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琛道:“總得試試。”
他處理完唐璐的事,回到了特刑科。
顧言琛拿著已知的案卷,打了個申請,去找了董副局。
董副局果然沒批:“小顧啊,彆人我都是生怕案子破得太慢,你這個,我生怕你案子破得太快,現在檢驗結果都沒出來,目擊證人一個沒有,很多信息都不全麵,你直接和受害人家屬見了一麵,就說想要傳喚家屬當做嫌疑人,這事情不合規矩。我也沒法和檢察院那邊交代啊。”
警方拘傳都要講究個直接證據,間接證據,否則是個人就傳過來,警局也放不下。
董副局說到這裡翻了翻檔案:“這案子不是還有很多知情人沒有了解清楚嗎?那個男朋友有可能是最後見到徐雅培的人,你從那邊查起來吧,我給你批手續。”
了解了一遍案情,董副局總覺得那位男友的嫌疑大一些,他又加一句,“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It’s always the husband’。”
顧言琛道:“我覺得那個男人應該不是凶手。而且唐璐有點故意把案子往他身上引。”
董副局道:“我們斷案不能靠第六感。你總得找到這個人,了解一下事情原委。”
顧言琛問:“那唐璐不查了嗎?”
“查啊。”董副局道,“我是讓你查慢點,查穩點,你那裡找到了切實的證據,我這裡隨時給你批流程。”
董副局的意思很明確,他們是警察,不是偵探,也許這不是正確思路,卻是常規思路。這麼處理,彆人挑不出毛病,一上來就咬著唐璐不放,萬一她不是凶手,輿論起來,警方就會很被動。
顧言琛妥協了:“行吧,我先去查那位男朋友,尋找證據,不過如果最後查回到唐璐身上,還麻煩您的流程早點批過。”
董副局看向顧言琛,他覺得顧言琛絕對不是個衝動的人,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董副局覺得眼前仿佛有個套,等著他在鑽。可話說到了這裡,董局隻能硬著頭皮點頭道:“以後就事論事,有證據我絕不攔著你。”
交涉了一番,顧言琛又回到了特刑科的辦公室。
顧言琛也知道,現在傳喚唐璐不合規矩,他這一舉的確是彆有用意。
現在這申請一交,就是個免責聲明。
萬一最後查回來凶手是唐璐,沒有及時抓捕的原因就是領導判斷失誤,和特刑科無關。
確認了徐雅培的身份,想要找到她曾經的男朋友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刑警隊那邊那裡調取了徐雅培生前的各種社交軟件,幾相對比,很快排查出了其中疑似其男友的幾個賬號,然後找到了一個叫做高軒的人。
白夢開始給高軒打電話,第一個電話撥過去:“喂,你好,請問是高軒嗎?”
她用的平時和同事說話的語氣,聲音有點粗,對麵的電話啪就掛斷了。
白夢看著被掛了的電話愣了幾秒,過了一分鐘她又拿起旁邊的電話撥了一次,這次換了溫柔的女聲:“喂,你好,請問是高軒嗎?”
對方馬上態度客氣了不少:“我是,找我有什麼事?”
白夢繼續問:“這裡是檳城市局,你是否認識一位名叫徐雅培的女士。”
電話對麵沉默了幾秒:“怎麼了?”
白夢道:“警方最近發現她……”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高軒打斷:“我不知道她的事。”
啪的一聲,電話又掛斷了。
美人計也不好用,白夢拿著電話聽筒,忍不住罵了一聲:“艸”
她轉頭問顧言琛:“顧隊,董副局不是填了單子麼?能直接強製拘傳嗎。”
顧言琛卻搖了搖頭:“陸英你和我走一趟。”
.
白夢很快找到了高軒的工作單位,是在市南一家規模中等的修車廠,高軒在裡麵做洗車工。
保險起見,她還找了下高軒的手機定位,確認他正在那裡。
顧言琛帶著陸英一路開車過去,到了下午五點,終於找到了高軒所在的修車店。
來到修車廠外,陸英搖下了玻璃窗,顧言琛聞到了一股機油味,有幾名工人正在一旁洗車,有細細密密的水珠隨著風飄了過來。
他們車子徑直開過去,有人熱情湊過來問:“洗車還是修車?洗車可能要排個隊。”
顧言琛一眼就鎖定了人群裡穿著修車服的那個高個兒。
陸英則是直接探出頭去叫了一聲:“高軒!”
高軒也不傻,馬上和剛才的電話聯係起來,扔了水管就往出跑。
顧言琛沒留情,打開車門就追了出去,高軒沒跑出去幾米,直接被他一肘擊倒,反手一扣按在牆上。
那動作乾淨利索,將近一米九的高軒毫無還手之力。
一旁的工人都沒想到這一出,在旁邊都看傻了,不知道高軒是得罪了哪位大哥。
高軒開始求饒:“輕點,警官……我真沒乾什麼壞事。”
一旁的陸英道:“你沒做壞事跑什麼?”
高軒:“我就是下意識……”
顧言琛把他拉起來:“我們是檳城市局的,找你了解下情況,問些問題就走。”
他現在越發確認,高軒不是他們要找的人。如果真的是高軒殺了徐雅培,接到了警方的電話恐怕早就跑路了,也不會在這裡等著警察上門。
把高軒看好,陸英才回身鎖好了車。
他衝著那些修車廠的員工們揮了下警察證:“警方辦案,執行公務。我們找高軒問些情況。”
有位看上去是領導的人忙揮手:“問吧,你們隨便問。”
那些店員們不敢湊近了,都站得遠遠地,一邊乾活一邊看著,偷偷地小聲議論。
修車廠附近就有一些桌椅,是供洗車的客人等候用的。
顧言琛走到一旁拉開了椅子,示意高軒坐下,陸英掏出一支錄音筆來進行記錄。
兩名警官就在眼前,高軒再沒有了之前掛斷警察電話的豪氣。
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搓著褲子,開口道:“我沒和徐雅培在一起,我們早就分手了。她的事情我真不清楚。而且,那事挺傷心的,我不想再提。”
陸英道:“我們是為了徐雅培的死亡案件過來找你了解情況的。”
聽了這話,高軒猛然睜大了雙眼:“死了?你說徐雅培已經死了?!”
顧言琛看著他的震驚表情。
高軒反應了一瞬又問:“什麼時候的事?”
比起之前的唐璐,眼前的男人反而更吃驚一些,反應也更為合理,顧言琛也就沒有隱藏這些案件信息:“昨天我們接到報警,在城北發現了她的屍體。”
“她是怎麼死的?”
“警方初步懷疑,這是一起謀殺案。”
“我一直以為她生氣,把我拉黑了……”高軒說著摸出了手機,打開了和徐雅培的聊天記錄,上麵一連串卑微的問候,可是沒有得到一個回複。
“我還給她打了好多的電話,都是手機關機。”說到這裡,高軒的眼圈紅了起來。
顧言琛的目光掃過手機,對他道:“她可能去年暑假就去世了,我們問了徐雅培的母親,她說她最後見到徐雅培時,徐雅培準備和你私奔。她就和徐雅培吵了一架。而你可能是最後見到徐雅培的人。”
高軒的表情扭曲了起來:“你們彆聽那女的胡說。徐雅培根本就沒想和我私奔。去年暑假左右我也沒見過她,她媽這麼說估計是為了誣陷我,或者是掩蓋什麼真相。”
他頓了一下又說:“她們家的人都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