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言一邊答試題, 一邊偷偷瞄關玉兒,她感歎於這樣美麗年幼的女孩子都已經成了親, 又沒由來的想這樣漂亮的女孩會嫁與怎樣的男人。
在看她年紀輕輕居然自己出來謀生,想必丈夫也不怎地。
但又想著,也許是她先生思想先進開放,她能來應聘, 且如此從容,想必是有才學, 若是被藏在深宅大院, 要生出遺憾。
答卷的題目對她來說難度一般,不過一個小時就能寫好,英國的經濟學理論向來在世界是數一數二, 她也學得認真,答題不過是理論, 應付下來綽綽有餘。
不到一個小時他就交了卷, 她回頭一看,關玉兒也跟著交了。
鐘言在外頭等著, 等關玉兒出來了,再小聲地問她:“你是在哪裡上學的?”
關玉兒說:“我身體不好, 就在家裡念書,平時看了許多商貿的書,此次德都商會招人, 我閒著沒事, 就來試試。”
鐘言愣了一下, 沒有想到關玉兒連學校都沒念過,今日的試題對於一般人,其實是有點難度的,關玉兒這樣早就交了卷,不知道寫好了沒有。
關玉兒看起來嬌嬌的,一看就是沒有吃過什麼苦,這裡也不是上元,。女人出來工作起碼是鼓起了勇氣,若是沒有應聘上,指不定有多傷心。
也不知道她家裡是做什麼的,養得這樣好的女孩兒,居然放心讓她一個人出來工作,外頭都是些男人,人人都盯著她看,真讓人有些擔心。
此次應聘者其實不多,也就二十來個,待應聘者都寫完交卷,立刻就讓人去麵試,改卷的也一同進行,爭取今日就能招上好人才。
考試是兩個小時,關玉兒和鐘言一塊等著,幸好商會供應了茶水,且有兩個等候室,兩個女孩子正好在小的等候室,男人們臉皮也沒有這樣厚到同處一室,再有鐘言長相英氣,身材高挑,一副並不好搭話的模樣,當然也沒人找關玉兒搭話。她長得實在太過漂亮,這樣的漂亮就像隔著天上地下的距離,凡夫俗子不可沾染褻瀆,直接搭話恐怕惹了美人不喜,而鐘言又是一張冷清英氣的臉,又不能通過她做橋梁,便無人突兀湊上來。
再有人人都等著麵試,答卷的題目已然如此難度,麵試也不可小覷,正是心裡忐忑,美人稍後看也不遲。
應聘者陸陸續續進去麵試,出來者個個灰頭土臉、垂頭喪氣,鐘言也難免有一絲緊張。
直到報了她的名字,她轉頭看了眼等候室,其餘人都已經麵試了,正準備回去,隻剩她和關玉兒,她倒數第二,關玉兒倒數第一。
兩個女孩子相互鼓勵一番,鐘言便進去了。
隻剩下了關玉兒。
關玉兒喝了點兒茶水,等待著她的名字被呼喊。
她其實一點也不緊張,其一是裡頭有方金河,對著那張臉實在沒法緊張,其二是她自信滿滿,她認為自己已經把各方麵的書籍啃得七七八八,差不多滾瓜爛熟,就是晦澀難懂的也背了個差不多,今日的答卷她全然能應付,若是問她商貿與平時如何工作處事,這些方金河都教過她,完全不用擔心。
不一會兒鐘言出來了,輪到了關玉兒。
鐘言又出言鼓勵,關玉兒謝過就進去了。
關玉兒進去一看,麵試官果然有四個人,三個男人一個女人,方金河是其一,還有兩個男人,一個年紀四五十歲,樣貌很和氣,一個大約三十來歲,那女人二十七八,樣貌十分端正。
關玉兒禮貌問候了一番,方金河咳了一聲,示意她坐下。
方金河左邊邊坐著的是蔣仁和,右邊是副會長鄭望先,鄭望先旁邊坐的女人名為楊知慧,任商會監察委員,身上也有公職,編製在政府,但在商會上班。
關玉兒一進來,就備受關注,她樣貌實在太過出挑,難以讓人先注意其他。
眾人幾乎都愣了一瞬,但方會長卻全然不受影響,,有條不紊的請人坐下,就開始進入了正題。
蔣仁和這一刻終於相信了方金河是名真君子,似乎真要為他媳婦守著貞操,不被外邊的妖精勾一點神魂,他甚至隻抬頭看了一眼,接著就麵無表情低頭整理起來資料。
“平陽籍的 。”方金河推了推眼鏡,看著中的報名紙,“嗯,字寫得不錯,那你說說怎麼要來商會工作?”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此次設立職位有二,其一是會長助理,其二是商會裡的會計,你是來應聘哪個?”
關玉兒看著他那一本正經裝模作樣的樣子莫名想戳他,她覺得他這個樣子更加英俊,實在討人喜歡,關玉兒立刻答了:“我先生工作辛苦,養家糊口全賴他一人,我有手有腳,便出來幫襯著。”
方金河聽著特彆樂。
“你先生?”一旁的鄭望先有些驚訝且尷尬,“你已經成婚了呀?”
楊知會不鹹不淡笑了一聲:“喲,鄭副會怎麼這樣驚訝?”
鄭望先尷尬笑道:“關女士這樣年輕,還獨自出來謀生,鄭某以為有擔待的男人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如此辛苦的!便有些驚訝了。”
關玉兒淡淡瞧了他一眼,她一點也不喜歡這個鄭副會長,他這是指桑罵槐在說方金河不是!
她可以罵一兩句方金河,但是彆人卻一點也不能,於是關玉兒笑了一聲:“副會長此言差矣,我都說我是來幫襯的,我有自己的思想,我出來謀事怎麼就扯上了我先生‘有沒有擔待’了?且如今大城市裡女性工作漸漸居多,我等學有所成若是爛在後宅之地,那可是對不住賢人聖人呀!這簡直天理不容!我先生能‘同意’我出來謀事,一是尊重於我,二是為了不讓聖人賢人傳的學識能學以致用,這是順應天理呢!”
方金河暗暗笑了一下,覺得她媳婦兒小嘴可真會說,誇得他都有點開心。鄭望先被懟了一遭,有些氣惱。
他不過是憐惜美人,不想這美人如此不知好歹,他明明在幫說話,怎麼就反而被狠狠的打臉反駁了?他說得又什麼不對嗎?她必然有個沒有擔當的丈夫,那男人也許還沒本事,否則如此美人,怎能任由她在外拋頭露麵?
這女人這樣伶牙俐齒,想必也是個不安分的,否則怎麼就出來謀事?
她不是自認為學有所成嗎?那他到要看看她有沒有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