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很快被運到了檳城市局的法醫解剖室。
沈君辭帶著戚一安做的第一步就是衣著檢查,在法醫解剖室安靜柔和的燈光下,會比現場看得更為清晰,戚一安一邊觀察一邊拍照記錄。
由於屍僵已經開始形成,衣服脫得有點困難,沈君辭不想把衣服剪開破壞證物,兩個人廢了一會時間。
脫下衣服,才是屍表檢查,這一步主要是望,聞,觸,戚一安一邊拍照,一邊填寫著屍表檢驗表。
忙完這些準備步驟大約花費了半個小時時間,二次屍溫測量完,戚一安進行登記:“屍溫降得比較快。”
“因為之前是在海水裡,體表溫度本來就低,再加上大量失血。”沈君辭解釋著,他觀察完死者的眼部,鼻腔,又檢查到了死者的麵部,特彆是口唇部。
隨後沈君辭輕輕咦了一聲,他指著屍體口腔裡麵的內壁道:“口唇部有擦傷,舌側和口腔內還有一些細小的傷口。”
這些傷口非常小,而且被血汙掩蓋,如果不仔細查看,可能會被忽略過去。
潛水呼吸器是咬在嘴裡的,正常來說,是不會形成這些傷痕的,除非被大力拉扯。
戚一安急忙拿了照明燈,湊過來看,那些傷口貼在口腔內壁上:“那就是說明,她的潛水呼吸器可能不是自然掉落的?!”
沈君辭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嚴謹來說,這個傷痕隻能說明是呼吸器掉落時引起了口腔內擦傷,水下情況複雜,很難說是不是被人拔掉的。”
檢查完體表以後,他們又抽取了血液拿去化驗。
戚一安把屍表檢查填寫完,換了一張表。
法醫的工作可不止是解剖那麼簡單,每次發現屍體需要做現場勘查,隨後就是屍表檢查,屍檢記錄,每一具屍體都留下厚厚的一疊資料。
如果沒有戚一安,沈君辭一個人還真有點忙不過來。
所有器材準備好。
沈君辭道:“準備開始解剖吧,這次你動手。”
為了看得清晰一些,他們用水管衝掉了屍體表麵的血跡。
戚一安用解剖刀劃開了女人的胸腔。
剛劃破皮膚,就有血液從身體裡溢出,解剖室裡充滿了濃鬱的血腥味。
戚一安很少見到屍體這麼冒血的,怕自己操作錯誤,下意識地抬頭看向沈君辭。
沈君辭冷靜道:“是積血,還有死後損傷出血。”
隨後他解釋:“減壓後,那些肺泡的爆裂是個過程,甚至會持續一段時間,死後造成的出血不會往周圍組織凝注,也不會有血凝形成。”
刀口拉開後,內臟露出,戚一安用手撐開腹壁,又用骨鉗撬開肋骨,他探頭看了看女人的肺。
整個肺部充滿著無數個爆炸點,柔嫩的臟器被一寸一寸撕裂開來。
從來不罵臟話的戚一安也難得罵了句:“媽的,這也太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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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顧言琛那邊已經聯係到了廖應焓的前妻,這個女人叫做趙瑜姍,是一位獨立設計師。
由於隻是知情人,顧言琛沒有把她叫到警局來,而是直接去她的辦公室詢問情況。談話越是放鬆,他們越是容易獲得更多的信息。
趙瑜姍有一處自己的辦公室,在一棟辦公樓的二層。她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閒西裝,上衣裡麵配的是黑色吊帶。女人的頭發很長,口紅是梅子色,顯得氣場十足。
顧言琛打量著她,覺得和鐘小可的類型有點相似,都是經濟獨立事業有成的年輕女人。
陸英說明了簡單情況,趙瑜姍就把他們引進去,給他們倒上了兩杯咖啡。
隨後她坐在對麵,聽顧言琛他們把詳細案情講完。
趙瑜姍抬眼問:“這是今天中午發生的事?”
陸英道:“對,就是中午十一點半左右。我們第一時間問過廖應焓,就來找了你。”
趙瑜姍放下咖啡嗬了一聲:“什麼意外?這就是一起謀殺!”
顧言琛問:“你是如何確認的?”
趙瑜姍道:“因為三年前,在我身上發生了幾乎一樣的事,如果不是我警覺命大,那麼死去的可能就是我了。”
聽著裡麵似乎大有文章,陸英調節一下錄音筆,顧言琛也道:“你能不能詳細說一說整個經過,包括你和廖應焓相識以及戀愛的過程。”
趙瑜姍用手攏了一下頭發:“我和這個男人認識,是在一家高端健身房,我雖然選擇了一個女私教,但是和他也混了個臉熟。隨後是他主動追求我的,誇我長得好看,我喜歡出去旅遊,他也會到處玩,大家很有共同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