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八六()
路上已經華燈高掛,遠處天幕一片漆黑。
這一片是西城的繁華區,附近本來就有夜市,也有不少車停在馬路邊,這時候再發生了事故,車排成了長龍,人都擁擠在這裡,竟然是水泄不通。
警車已經開到了倉庫附近的必經大路,麵前出現了數輛車輛,進進不去,出出不來。
普通的行人和車輛無法通行,有司機在煩躁得狂按喇叭。
陸英開了車門,一邊亮著自己的警官證,一邊擺手指揮那些車挪動。
每輛車蝸牛一般往前動上幾厘米,隨後又停住了。
那些分局的警察都放棄了,抱臂站在一旁,看著熱鬨,有人對陸英道:“呦,是市局的同行,你們今晚也有行動啊?”
陸英耐著性子問:“你們是什麼任務?”
分局的警員道:“臨時搜查,大晚上被領導電話叫過來的,結果趕過來就碰到出了事故。”
顧言琛聽了這對話心裡明白,他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分局的領導可能和公館有勾結,就派人來欲蓋彌彰。
這些分局的警察也並不知情,是被臨時叫過來的。
他問白夢:“肇事車的車牌搜出來了嗎?”
“就是兄弟安保公司的。”白夢又看了一下屏幕道,“嚴池的手機定位在移動。”
很可能此時,對方和嚴池已經開始交手。
顧言琛給丁局打了個電話,告知了現場情況,他開口問:“能抓人嗎?”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丁局是個輕易不發火的脾氣,聽到這裡都急了:“抓!出了問題我擔著,這些人太囂張了,必須滅滅他們的氣焰!還有,你一定要儘力找到那個嚴池。”
他和顧言琛都很清楚,小鬼難纏,不滅了這些魑魅魍魎,就彆想抓到後麵的人。
得了領導的命令,顧言琛下車。
他擠過人群,來到了核心之處。
麵前的肇事車輛是一輛七座的商務車,車頭被撞得嚴重,整個凹了進去。
一輛私家車的車尾巴完全被撞了回去。
市區裡的車速有限速,正常行駛不踩油門的話,根本不可能把車撞成這樣。
幸好沒有造成嚴重的人員傷亡。
眼前的司機手臂受了傷,眼神清明,不是酒駕也不是毒駕,就是故意為之。
顧言琛拉住那人問:“你們公司的負責人在哪裡?”
那人還想要裝糊塗:“什麼公司負責?我不清楚。”
顧言琛一拉那人脖領,把人抵在車上直接問:“客如海在哪裡?”
司機的目光往一旁一偏,顧言琛就見對麵一輛車裡走下了一位高個男人。
男人叼著牙簽下了豪車,穿過人群走了過來。
那人膀大腰圓,正是兄弟安保公司的老板之一,憑借臉上的一道傷疤,顧言琛認出,應該是哥哥客如海。
顧言琛本來個子不低,但是這客如海的身高居然有一米九幾,肩膀寬闊,一身肌肉,看起來像是一個壯碩巨人。
客如海笑嗬嗬的:“警官,不好意思,我們公司的車過路口的時候撞了,等著交警過來處理,就堵了路口。我們已經打了報警電話,你看交警都在,馬上拖車就到了。”
“今晚市局警方有重要抓捕行動。”顧言琛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證,“你們嚴重乾擾了正常警務,事故人員我們需要扣留。”
“我們也是不知道,這不是趕巧了嗎?”客如海不慌不忙地和顧言琛套著近乎,“警官你是市局的?哪個部門的?我可有不少朋友在那邊。裡麵的領導我也認識。”
再拖延下去,足夠嚴池被殺人滅口。
顧言琛見這情況,沒再和他說廢話,他直接取出手銬,準備銬人。
客如海皺眉:“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言琛道:“對施行追捕行動的警車故意設置路障,視為阻礙警察執法,給予治安管理處罰,警方有充分理由懷疑,你們是有預謀破壞警方行動。客老板你還是和我去市局把今晚的事故解釋清楚吧。”
“警官,這交通事故還能把控的?我們兄弟公司合法經營,我更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你這執法也太沒道理了吧?”客如海說著話伸出手要去抓顧言琛的手腕。
他的手掌很大,手腕也很粗,比顧言琛的手腕粗了許多,看起來兩人力量有點懸殊。
客如海這是想要動武,給顧言琛點顏色看看。
顧言琛眼神銳利:“客老板,你想拒捕,可是罪加一等。”
他在客如海快要抓住他手腕的瞬間,忽然反手,捏住了客如海的腕關節。
這是擒拿手中的一種技擊,用的就是四兩撥千斤的方法,打的是人體的關節穴位等薄弱之處。
就算肌肉再多,力量再大,人的骨節一樣是脆弱的。
顧言琛用兩根修長手指一擰客如海的手腕,隨後輕輕一捏,就發出了哢的一聲輕響。
客如海啊地叫了一聲,他的臉色一白,疼得五官亂動。眼前的警察隻是輕輕一捏,他幾乎懷疑自己的手腕被折斷了。
客如海在城西做了幾年的土皇帝,何時吃過這種虧?心中怒意燃起。他的另一隻手攥拳,直接打向顧言琛。
顧言琛卻沒給他機會,他的頭微微一偏,躲過了客如海的拳頭,隨後手腕一擰直接把對方的右手擰在了身後。
與此同時他的腳往客如海的小腿脛骨上一踢。
客如海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而他的手臂因為姿勢變換,被完全擰在了身後,瞬間疼得呼吸一停。
顧言琛矮身伸手,把他的另外一隻手臂也擰了過來,雙手拷上了,隨後冷冷道:“還沒過年,起來吧。”
客如海雙膝跪地,罵了一聲,回頭叫道:“兄弟們給我上!”
看到客如海吃了虧,幾名安保公司的保安就圍了過來。想要把客如海救出來。顧言琛把客如海拉到後麵,往警車上推。
那些保安和警察們推搡著,還有人動手打人。
陸英帶著其餘警員們也走過來,手上拿著警員電棍:“你們敢襲警?反了天了!”
對方根本就是一群流氓打|手,平時為虎作倀囂張慣了,顛倒是非的本領有一套,在那裡叫嚷著:“你們警察暴力執法!”
顧言琛朗聲道:“我們是文明執法,執法儀都有記錄,是你們擾亂社會治安,市局裡有的是地方!今天晚上,你們有一個算一個,誰敢動手,我請你們喝茶。”
這些人無賴一樣,平時就像是泥鰍滑不溜秋,仗著後麵有人,很難抓到他們的錯處。
那些市局的警察也忍了他們好久了。
一時間他們又抓了幾個挑事的。
現場的事端終於被平息了下來,車輛逐漸開始通行。
正在這時,一聲悶響從遠處傳來,劃破了夜空。
顧言琛抬頭,他聽得出來,那一聲是槍響,嚴池可能遇到了危險。
他低頭對耳麥道:“餘深你們到哪裡了?注意保護證人!”
餘深的聲音傳來:“明白!我們正在往過趕,馬上就到了。”
顧言琛回頭對陸英道:“把這些人帶走!”
隨後他轉身擠過了擁堵的人流。
顧言琛跑出去百米,看到有輛出租停在路邊,司機剛吃好飯出來,他上車亮了一下警官證:“往前開!”
槍聲響起的同時,嚴池橫下心來,從那樓上的窗戶縱身躍了出去,他的身體急墜,砰地一聲跌落在了下方的車上。
車頂被砸得凹了下去,報警器蜂鳴作響。
嚴池的腳先碰到了車頂,隨後驚魂未定地翻身下來。
他意識到自己還活著,就是腳腕有些扭到,傳來一陣刺痛,他這時才感覺到,之前敲碎的玻璃劃傷了他手臂,身上有不少的痛處,但是他管不了這些,掙紮著以最快的速度不停往前跑著。
這樓層太高,那群追逐的人不敢像他一樣搏命,他們在窗口看到嚴池逃走的身影,還是從樓梯追了下來。
“快追!”
“他下樓了!”
“不能放走那小子!”
數人從樓上跑下,眼看著雙方間拉開的距離又在縮短。
嚴池從西邊側門跑出了院子,就看到了曆仲南和沈君辭。
“曆哥你帶他先走。”沈君辭看著嚴池體型和他差不多,把筆記本電腦遞給曆仲南,同時對嚴池道,“外衣給我,我去引開他們。”
嚴池聽出來,這個聲音就是之前在電話裡給他指路的那個人,劫後餘生的他來不及多想,急忙脫下了黑色外衣遞給了沈君辭。
沈君辭和他換了衣服,戴了帽子口罩,向相反的方向急速走去。
倉庫周圍有些荒涼,但是一旦出了這個區域,穿過一條小巷就是鬨市區。
隻要進入鬨市,那些人也不敢當街殺人。
此時,安保公司的另一位負責人客如申也已經從倉庫樓追了出去,剛才開槍的人正是他。
他早就和客如海商定了計劃。
客如海在路口處拖住警方,由他在後麵帶著人圍堵嚴池。
今晚他們的手下出動了幾十個人,可到現在,還是讓嚴池不知去向。
客如申吐了口唾沫,大罵道:“都是一群廢物!你們這麼多人都圍不住一個,人就從你們眼皮子底下跑了!?”
手下覺得冤枉:“申哥,那小子就和早就知道路似的,像隻老鼠,特彆能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