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親手殺死愛因茲貝倫家族的人偶……”半邊臉幾乎變形, 心口也被錘得下陷,勉強還留著一口氣的言峰綺禮努力地睜著眼:“所以你,打錯人了……”
東方雪紀揪著他的領子, 掂量兩下,發現這家夥的衣服很結實, 這麼拽著也不會撕毀,也就不再關心他會不會被收緊的領子卡住氣管:“你在認錯嗎?”
言峰綺禮:“……”
言峰綺禮:“我做錯了什麼?”
他剛剛的語氣明顯很衰弱,現在被雪紀一問, 聲氣兒就又揚起來了:“東方雪紀,你隻是自以為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自以為知道自己真正的欲-望!”
“——你敢說你的內心中沒有出現過一絲黑暗嗎?你敢說自己心中隻有善意而沒有一絲惡意嗎!為了追求安逸,拋棄了自己的本心和自由的, 這就是人類!”
他無法正常呼吸,所以說了兩句就開始喘氣,就算是這樣也要堅持提出自己的觀點,這種堅韌令東方雪紀大為震驚。
言峰綺禮發出打從心底的吼聲:“我雖然被你打敗了!但是我不後悔!因為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獲取到真正的愉-悅!”
東方雪紀:“……那你的人生還挺失敗的……”
她並不想刺激言峰綺禮,但是這種話說出口, 就已經是最過火的刺激了, 言峰綺禮一秒破防,又呼哧呼哧半天, 才學著當時吉爾伽美什蠱惑他踏出這一步時候的口吻, 誘-惑東方雪紀道:“你的實力非常強,但為什麼要為了所謂的善、為了被人標榜的價值觀去生活?”
“你難道不想為所欲為嗎?”
東方雪紀:“可是我就在為所欲為啊。”
“……”言峰綺禮怎麼都想不到, 自己這些年就吃過兩次癟, 還是在同一個人這裡!但他不會放棄的!他已經在最黑最黑的地獄裡了, 這裡怎麼可以隻有他一個人?!
但是不要誤會, 他可不是那種自暴自棄, 隻想拉彆人下水的可憐蟲!他隻是想要看到東方雪紀掙紮的樣子!
人類在善與惡的邊緣醜陋地掙紮, 這是最美的景色!
想必吉爾伽美什在引誘他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吧!
言峰綺禮說:“東方雪紀,你隻不過是自以為在追求自己想要的事物罷了。”
“隻要這樣想,你就可以不用感到束縛和阻礙,真沒想到,你和衛宮切嗣看起來截然不同,其實卻是同一種人!”
“仔細想想吧……你的內心真的坦坦蕩蕩嗎?你真的沒有做過令自己後悔的事情嗎?以你的實力,搶奪聖杯應當不是難事吧!你卻要和那麼多人結盟,耍嘴皮子,堂堂戰士做這種事,你真的沒有怨言嗎!”
“為什麼不聽從你的內心,用實力碾壓這一切呢?”
啊,他終於知道自己想什麼了……撒旦變成毒蛇,引誘夏娃和亞當吃下禁忌之果,然後眼睜睜地看他們墮入人間,從此也要在荒誕、痛苦的人世間掙紮——這是何等快樂!
他現在就是那條毒蛇!
那麼,東方雪紀,你會怎麼說?……咦?
他最後看到的畫麵是,東方雪紀毫不留情地一拳——打在他的腦門上,他就真的徹底暈過去了。
“居然會主動要求自己的敵人用實力鎮壓,這麼奇怪的請求我真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吹了吹自己的手,東方雪紀歎了口氣:“黑暗麵這種東西,我當然也有啊。”
她又不是那種會為了彆人委屈自己的老好人。
她的黑暗麵反而比一般人更強大呢,以前給她找過多少麻煩啊……雖然現在看來,那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但她會時時提醒自己,保持本心究竟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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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serker和saber的這場決鬥並不是公平的,saber背後是衛宮切嗣,魔力怎麼都用不完,berserker背靠的間桐雁夜本就身體欠佳,被言峰綺禮脅迫之後,即使竭儘全力為berserker提供魔力,也是斷斷續續的。
還好這場決鬥並不像迪盧木多所說,是賭上了騎士的榮譽與尊嚴的一戰。相反的,似乎身為saber的阿爾托莉雅對身為berserker的蘭斯洛特充滿了愧疚,而蘭斯洛特卻彆扭地糾結於“你為什麼忘記了我”“你根本不懂人心!”“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愧疚!”這幾個問題。
這給這場戰鬥增加了很多看點,肯尼斯背著手欣賞了一會——這位還算老實端莊的魔術師,終於在這裡學會了“將快樂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這一原則,他的目光在場中兩人,和迪盧木多之間遊離,刻薄地評價道:“似乎和你想象的並不一樣,這位亞瑟王……女士,能夠原諒蘭斯洛特,而芬恩卻不能原諒你。”
迪盧木多:“……”
紮心了,好痛啊。
而肯尼斯的話也終於提醒了蘭斯洛特,這位忠義難兩全,由生到死,多年來仍然無法放下心中執念,哪怕作為失去理智地狂戰士,也要與自己生前的主君得見一麵的騎士,他的麵具上,眼睛的位置流出血淚。
阿爾托莉雅見到他這麼痛苦,立刻出聲詢問:“蘭斯洛特,你……”
啊,他的主君是一個如此心軟的人。
但她為什麼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呢?
……那是一場以無愛作為起源,令三個人都感到痛苦的愛情。可惜,在它剛剛萌芽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能預見到最終的結局。王把這當成一場政治聯姻,為了表達對王後的尊重,她對王後相敬如賓;
王後克製守禮,對王敬愛如初,卻因為身心無人撫慰,一日一日地凋零下去,騎士看見了,不免產生同情之心,忍不住多安慰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