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琛把小貓從鍵盤上抱了下來,小貓軟綿綿,毛茸茸的,趴在他的掌心上,雖然是個搗蛋鬼,但是卻治愈他疲憊的心情。
明明是將要麵對雜亂的一切,可是顧言琛的心情卻變好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相對的,有黑暗就有光明,有美麗就有醜陋,有寒冷就有溫暖,有背光之處就有向陽的一麵。
見識到了太多的黑暗,就越發想要用溫暖和愛來填滿自己的空缺。
兩個人忙到深夜才有空吃飯洗澡,都收拾好以後,又到了睡覺的時間。
沈君辭提出要幫顧言琛換藥查看下傷口的狀況。
顧言琛正準備脫衣服,沈君辭就道:“我來吧。”
他低下頭,用修長的手指,一顆一顆扣子慢慢解開,看著衣服下露出一片緊致的肌膚。
活人和屍體完全不同,活人的胸口會隨著呼吸輕輕起伏,皮膚傳來溫度,腹肌溝壑分明。
眼前的身體比他想象之中還要完美,骨骼被肌肉覆蓋,肩寬,腰細,腿長。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痕又在上麵增加了一些不圓滿的殘缺。反而讓人覺得像是一本耐看的書,有小小的遺憾,卻更讓人忍不住想要更好探尋。
沈君辭低頭俯視著顧言琛,然後打開了包紮傷口的紗布片。
傷口已經全部愈合了,就是顏色淺淡一些。
顧言琛低低呼吸著,他看著沈君辭看向他身體的眼神,那神態鄭重,給他一種錯覺。就像是一位王子,在審視著自己的領土。
看了一會,沈君辭道:“感覺比我預想得痊愈速度要快一點。”
顧言琛道:“是啊,我已經沒有太多感覺了。”
即便如此,沈君辭還是幫著顧言琛換了次藥。
都忙完了,沈法醫抱住顧言琛,隨後他微涼的雙唇覆了上去。像是小鳥一般輕輕地啄著,又趁著顧言琛不備,用他的虎牙咬了一下。
落下一個吻以後,沈君辭說:“等你傷全好了,給你做個全麵的身體檢查。”
顧言琛問:“你要檢查什麼?”
沈君辭道:“丈量尺寸,測量溫度,熟悉頻率,完成人類升華和學習的過程。”
顧言琛反身把他壓住,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不用等了,你想檢查,隨時都可以。我可以全麵配合,深入淺出,領會精神,保證時間和質量。”
沈法醫問:“那我明天豈不是下不了床?”
他本是開玩笑,聽了這句顧言琛卻冷靜了下來,他按了下手機。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四十五,明天早上要開會聊案子,偵查到了關鍵時刻,他不能把法醫累趴下。
顧言琛理智說:“那今天放過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沈君辭有點遺憾,他躺平在床上。
顧言琛想起來一個八卦:“我今天聽說,柳博士這幾天住在法醫休息室了?”
沈君辭嗯了一聲,他也聽到一些八卦:“戚一安聽到他打電話,好像是和女朋友因為吃東西吵架了,說是女朋友買了個西瓜,他沒打招呼就吃了西瓜的第一口?女朋友不乾了。”
顧言琛道:“我肯定留給你,西瓜的芯子,鹹鴨蛋的黃,烤紅薯貼皮的瓤都會給你吃。”
沈法醫仔細想了想,應該是真愛了,他心滿意足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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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特刑科的幾人就開始彙總調查進度。
陸英昨天去過小區,從物業那邊調取了監控,監控拍到,當天晚上,夏天恩是獨自下樓的。
她穿著睡衣,坐著電梯下樓,從此就失去了蹤影。
夏天恩絕對沒有想到,這一去她就再也沒能回來。
顧言琛道:“她既然穿著睡衣,可能是去見什麼熟人,或者是去附近買東西。”隨後他又問,“手機上有通話記錄嗎?”
白夢搖了搖頭:“手機上非常乾淨,乾淨得像是清理過。”
顧言琛想,估計又是清道夫做的。
那些人不光清理了她的屍體,清理了她住過的房子,還黑入係統,清理了她的手機。
餘深道:“我這裡有一些進展。在我們發現屍體的當天晚上,從檳城的幾個路段忽然開出去了幾十輛車,我把這些車輛的移動軌跡標了出來。”
這是一條基於警務大數據獲得的線索。
如今的天網係統,可以自動識彆車牌號,也就可以根據車輛的行駛路線繪製路線圖,把同一時段內諸多車輛的行進路線彙聚一處,就組成了行車軌跡,這張圖上去除了單一車輛的行進路線,能夠從線條的粗細,看出車流的多少。
地圖上的線雖然雜亂,但是有兩處引起了顧言琛的注意。
明顯有很多車輛是從這兩個點駛出的。
陸英對檳城的地形熟悉:“其中一個地方是……兄弟安保公司。還有一處我查一下……”他對照了地圖片刻,截圖出來一個地名——“十三公館。”
沈君辭和顧言琛對視了一眼,他們在之前正想要查十三公館,沒想到這個案子就關聯了過去。
餘深繼續道:“而且,我翻看了十三公館在被害人遇害當晚附近的監控視頻。”
他快速放了一下,車輛一直在進進出出,不過大部分都是單個的車,在淩晨三點左右,三輛車排著隊忽然駛出了公館的大門。
隨後分道揚鑣,分彆駛向不同的方向。
淩晨三點,大部分人都在睡夢之中,這樣的事情明顯有些不合常理。
線索逐漸明了。
沈君辭道:“那三輛車可能是去拋屍的。”
他們現在找到的這部分遺體可能是出自其中。
陸英摩拳擦掌:“我們能夠去公館裡搜查一下嗎?”
顧言琛搖頭,否了這個建議:“現在我們手頭的證據還不充足,十三公館很有背景,牽扯眾多,一些官宦家的子弟也會過去玩,貿然行動會打草驚蛇,還是再看看其他的線索。”
白夢道:“我這裡昨天拿到了鄧安露提供的線索,也就是那張寫著‘離開這裡’的紙條,物證對這件證物進行了檢查,後來在紙上發現了一枚既不屬於夏天恩也不屬於鄧安露的指紋。”
紙張是相對容易留下清晰指紋痕跡的,隨著科技進步,紙張指紋的獲取也越來越容易。
物鑒部門新進了一台激光顯像儀,能夠拍攝出肉眼難以辨彆的指紋和掌紋。
這種技術是在特定光譜下,讓紙張上的指紋呈現熒光色,進行無損顯像。
昨天晚上,物鑒人員連夜加班,已經進行了比對,確定了第三人的信息。
白夢在投影上投射出來:“這出現的指紋,屬於一名叫做謝雨娜的女孩。”
身份證上的照片顯示,年齡22歲,是位相貌清純的年輕女人。
“女的?”陸英直接質疑了,“那半夜去人家門口敲門擰把手塞紙條的,居然不是個猥瑣男,卻是個女的?”
白夢道:“我查找到了她的聯係方式,給她打了電話過去,她在三個月前辭去了自己的工作,目前在做自由職業,給一家自媒體供稿。我問起了紙條的事,她開始沒有說,後來我說警方有視頻證據證明她出現在了樓道之中,她改口說她是因為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所以被朋友要求去塞了紙條。”
那張紙條不像是惡作劇,倒像是一種警示。
這樣的說辭肯定是有問題,結合他們昨天了解到的,顧言琛決斷道:“把她叫到市局來問一下吧。她可能是之前的受害人,或者是知情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