人走了,程功小聲和溫婉說:“這就是要去特刑科的?”

溫婉點頭:“聽說是從省廳調過來的……”

丁局最初曾在刑偵隊的內部招收過特刑科隊員,這是一個在領導直屬監督下的部門,市局裡的人大部分都不願意去。

特彆是法醫部,本來人手就不足,工作十分繁重,誰想去個壓力山大,前途未卜的新部門?所以當時無人願意調崗。

無奈之下,丁局才開始從外麵招收法醫,最後求助省廳,這才調來了這麼一位年輕法醫。

溫婉看過沈君辭的應聘檔案,他今年27歲,大學時的成績極為平庸。大學畢業後休學一年,工作時長三年,履曆算不上優秀。

檳城法醫中心精英很多,就拿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名牌公安大學法醫係畢業,沈君辭那畢業學校,拿過來有點不夠看。

程功道:“反正是特刑科的,平時不一定和我們有多少交集。對了,那個特刑科的隊長定了嗎?”

溫婉道:“有消息了,聽說給了顧隊。”

程功一愣:“顧隊?哪個啊?”

溫婉:“就那個,後勤的顧隊。”

程功詫異了:“後勤的怎麼會來當刑警。”

溫婉道:“他和我進市局的時候差不多,開始是在刑偵的,那時候林局還在,親自帶的他,幾乎是當親兒子一般重點培養。他也挺爭氣,破了一係列案子,其中就有許承煌的那一樁。”

程功終於對上號了:“許承煌的案子我知道,據說查了快一年。”

“後來林局病故,不久以後他就去了後勤處,平時負責警犬管理,警需品采購以及配合各個分局的新人培訓,也算是個後勤科的小頭目了。最近丁局想要組建特刑科,覺得幾位隊長沒有合適的,就把他想了起來。丁局和這位顧隊談了一次話,就把人選定下來了。”

程功道:“可是他都離了一線好幾年了,能行嗎?”

溫婉道:“這幾天不是練武呢麼,個人項目都出來了,你知道第一是誰?”

程功驚訝起來:“不會是這位顧隊吧?”

“而且百米速狙還破了記錄。”溫婉說到了這裡又想起了什麼,托腮道,“今天武警演練,我聽說顧隊抽中了BOSS卡,這次隻怕是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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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沈君辭沒去市局的食堂,拉著戚一安去外麵的飯店,說要請他吃飯。

沈法醫坐在桌子邊,坐姿端正,把菜點了。

一邊吃飯,戚一安一邊祈禱,沈君辭的技術過硬,自己能夠和這位師父好好學點東西。

現在他新入職不久,對著這份工作有著自己的規劃和向往。他是真的熱愛法醫工作,否則也不會在家人反對之下,選擇了這個職業。

吃過午飯,戚一安帶著沈君辭到了法醫休息室。

由於法醫經常需要晚上值班,工作時間也往往超過八小時,所以休息室必不可少。

檳城市局的基礎設施不錯,休息室裡還有沙發茶幾等簡單家具,供法醫休息。常駐的法醫還會有一張自己的床鋪。

特刑科是個單獨部門,所以這間休息室是沈君辭和戚一安兩個人共用。

房間不大,戚一安的床鋪已經整理好了,他主動要幫沈君辭,沈君辭卻堅持自己來。

戚一安這才沒多事,坐在了椅子上和沈君辭聊天。

沈君辭早就有準備,他先拿出一盒藏香,從其中取了一根,拿出打火機,點燃了插在一個小盒子裡。

到現在,戚一安終於明白沈君辭身上那股好聞的味道來自何方了。

火光之中,香頭很快就變成了灰白色,散發出帶著香味的一縷細煙。

法醫樓的味道本來是有點混雜的,屍體的味道,鮮血的味道,福爾馬林的味道,人的味道,就算是用再大型的抽風機也揮之不去。

可現在,一時間休息室裡都是一股藏香味。

香味逐漸濃鬱,鑽入了鼻底,把所有其他的味道都壓製而下,甚至熏得衣物,牆壁都有了一股香氣,讓人不由得平靜了下來。

沈君辭又開始鋪床鋪,他從行李箱裡拿出了一個枕頭。隨後他把行政處發來的床單收好,鋪了自己帶來的,床單是深藍色的,上好的桑蠶絲在陽光下折著光亮。

和他的床鋪一比,戚一安感覺自己睡的床像是個豬窩一般。

沈君辭收拾著,問他道:“這邊負責刑事法醫部的主任是誰。”

戚一安忙道:“負責的主任叫做盧存,他下麵有位柳法醫,是這邊技術最好的……其他的就是你剛才見過的溫婉、程功以及其他的三名法醫,有位實習生叫做宋淺城。”

他一邊看著沈君辭收拾,一邊給沈君辭介紹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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