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雲隨便說了兩句，就吩咐工人認真打掃衛生。這段時間，經常有外村人明裡暗裡的打聽村子收入情況。
為此，秦誌特意在群裡交代過，要求大家不要隨意透露村子收入。
村民們窮怕了，這件事就算秦誌不吩咐，他們也不會隨便說的。再者，去年賺的錢全都投礦泉水廠了，他們就算想有錢也是沒錢。
雲山村村民表現的太窮，以至於村子有沒有賺錢，成為附近村子樂意猜測的。
趙曉雲在車間打掃一下午，全麵消毒後，來到辦公室。
“這次訂六十萬罐，周日前送貨……好的鐘總，合作愉快。”辦公室裡，秦寧精神抖擻的掛斷電話。
“跟尚品打的？”趙曉雲幫秦寧倒了杯水問。
“對。”秦寧接過抿了兩口。
尚品是雲山合作的玻璃瓶廠，自雲山獲得辣醬冠軍後，尚品老板不止一次打電話，想請秦寧吃飯，順便談談獨家合作的事情。
秦寧不想來這些虛的，她同意尚品獨家合作，但前提是罐子價格降低。
尚品一個罐子便宜了兩毛，雲山可以先支付定金，等罐子送到，每月月底再支付尾款。這之外，糖蒜鹽胡椒這些經銷商也有不同程度的優惠合作。
這些加起來便宜不了多少，但先定金後尾款，能為辣醬廠緩解不少壓力。
兩人聊了一會，秦寧發現趙曉雲穿的便裝，有些好奇：“怎麼換衣服了？”
“我想請半天假。”趙曉雲連忙遞上請假條。
趙曉雲今年二十二，丈夫秦卓航二十三，兩人相親認識的，婚後夫妻感情一直不錯。秦卓航前年騎摩托摔斷了腿，現在走路一瘸一瘸。他頹廢過一陣子，去年家裡賺錢了，又跟以前狐朋狗友好上了。
秦宏不想乾涉秦卓航交友，但年前開始，秦卓航回家越來越晚，有時候乾脆不回家。前天下午，秦卓航回家拿錢時被秦宏發現了，兩人一氣之下吵架，秦卓航拿錢離家出走，直到現在還沒回。
趙曉雲通過七拐八拐的關係，知道秦卓航在市裡，她準備把秦卓航帶回家。
“你一個能行嗎？”秦寧聽完前因後果問。她對秦卓航印象不深，隻記得長的瘦，可能右腿受傷，人看的沒什麼精神氣兒。
“有啥不行的。”趙曉雲十分樂觀。
秦寧在請教條上簽字，又問：“用不用送你？”
“不用。”
……
當天下午，趙曉雲離開，秦寧跟秦誌檢查辣醬廠衛生。
辣醬廠去年開業，因有過衛生經驗，這次檢查的全部合格。這兩天廠子準備開工，金虹和經銷商那邊聽到信兒，當即下了八十萬罐訂單。
秦寧看萬事俱備，吩咐村委會收辣椒。村委會還是按照8元/斤收購的，由於村民畝產有細微差異，這次是村民把辣椒運到倉庫，村委會過稱後記錄，等賣出去了再給錢。
大家都是辣醬廠股東，廠子多一天晚一天都沒事。
隨著辣醬廠生產，雲山網店重新開張，在開張的第二天，日銷訂單700+罐，這個數量還在不斷增加。這之外，有不少超市和經銷商聯係廠子，希望能進行長期合作。
這些訂單在沒見麵的情況下，直接把定金打到廠子對公賬戶。
秦寧和秦誌對視一眼，他們兩個月沒管廠子，辣醬廠訂單要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穩定。
六月七號，就在秦寧忙著辣醬發貨的同時，電話響了。
來電人：趙曉雲。
趙曉雲之前說請半天假，後來打電話說家裡事情沒忙完，可能要多請幾天。秦寧見她情緒不對，讓她忙完了再回來。
秦寧找了個安靜地方接起電話。
“村長。”電話剛一接通，裡麵傳來趙曉雲的抽泣聲。
“怎麼了？”秦寧嚇了一跳。
“我想回去。”趙曉雲哭啼啼的說著。
……
晚上八點，龍南香槐路路口，趙曉雲見到秦寧，聲音哽咽道：“村長，我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
“發生什麼事了？”秦寧拉上手刹問。下午趙曉雲打電話時哭哭啼啼，電話裡也說不清什麼事兒。她擔心趙曉雲有危險，正好工廠不忙，就開車過來了。
此時趙曉雲還穿著一周前的衣服，眼眶紅紅的，一看這幾天沒少哭。
“沒找到人？”秦寧下車問。
“找到了……”
“出軌了？”
“沒有。”
“你哭什麼？”
……
“我在KTV找到他，他跟著朋友喝酒，不跟我回去……”
半小時後，秦寧大概了解了事情經過。
一周前，趙曉雲到龍南後給秦卓航打電話。電話剛開始還能打通，後來對方直接拒接。她人生地不熟的在這裡住了五天，直到今天傍晚，在一家KTV裡堵住人了。
當時秦卓航跟一群狐朋狗血喝酒，她讓對方跟她回家。其他人知道她是秦卓航媳婦後，直接說她長的土，說她衣服難看，臉上紅的像高原紅。
趙曉雲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她求救的看向秦卓航。身邊朋友跟秦卓航說了兩句，秦卓航讓她離開彆管他。
趙曉雲第一次這麼無助過。她蹲路邊坐了會兒，然後把電話打給秦寧。她本想跟秦寧訴苦，秦寧開著車過來了。
“對不起。”趙曉雲為自己的任性感覺十分自責。
“他們還在KTV？”秦寧皺著眉問。
“應該走了。”
“太不懂事了。”秦寧對趙曉雲老公印象降到了低點。
兩人聊了幾句，秦寧問：“你還留在這兒找他？”
“不找了。”趙曉雲感覺太受傷，她不想找人了。
“走。”秦寧拉著趙曉雲回家。
……
“你們辣椒八塊一斤，現在賣了絕對值錢！”就在兩人回家的同時，向春路的一家燒烤攤上，一個高個男子給秦卓航灌酒。
“我家去年賣了二十二萬，今年肯定更多。”秦卓航飄飄然答。
“以後該叫秦總了！”
“秦總厲害呀。”
……
他們一桌七人，其他人向秦卓航敬酒。
其他人都是大河鎮的，大家十七八的時候一起玩。秦卓航感覺十分有麵子，他拿起酒杯直接乾了。酒過三巡，他拿出手機，猶豫的看向趙曉雲號碼。
“給媳婦打電話？”一個狗友調侃。
“她不經常來龍南，擔心遇到事兒。”
“現在這社會，能有什麼事兒呀。”
秦卓航想了想，收起電話。
“你們種了二百多畝辣椒，晚上有人看嗎？”高個男子把話題拐到雲山村辣椒。
“白天人多，晚上應該沒有。”
幾人對視一眼，一個人打哈哈道：“咱們開著卡車拉一趟，也能賣兩三萬了？”
“之前那種藍色大車進村拉，一趟九萬七。”
“咱們過幾天進村拉？”
“這不行，都成偷東西了。”
秦卓航說完後繼續喝酒，其他人則打聽倉庫環境格局，對村子地形有了大致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