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過往(2 / 2)

絕命法醫 清韻小屍 15713 字 10個月前

她這才用紙巾擦了一下,把紙巾揉了,放在一旁。

嚴池就又寫了字,給了她一張紙巾。

“監控在你的房子裡,我身上現在也有。”

她在手機上打了三個字“為什麼?”

他們就這樣無聲的對話,嚴池會把手機標簽打上字,給她看了再刪除。或者是寫在紙巾上。

“我也是被那些人派來的,我的身份都是假的。那些人是為了錄下來我們談戀愛的過程。”

她的頭很疼,繼續低頭擦著眼淚。

“你所住的房子裡都是攝像頭。為了安全,你不要讓彆人察覺到你知道了這一點。”

“你逃出去吧,不要找中介公司理論,不要管押金和房租,不要報警,儘快換個房子,或者離開這城市。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問起我,你就說是自己想要分手的。”

她看向對麵的男人,覺得自己了解他,又不了解他。

她用那些紙擤了鼻涕,哭著說:“我認識你倒了八輩子的黴,我早就想和你分手了……”

謝雨娜幾乎是哭著跑回家的,她打開了鏡櫃,發現在下麵隱蔽的地方,有著一根黑色的線。

她坐在馬桶上,看了看浴缸的對麵,也有這種東西。

她又去客廳,電視下,陽台上,烤箱旁……

原來她住在這裡,無時無刻被人看著,她的頭皮發麻。

那些公司裡的同事早就看光了她的所有事,她的洗澡……換衣服……

她急忙收拾了東西,不敢找租房網,而是換了一家大的正規的中介公司。

她隻看了兩套就定下來了新房子,決定馬上搬過去。

然後她對一個問題遲疑了。

她該不該報警?

嚴池讓她不要報警,可是那可能是出於他是壞人的立場。他怕把自己牽扯在內。

她感覺出於正義,出於對自己的保護,都是應該相信警察,去報警的。

她想,上一次她打了110沒有結果,是因為證據不足,現在她的房間裡都是攝像頭,絕對是證據充分的。警察會處理事情,找到背後藏著的人。

謝雨娜搜索了一下,鼓起勇氣,走進了附近最近的一個派出所。

她第一次來到警察局,有點緊張。

是位男警察接待的她。

謝雨娜開口,帶著委屈還有理直氣壯:“我來報警。”

“報警啊?是什麼事?盜竊,搶劫,還是什麼?”警察問。

謝雨娜組織了一下語言:“我被偷拍了。”

她被警察領進了派出所的辦公室。

裡麵坐了好幾名男警察,有的是肚子大大的中年男人,還有的看起來初出茅廬的年輕警察,都在忙碌著。

有人問:“是什麼情況啊?”

那最初問詢的男警說:“說是被偷拍了。”

“那先問問,沒有證據不一定能夠立案。如果是民事,你自己先去起訴,我們這裡就管觸犯治安管理條例的案件。”有警察給她拉了椅子坐下來,說的話很現實。

她想起了自己投訴職場騷擾碰壁的經曆。

她想,如果自己爸媽知道出租屋裡有攝像頭,一定不會讓他聲張,更不會同意她來警局說這些。

眼前的談話還在繼續。

“偷拍了?是被誰啊?怎麼偷拍的?你給說說?”一位男警察帶著口音問。

她明顯從這問話裡,還有那些人們的目光裡感覺到了一種不舒服。

“就是被人拍了一些換衣服的視頻……”謝雨娜努力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她也多了個心眼,沒敢一下子把事情說出來,她說得隱晦。

“哪裡?什麼時候?周圍還有其他人嗎?報警的話這些都需要說清楚。”警察連聲問著。

旁邊還有人幫著核問:“你確定自己沒看錯是吧?有人會把防盜報警器和監控設備弄混呢,上次有個女的就是,自己嚇唬自己。”

“犯罪的人是誰啊?你知道嗎?”

“你沒有丟錢吧?沒有財務損失吧?被強|奸了嗎?”

“如果是流動車廂的我們還不好找人呢,可能會抓不住,隻能看個監控。”

“你還是先填個單子,把你的聯係方式,身份證都寫下來。”

她懵了,原來報警是這樣子的嗎?

明明是關懷的詢問,那些問題卻讓她越來越不舒服。

感覺是她做錯了,不能抬頭,難以啟齒。

謝雨娜拽緊了自己的衣服,顫聲問:“有女警察嗎?”

“女警現在出去調查去了,你這個不是強|奸案件,我們一樣可以問詢。”警察的眼神關切,“是在哪裡被偷拍了啊?更衣間?有視頻嗎?有證據嗎?還有其他受害人嗎?”

“我……”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一旁有位老警察道:“姑娘,你得填表得說話啊,你不講清楚,我們怎麼能幫你呢?”他憑借經驗問,“是不是你男朋友故意的?對方上傳到網上了嗎?如果沒上傳我們隻能勸著刪了。”

旁邊的警察喝些水走過來插話:“這種事情,太多了”

派出所裡十分嘈雜,旁邊有被打得頭破血流的男人,有在一邊大聲吵架中年人,還有痛哭的老婦人。

比起來,那些事情好像都比她受到的傷害嚴重。

而她像是個被人們圍攏其中的笑話。

她發現來報警就是個錯誤的決定,結結巴巴地說:“我記不清了,我不報警了,我再考慮一下……”

那些基層民警看她的眼神變了,好像覺得她是在報假案,又像是失去了耐心。

她飛奔似的跑出去,聽著警局門口有個協警在背著身,抽著煙打電話:“好像有個房子被發現了,今天跑警局裡來了,就是那個監控上的……你看你們是不是處理一下。”

她頓時心臟嚇得快要從自己的胸腔裡跳出來了,原來不能報警是這個意思。

對方能夠給出租屋裝上攝像頭,能夠找到嚴池那樣的人演戲,肯定是有錢有勢力的。

她連公司的事都搞不定,又能把後麵的人怎樣呢?

她就像是在網中做無謂的掙紮。

她哭著回到了房子裡,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了東西,一趟一趟搬東西。

在最後一趟回來取東西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抬頭看向對麵的房間。

那是和她裝修一致的房子。

裡麵後來好像入住了兩個女孩。

現在已經是深夜,對麵的房子裡開了燈,看上去溫馨而寧靜。

那套房子裡,是不是也一樣有著這些監控?

她感覺自己像是處在一座孤島上孤立無援,唯有住在那棟房子裡的兩個女孩子,和她同病相憐。

一瞬間,她所受的委屈全部都湧上心頭,隨後幻化成了勇氣,迸發出來。

她得提醒她們!

她戴了帽子口罩,匆匆跑到了對麵的樓下,坐著電梯上樓。

她站在門外,用手猛烈敲著對麵的房門,然後用手擰著把手。

“開門啊,這房子不能住……”她在心裡呐喊著,可是經曆了這樣的一天,她的喉嚨發不出一絲聲音。

如果門打開,她會和她們說一下自己遭遇的事,可是那門紋絲未動,她從貓眼試圖往裡看,裡麵似乎也被堵住了,根本看不到什麼。

她是無力的,是恐懼的。

然後她意識到,她連自己都救不了,更救不了眼前的人。

她用最後的勇氣,掏出一張放在口袋裡的便簽,用左手歪歪扭扭寫了四個字:“離開這裡!”

她把那張紙塞入了門縫裡,保證她們稍後打開門可以看到。

隨後她下樓了,離開了自己的噩夢。

從那天起,她把自己變成了一隻蝸牛,她害怕與人接觸,不相信男人,覺得看向她的人都有所圖。

她看上去沒有什麼變化,可是內心裡已經千瘡百孔。

她靜待著,想讓自己的傷口愈合,可是那些創口一直在。

她絕望著,痛苦著。

遇到了曆仲南,是她經曆了這些以後,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外界的溫暖和幫助。

像是在漫長黑夜裡,看到了一絲光亮。

她終於鼓起勇氣,敞開了心扉。

.

謝雨娜在出租屋內,講述著這些,這是事情發生以來,她第一次給彆人詳細說這些事。

講到一些事情時,她依然會渾身發抖。

期間,曆仲南起身幫她倒了一杯熱水。

他不斷鼓勵著女孩:“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顧言琛也明白了,為什麼之前在市局時,謝雨娜不願意開口說這些事。

謝雨娜喝著水道:“不過,這不是事情的結束,在之後,嚴池聯係過我,他說他借了一個同鄉的備用手機才敢打給我,他向我道歉,他說他也是被強迫的,他因為母親生病,借了那些人的錢,就被他們威脅去做追女孩的事。我是幸運的,及時發現了事情的不對,我那時候哭得太傷心了,他的心裡浮起了自責,也很同情我,所以把真相告訴了我。”

她對嚴池的感情十分複雜,她討厭他,覺得他是個騙子,是他把自己推下了更深的深淵。

她又有點感激他,因為他和她說了真相。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愛他,還有點擔心他。

在那以後,他們用備用手機斷斷續續聯係著,關係像是同病相憐的朋友。

曆仲南給沈君辭解釋:“我通過一些途徑接觸過嚴池,他經常會在女孩即將深陷的時候和她們分手。我一直在勸他,希望他能夠轉做警方線人。”

顧言琛發現了事情的關鍵點:“那現在,這個嚴池在哪裡?”

謝雨娜說:“幾天前他給我發了一條短信,說自己背叛了那些人,不要再聯係了。我覺得,他可能遇到了危險。”

她把短信拿出來給幾人看。

沈君辭算了一下時間:“那應該就是我們發現了屍體的那一天。有可能,拋屍的人就是嚴池,他為了引起警方的注意,就把屍體放在了情人樹下。”

“情人樹?”謝雨娜聽到這裡愣了一下。

顧言琛問:“你知道這個地方?”

“嗯……”謝雨娜小聲說,“我那時候催著嚴池一直想要去這裡,他拒絕了我很多次。”

顧言琛把手機號記錄了下來,發給了白夢讓她調查。

過了片刻他道:“這個手機還開著,我們可能能夠通過定位這個號碼,找到嚴池的藏身之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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