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聖杯(1 / 2)

絕命法醫 清韻小屍 11664 字 7個月前

天才·八六()

中秋節的下午,顧言琛父母家中。

“沒想到,都過了這麼多年了。”

就算時至今日,她依然偶爾會從噩夢之中驚醒。

莫雪晴歎了口氣,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她解開袖口的扣子,把自己的肩膀給顧言琛和沈君辭看,在她的肩膀上麵有個同樣的標記。

而且那圖形更為清晰,他們可以看清,那是一個杯子樣的圖案,有點像是個沙漏。

“這就是容器的標誌。我問過醫生了,紋身可以清洗,這種烙印的方式卻會跟隨我們一輩子。”

莫雪晴的神情又恢複了往日的淡然,她用手指輕輕撫摸著那個傷疤:“作為容器的女人,會丟失掉自己的姓名,隻剩下一個編號。我也曾經是一個容器。那時候我的編號是82號。”

“其實,你不是我親生的孩子。”莫雪晴把衣服穿好,開口道。

顧言琛點了下頭。

莫雪晴苦笑了一下道:“是啊,你那麼聰明敏銳,肯定早就知道這一點了。”

是不是親生的,小孩子是會有一種感知的,儘管在顧言琛小時候,莫雪晴對他的照顧無微不至,他也一直堅定信念,想要對媽媽好。但是血脈這種東西,真的無法言說,不可替代。

顧言琛之前從親戚口中聽到過一些隻言片語。

莫雪晴曾經有一段時間失蹤,後來的某一天,她忽然帶著一個孩子獨自回來。

她對所有的人絕口不提在那段時間之中發生了一些什麼事。也沒有告訴其他人孩子的父親是誰。她任由親戚們誤會,說她和外麵的男人生了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就是顧言琛。

姥姥和姥爺幫著莫雪晴逐漸把他養大。

這還是第一次,莫雪晴對他坦言他的身世。

沈君辭遲疑了一下,開口問:“我是否需要……”

他考慮,下麵的談話可能會涉及到顧言琛的**,如果不適合有彆人在,他可以回避。

顧言琛卻伸出手按在他手上,他的語氣堅定:“沒關係。”

r/≈gt; 他覺得沈君辭不是外人,他也希望他能夠知道這些。

莫雪晴喝了一口麵前的茶,穩定了情緒,她開口道:“我首先要告訴你們,我是怎麼成為容器的。那件事情發生在我二十二歲的夏天,也就是三十年前。”

“我那年剛從第一份工作離職,準備找新的工作,每天都在投著簡曆,外出麵試。在一天晚上,我從地鐵站出來,路上遇到了一對年邁的夫婦……”

“我到現在還記得,他們頭發全白,眼睛渾濁,佝僂著腰,穿著沾滿了灰塵的破舊布褂。他們有著外地口音,說自己在找兒子,拿著一張寫著地址的紙讓我幫忙辨認。”

“我看出上麵寫的地址就在不遠處,可是我和他們怎麼說,他們都不清楚應該怎麼走過去。老太太急哭了,老頭子不停求我,幾乎要跪下身來,我那時候發了善心,就想要把他們帶過去。”

聽到這裡,顧言琛已經預知到將會發生什麼,這是多年以前就有的騙術,針對的就是好心的落單女人。

年邁的老夫妻就像是放在那裡捕獸的獸夾,利用的是人們的善良,一旦女人幫助他們,就會落入陷阱。

莫雪晴還在繼續講著。

“走到一條巷子裡時,我就被兩個男人塞到了一輛麵包車裡,我當時害怕極了,我想到了很多女孩子被拐到山裡被賣掉的新聞,可是我後來沒想到,他們帶我去的地方遠比山裡還要可怕。他們給我使用了麻醉劑,讓我失去了意識。”

“後來我才知道,那些人用我的手機給我的父母發了信息,說是我和男人私奔了。然後他們沒收了我的手機,錢包,衣物和身份證件。那時候地鐵口附近還沒有那麼多監控,也沒有目擊者,我就這樣失蹤了。我爸媽報警,警察最初把我定為出走,在我爸媽的堅持下才改成了失蹤。”

在那之前,莫雪晴從未曾想過,想要在城市裡綁架一個女孩是如此簡單容易的事。

到現在她依然會教育自己的女兒,不能落單,不能晚上走沒有人的小巷子。

再提起這件事,莫雪晴還是覺得心情有些起伏,她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手指默默抓緊。

r/≈gt;

顧言琛明白,那是幾十年前,檳城臨海,當時的海岸監管沒有現在這麼嚴格。

≈ap;nbsp;海邊有不少的私港,也有不少的偷渡客。

那邊有幾條走|私線,猖狂時用貨輪載著名牌車運進來,偷逃關稅,還有可以帶入違禁品的各種渠道。

時至今日,檳城警方依然偶爾會抓捕到偷渡過來的人。

“等我再醒來時,發現自己來到了鄰國的海島。我被換了衣服,綁在一家醫院的病床上。我的肩膀很疼,就是被打上了這個烙印。那家醫院表麵上看是一座精神病院。實際上卻住滿了從附近各國綁架過去的年輕女人。”

莫雪晴沉痛閉眼。

“我的噩夢,從那時候就開始了。”

“裡麵所謂的病人每個人一個床位,床位號就是她們編號,也是她們的名字。在那裡,我是第82號,並不是最後一個。”

這也就意味著,受害人可能會比82個還要多。

“裡麵有很多看守,在懷孕以前,女孩子是被綁在床上的,除非是上廁所和吃飯,洗澡,才有一小會兒的喘息。隻有懷了孕的孕婦,才可以自由走動。不過也僅限於在建築之內。”

莫雪晴想起那間詭異的精神病院,就覺得身上發冷,胸口發緊。

她想到了那些大著肚子的女人,她們麵容蒼白憔悴,神情麻木,在走廊裡走過都不敢說話交談,像是行屍走肉。

“我被關進去以後,發現那裡的每個女人都穿著帶條紋的病號服。醫院裡有看守,也有醫生,護士。有人提供食物。”

“因為對外稱是精神病院,我們被那些人偽造了身份,病例和檔案,就算是在裡麵哭號喊救命都不會有人來理我們,外人進來查的話,從那些檔案,看不出一點問題。親人們也不知道我們被送到國外,關在那裡。”

精神病院是一個很好的偽裝,有人偶爾路過,聽到哭聲和尖叫也不會懷疑什麼。

就算有人去核查,也就最多翻翻那些資料。

/≈gt;

誰也不會相信,她們這些“精神病人”所說的話。

偶爾有異國人從窗口邊路過,對著裡麵穿著病號服的女人們露出奇怪,畏懼,又好奇的目光,從來沒有人把她們當做人看,也沒有人去報警。

“我們光著腳,門口和窗戶都帶著鐵柵欄,從窗口看出去隻有山林和荒地。根本就逃不出去。裡麵的女人隻有一個作用,那就是懷孕。每當周末,就會有男人過來,挑選合適的容器,想儘辦法讓我們懷孕。”

“那些光臨的人中,有各國的人,其中有一些老人,還有一些是中年人,他們穿著價格不菲的衣服,戴著麵具,有時候一個人會挑選好幾個容器。”

“有人來喂我們吃藥,不吃的話就會被用電棒打。為了方便查看這些女孩的生理周期,也為了男人們的獸行,未懷孕的女人們穿的衣服都是沒有內衣的。如果不容易懷上,就用輔助的方法。”

莫雪晴描述著那裡。

她的聲音溫柔,說出來的事卻如此可怕。

比起身體上的折磨,更加可怕的是一種精神上的淩遲。

那裡削弱了女人一切為人的自尊與人格,所有的女人隻剩下的一個作用,那就是生孩子。

“一般他們會選擇本國的女人,裡麵的女人都是被反複利用的,生了一個孩子以後兩到三個月就會被迫再次懷上。我所知道最多的,一共生了四個孩子。她們的生命就像是被那些嬰兒抽乾了。”

“還有一個女孩,隻有十八歲,她的孩子還沒足月,忽然就被緊急剖腹產,醫生急切到來不及麻醉,她哭喊得非常淒慘,流了很多血。我見過裡麵的女人生下來孩子,孩子生下來不久,最多到了滿月以後,就會被抱走。”

莫雪晴說了一些她在那家醫院裡麵的見聞,她的語氣儘量平和,但是顧言琛可以感覺出來,時隔多年,這些事依然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直至今日,莫雪晴也忘不了那些女人,她們的眼底隻剩了一種情緒,那就是絕望。

可是在那裡,隨時有人看著她們,她們是不能尋死的。

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間地獄。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