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給衛琬琰辦了一個很大的生日聚會,主要是帶了點“衝喜”的意思。
因為衛崢的原因,衛家顯得愁雲慘淡。當衛老大向衛崢提出給衛琬琰生日大辦的時候,衛崢想了想便答應了。
當天,衛崢坐在輪椅上,由衛清章推著上了輪船。
原本定的地點是島上,但是衛崢的身體經不起長途跋涉的折騰,便退而求其次選在了一個麵積寬敞,一應娛樂設施都很齊全,但是平時沒人住的私人豪宅裡。
這次生日宴會請了許多年輕人,這些年輕人都被特意囑咐過,所以表現得都比較克製。熱熱鬨鬨,卻不會過線,也不會尖叫和過分喧嘩。
衛家的小輩自然更是用心,他們待在衛崢的旁邊玩兒,時不時的要到衛崢麵前賣個乖,給他說說現下的新奇玩意兒。
衛崢這個年紀,對這些小輩都很稀罕,在他們爭相的討好下,他被逗得喜笑顏開,樂嗬嗬的看著精神了許多。
衛清章在衛崢身邊坐了一會兒便待不住換了個清靜些的角落。他嘴角掛著笑,但是氣質沉靜,生人勿進的氣息讓他人下意識的不敢過來打擾。
本來就是奔著熱鬨去的,整個房子內外都是燈火通明,燒烤,玩水,焰火表演,唱歌跳舞等等,乾什麼的都有,每個角落仿佛都洋溢著歡快的氣息。衛
清章對衛家兩兄弟為了討好老爺子製造出來的熱鬨不感興趣。
看著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人,他想的卻是回青峰山和江楓待在一起,哪怕是坐在一起喝個下午茶,曬曬太陽,也讓他覺得很有趣。
新的一年冬天,算算時間又過去了一年,他和江楓在一起有三個年頭了。今年青峰山的雪應該也會像去年那樣,在地上堆積出高高的厚度。
等那時候,他又可以和江楓一起堆幾個雪人。
今年他一定可以堆出更好看的雪人,屆時將它們放到冰室裡,能多留一段時間。
如果可以說服江楓,他打算不戴手套去揉雪球……
江楓現在在做什麼呢?
有在想他嗎?
衛清章準備明天回一趟青峰山,或者直接去找江楓。
他有些想江楓了。
衛琬琰拿了兩杯酒走到了衛清章麵前,遞酒的手微微顫抖:“小叔,謝謝你今天能來。”
衛清章接過了酒杯,在衛琬琰眼眸微亮時,又把酒杯擱置到了一旁的茶幾上,沒有要喝的意思。
“我隻是來陪老爺子。”
衛琬琰眼中的光重新黯淡了下來:“我知道。”
“我知道你怪我,但是,你連一句生日快樂,都不願意對我說了嗎?”
衛清章微微抬起眼,顯得不是很精神,聲音也很憊懶:“說這句話的人很多,不缺我一個。”
衛琬琰半蹲在衛清章的麵前,仰視著他,道:“但您是特彆的。”
衛清章淡淡地看著她,在她伸手過來的時候避開了。
衛琬琰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她落寞的低下頭,然後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儘。
她看向對她避之不及的男人,緩緩地重新站了起來。
修身的禮服包裹著凹/凸有致的身體,露出的些許皮膚白嫩細膩,單論外表來看,她是個地道的尤物,而明明有著強勢氣質的她,卻又藏著一份小女人才有的嫵媚,卑躬屈膝時就如被吹落在地的玫瑰,惹人憐惜到了極點。
當這樣的女人像男人釋放信號的時候,沒有幾個男人能扛得住。
可惜衛琬琰在衛清章的臉上,眼中,看不到絲毫的動容。
衛琬琰攥了攥手心,做的有幾分尖利的美甲刺破了她的掌心,帶來些許刺痛。
她垂首,道:“抱歉,是我逾距了。”
衛清章眼神淡淡地看著她,對她的喜怒哀樂並無反應。
衛琬琰當初差點死在衛軒豪兄妹兩手裡,他看不過去救了衛琬琰一命,給了她一個安全的棲身之所。
他沒有費心教養衛琬琰,但是天長日久,他對這個時常待在自己身邊的人也多了幾分親情,衛琬琰討好他,他便也回報她幾分,讓她在衛家愈發好過。
但是,當衛琬琰的心回了二房,又暴/露出對他的心思之後,他就鐵了心與她劃開界限,這是對兩人都最好的做法。
之前,衛琬琰做的很好,今晚,她卻有些失態了。
衛琬琰在衛清章這裡得不到任何的回應,無奈隻好先離開,她做為晚宴的主人,有很多事情要做。
衛清章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旁邊的酒杯。
衛崢喜歡熱鬨,但是身體熬不住,早早就回房休息了,衛清章也順勢離開。
回到房間,衛清章把門關上後,走向了陽台。
剛坐下,浴室傳來的動靜讓他將手機隨手放在了茶幾上。偏頭看去,看見衛琬琰穿著浴袍從浴室門內走了出來,周身氤氳著濕氣,一看就是剛剛洗過澡。
看到一個外人出現在自己的私人空間裡,衛清章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驚訝之色。
衛琬琰在衛清章的身邊坐下:“小叔。”
衛清章起身,避開了和衛琬琰近距離接觸,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以為聰明如小叔應該已經猜到了。”衛琬琰撩了一下散落在側臉上的發絲,自嘲一笑道:“畢竟我之前把心意瞞得這麼好,卻依舊瞞不過小叔。”
“從小到大,我所做的事情,都沒有逃出過您的法眼,縱使你並不是有意窺探……但是誰讓您的智力水平生來高於普通人呢。”
衛琬琰說著,看向衛清章的眼中有著不加遮掩的,格外赤/裸的仰慕之色。
以往衛琬琰把心意藏的極好,沒人會往這方麵想,隻會當她是敬慕衛清章……衛琬琰對衛清章產生這種敬慕情緒很正常,畢竟衛琬琰從某種程度來說,是被衛清章撫養大的。
而現在,她毫無顧忌的袒露了自己的內心,因為過於興奮,她放在腿上的手都在跟著微微顫抖。
衛清章沒有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而是站在了一邊,掃了衛琬琰一眼之後就挪開了視線。
衛琬琰見衛清章不說話,也不介意,用遺憾的口吻輕喃道:“可惜那杯紅酒您沒有喝。”
衛琬琰用邀請地姿態再度仰視著對衛清章道:“您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衛清章側過身,超衛琬琰走了過去,在衛琬琰驚喜,不敢置信的眼神下,卻又停了下來,彎腰去拿桌上的手機:“如果你喜歡這間房間我可以讓給你。”
衛琬琰幾乎是本能地摁住了衛清章拿手機的手:“小叔……”
對上衛清章格外冷淡的眼神,衛琬琰有些難以承受。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衛琬琰咬了咬牙,道:“小叔,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幫你。”
衛清章的語氣裡多了幾分嫌惡,甩開了衛琬琰的手:“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衛琬琰被這嫌惡的語氣刺激到了,蹭地站了起來,眼淚從眼睛裡掉下來:“我做了這麼多,為什麼您可以這麼的無動於衷?”
衛琬琰再怎麼樣都是在衛家長大的,在外也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是他人眼中的女強人,強勢禦姐。在衛清章麵前,她卻可以放下自己要強的一麵,甚至穿著浴袍,遞上邀請的紅酒,語言上再三暗示明示。
她卑微的哀求,卻隻換來衛清章的嫌惡和無動於衷。
衛琬琰覺得委屈極了。
衛清章依舊冷淡,絲毫不為衛琬琰的淚水而動容:“你沒有為我做什麼,你隻是在滿足你自己的私心。”
衛琬琰下意識的否認:“我不是……”
但是衛清章的眼神太通透了,倒映出她反駁的模樣,像是個小醜。
衛琬琰全身轉冷,像是骨頭被寒風直晃晃地吹了一遍,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衛琬琰咬了咬後槽牙,站了起來,當著衛清章的麵脫下了浴袍,露出裡麵不著寸縷的身體。
她冷靜地道:“是我爸和大伯叫我來的。”
“門鎖已經被做過手腳,你現在沒有辦法出這扇門。”
“再晚一些就會有人過來抓奸。”
衛琬琰一步一步靠近衛清章,道:“您覺得可以怎麼解釋我們現在的情況?”
隻要兩人都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她又穿成這樣,她在哭訴一番,衛清章的名聲就沒辦法乾淨。
無論衛清章接下來怎麼做,他們的“醜聞”絕對會快速的傳開。
而她喝下的加料紅酒,可以讓她指控衛清章,還能給自己脫罪。
外麵的人,也都會幫她。
畢竟,衛家隻有衛清章一個是“外人”,至於衛老爺子,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不僅不能護住衛清章,還可以作為摧垮衛清章的最後一根稻草。
衛琬琰用更加強勢的口吻對衛清章道:“您雖然聰明,但是聰明人一般逃不了自負的毛病,你看不起我,但是我卻可以用最低劣的把戲讓您中招。”
“您那杯紅酒裡什麼也沒加,但是您房間裡有被我喝了半杯,加了料的酒。”
“我再問您最後一遍,你真的不考慮和我合作嗎?”衛琬琰道:“我說過,隻要你願意,我都可以聽你的,一直追隨你。”
一陣冷風吹過,寒意彌漫,不著寸縷的衛琬琰卻像是感覺不到冷意一樣,站的筆直地直視著衛清章。
衛清章沒轉頭,隻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現在的確挺看不起你的。”
衛琬琰麵色一白,但是藥性已經開始發作,她的臉很快恢複了紅潤,身上也泛起了粉紅的色澤,冷風拂過時,比起冷,更多的是刺激,那藥很是霸道。
如果衛清章願意,她能讓衛清章迷上她的身體。
可是,衛清章不願意。
衛琬琰想去抱衛清章,衛清章卻長腿一邁便拉開了距離,沒有給她觸碰的機會。
正如衛清章所說,他是看不起她的。衛琬琰想,大概隻有她把衛清章拉下了神壇,她的位置站得足夠高,她才能讓衛清章正視她。
衛琬琰的腦袋開始暈眩,思維開始模糊,但是她還堅定的記著自己要做的事情。她看了眼衛清章,開始麵無表情的在身上掐出了一些痕跡。
她用力極大,被掐過的地方瞬間就出現了紅腫的跡象,極有淩虐感。
她看著依舊看也不看她一眼的衛清章,咬了咬唇,然後幾步走到了陽台護欄邊上,大聲喊了一句救命,然後尖叫一聲跳了下去。
這裡是四樓,再加上挑高比常規的房子要高,這一跳,至少也得是重殘。
不過,下麵恰好有隻遊泳池。
衛琬琰掉入遊泳池裡,把遊泳池旁邊的人嚇了個夠嗆,但是瞬間就有人跳下了水,把水中的衛琬琰撈了起來。
下麵尖叫聲此起彼伏,衛清章卻沒有去探看一眼的意思。
他現在的確很看不起衛琬琰。
想當白眼狼,想要權利,卻又克服不了感情用事。她沒用感情困住他,卻困住了她自己。
自以為掌控了節奏,卻被他隨意一個眼神,三言兩語的話挑動了神經,失去了往日的嚴謹。
衛清章走到茶幾前,拿起了手機,手機還處在視頻通話的階段。
——
衛琬琰這一跳,衛家二房就鬨起來了,緊接著他們在衛清章的房間找到了“證據”,衛老二暴怒地指責衛清章是個禽獸,差點逼死了他女兒。
這麼件勁爆的事兒,第二天就傳得人儘皆知,甚至還有媒體在網上報道這件事情,故意帶上了江楓的名字,穩穩地掛在了熱搜上。
先告訴江楓這件事情的是熊修文,因為網上已經大肆爆料起來了,豪門醜聞,再帶上江楓男友的字樣,在有水軍操盤的前提下,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傳開了。
當事人沒有微博,所以吃瓜的,正義人士們,全部湧到了江楓的微博底下討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