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喜歡購買的小區就是偏遠,價格便宜,入住率低,事情少的,眼下的這一套正巧都符合。
這事情也被媒體報道過幾次,但是這事不犯法,除了道德譴責也做不了什麼。
“誰會把祖宗藏閣樓上?”陸英哼了一聲,“而且,如果這都是祖宗,那他的‘祖宗’也夠多的。”
粗略一數,那些壇子就有十幾個。
沈君辭分開了人群,看向那些骨灰壇,他現在知道,左俊明鞋上那些不明粉末是什麼了。
每個壇子的頂上都放著一些東西。
沈君辭帶著手套打開,那是一小撮頭發,幾枚指甲,幾張照片,一小片貼身的衣服,還有一張紙條,寫了生辰,身高體重三圍,最後是名字。
無一例外,所有的骨灰主人都是女性,而且年輕。
這個世界上的惡總是會衝破人們的想象。
顧言琛道出答案:“左俊明是個鬼媒人。”
眼前的這些東西,就是他發家致富的骨灰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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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發現了這麼多的骨灰,沈君辭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
顧言琛又給市局打了個電話,叫了還在值班的溫婉過來。
溫婉到了以後,兩名法醫開始進行整理,把骨灰壇上的信息挨個錄入,貼上標簽,準備回去檢驗。
陸英覺得今天在這裡碰到這種事實在是有些不吉利,打開手機翻了翻,從網上下載了一段音樂,開始放大悲咒。對亡靈進行超度。
配上一架子的骨灰壇,這裡更有氛圍了。
每個人看到這樣的景象,心裡都是五味雜陳。
這一個一個壇子之中,是曾經鮮活的年輕生命。
...白夢道:“我早上看到屍體還有點同情,現在隻覺得,那男的死得活該。又家暴妻子又賣骨灰,活該下地獄。”
陸英也一邊幫忙一邊感慨:“我早就聽說我老家那邊有乾這個的,隻是沒想到大城市也這麼盛行。”
溫婉開始還矜持著,現在實在是看不下去,指著一個骨灰壇上的八字道:“呸!這個才十五!法定結婚年齡都沒到呢,竟然被他們拉去配什麼陰親!”
白夢攤手:“大概是那些父母覺得,不給兒子配個陰親,就是不負責任吧。”
溫婉道:“這麼賣骨灰,也不怕被鬼纏,我都覺得左俊明是報應來了!”
陸英聽了提醒她:“溫法醫,你是法醫呢,彆這麼封建迷信。”
溫婉道:“我要是想一想,等我死了都燒成灰了,卻被什麼人把我給賣了,和個不認識的醜男人放在一起,我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他們!所以按照那些人的邏輯,他們是在花錢買個厲鬼當兒媳婦!”
她是個法醫,更是個女人,一想到這種事情就氣到手都發抖。
顧言琛剛才一直默不作聲,此時抬頭道:“說的是辦陰婚,哪裡是為了死去的人?都是為了活著的人心裡好過。”
沈君辭看了看清點出來的遺物:“這城市裡這麼多人,總有一些腦子不好的。”
看左俊明的收入,這一行的油水還不少,甚至是供不應求的。
大家抓緊工作,一時又沒人說話,那大悲咒更加凸顯起來。
白夢覺得脖頸後麵發涼,喊了一聲:“陸英,放兩遍經就得了,你都快把我超度了。”
陸英這才唉了一聲,過來把大悲咒關了。
他遞給顧言琛一個手機:“顧隊,剛發現的。”
整個房間搜索完畢,除了那些骨灰壇,陸英還在架子下發現了一個舊手機。
這個手機號不在之前警方監控的範圍內,顯然是左俊明為了聯係生意專用的。
手機現在已經沒電停機,顧言琛等物證取了上麵的指紋,才把手機插上了電源。
等手機開機,顧言琛按照之前破解的密碼試了幾次,進入了係統。
裡麵的軟件都是自動登錄的,一上去就彈出一串的信息。
其中有問交易地點和方式的,有被朋友介紹過來問價的。
他們終於發現了左俊明的交易手機。
顧言琛一條一條看過去,最後看到一條發來的信息:“老左,你電話怎麼打不通,彆嚇我。”
他去翻看聊天記錄,這個人應該是個同夥,至少是個知情人。
顧言琛讓刑警隊那邊的人去查,過了一會,信息反饋過來。
戴夏榮,男,43歲,工作單位是檳城市西沙揚火葬場。
一看到這個信息,顧言琛心中明了,這人八成就是左俊明的上家之一了。
他起身:“白夢,你等會和法醫物證一起回去。陸英,你帶一隊人和我去西沙揚火葬場。”想了一下他又問沈君辭,“沈法醫,這邊快結束了嗎?”
沈君辭抬頭:“已經差不多了,等下運回市局,根據遺物進行DNA鑒定。”
顧言琛道:“那好,等下市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