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1 / 2)

吳汝佩躺在床上,腦袋迷迷糊糊的,就像北京的大霧一樣,什麼也不不見,什麼也想不到,明明渾身燙的不行,卻還是忍不住哆嗦。

二碧端來冷水,一遍一遍擦拭她的額頭,又將她全身都擦拭一遍,可是熱度怎麼也退不下去,二碧急得哭出來:“主子,我們告知皇上,宣太醫吧?”

“彆……”吳汝佩從牙縫茲出一個字,牙齒立即顫抖的打架,宮中正盛傳她得寵,現在宣太醫,宮中口雜,定會說她恃寵而驕,矯情裝病的,那時候定時要被宮人妃嬪排擠的。

“主子從前縱是不愛說話,這個時候也是健健康康賞月,也無病痛,二碧寧願主子康健無憂,哪怕沒有這些恩寵,二碧不怕吃苦。”二碧哭著說話已經語無倫次了。

吳汝佩沒有空閒理她,隻覺得她哭得很是煩悶:“你彆哭了,用涼水給我擦擦,讓我舒服些,現在燒的很難受。”

“嗯,要是皇上今日不去宗祠就好了,要是皇上來儲秀宮就好了。”二碧一邊忍著眼淚,一邊給她擦身體,一邊念叨。

吳汝佩有瞬間清醒,蘇墨辰又去了宗祠?難道這個和她原文的設定真的一樣?他真的有這種怪病?

“二碧,扶我起來。”吳汝佩艱難的開口

“主子,你要做什麼?你想要什麼,和二碧說一聲就行了。”

吳汝佩皺眉:“我想要你扶我起來。”果然是生病的人脾氣比較暴躁,一點不如她意思,就想生氣。

吳汝佩披上那件白色狐裘鬥篷,推開門,月亮果然那樣圓,遠遠的,看起來那樣冰涼,吳汝佩不禁打一個冷戰,將鬥篷緊了緊。

“主子,你要做什麼?你還在發熱,不可以出去吹冷風的。”二碧繞道吳汝佩身前焦急的擋著

“二碧,你在這裡等我,不要跟來,我有些事要去處理全文。”

“可是?”

“這是命令!”吳汝佩厲聲道

她要賭一次,如果真如原文設定一樣,那麼她此去或許可以拉近她和蘇墨辰的距離,將來或可保自己一命,若是和原文設定不一樣,她這樣闖進去,怕也是死路一條,她不想連累二碧,那個丫頭雖然笨點,但是確實是真心待她!

她在用今日的生死賭未來的生死!

有點冒險,但是她想試一試!

依照原文設定,蘇墨辰去宗祠隻是個幌子,他人其實是在自己的寢居——辰心殿,因為對外宣稱皇上是在宗祠,所以僖全公公和一些護衛都在宗祠外候著,想來蘇墨辰將這事藏得很好,連近身的僖全公公都不知道,不過這確實是大事,若是有懷有歹心的人知道了,必定會以此大做文章,他剛登基,必定是要動搖國本的,吳汝佩完全沒有像可憐蘇伊澤那樣可憐他,反而深深覺得真是活該!心裡一陣神清氣爽!

辰心殿門口隻有兩個值班的奴才,戌時正好是換班的時間,吳汝佩趁機溜了進去,握了握拳頭,躡手躡腳向內室走去……

吳汝佩深受捂住嘴,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沒有被凍得縮在被褥裡,他就那樣閉著眼睛,披著一件黑色狐裘盤腿坐在大床上,臉色慘白,涼薄的唇瓣已經青紫,眉毛上,眼睫上都已經結出淡淡的冰霜,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坐著,眉頭緊緊的皺著,但是卻沒有哼出半點不適。

過去的每年每月,他都是這樣獨自一個人強自忍耐過來的麼?

仿佛是察覺到有人進來,蘇墨辰猛地睜開眼睛,利如鷹隼的眸子死死盯著吳汝佩,但是立即便失去了這種強勢的偽裝,因為猛地睜眼,所有的忍耐在瞬間崩塌,所有的寒意瞬間在四肢百骸流竄,狠狠皺著眉頭,忍不住顫抖起來。

吳汝佩皺起眉頭,本能的跑過去,將白狐裘脫下來包住他。

“彆怕,會沒事的,熬過今晚就好了。”吳汝佩小聲的安慰,最好的安慰就是給他一個希望,有希望,才有堅持下去的理由。

蘇墨辰像是完全失去了控製一樣,渾身顫抖的更加厲害,臉剛碰到吳汝佩的額頭,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樣,拚命的往吳汝佩脖頸裡鑽,修長冰涼的手指也探進她的衣服,冰涼的手指熨帖著她此刻因為發燒而滾燙的身體,吳汝佩忍不住打一個寒戰。

蘇墨辰緊緊閉著眸子,牙齒不停顫抖打架,不停的□:“冷……冷……”

吳汝佩伸手拂掉他眉毛上的冰霜,凝眉望著他,這就是那個邪魅、用儘心機,將皇權和謀略玩弄的恰到好處的高高在上的皇上?手指拂過他眼角總是妖冶的淚痣,此刻也暗淡的毫無光澤,他也有這樣脆弱的需要彆人保護的時候麼?

吳汝佩抿了抿嘴唇,脫掉他的所有外袍,解掉自己所有的袍帶,整個人靠過去,將他摟進懷裡,每一寸肌膚熨帖著每一寸肌膚,他就像一個吸鐵石一般將她身上的溫度一點一點的吸走,吳汝佩皺眉,拉過錦被,兩個人相互依偎躺著。

蘇墨辰不停的將頭往她脖頸裡麵鑽,一點一點尋找更熱的熱源,吳汝佩也更緊的抱著他,她使了心機,她想借著這個機會,想讓他能從心裡喜歡她,哪怕一點點,那麼以後他便是不會那麼狠心的對她下手的,或許也有那麼一刻,她是真心想幫他的,但是終究裡麵摻和了心機。

一麵是冰一樣的蘇墨辰,一麵是身體裡麵的高燒,吳汝佩隻覺得自己不斷的在冰火兩重天中煎熬,腦袋也漸漸迷糊起來。

眼前是茫茫的大霧,吳汝佩分不清是醒著還是在夢中,隻覺得整個人置身在大霧之中,周圍什麼也看不見,她在四處奔跑,四處張望。

大霧漸漸散去,一對緊緊相擁的身影,男子嘴角的笑容暖的讓人想舒服的睡瞌睡,每一處眉目鬢角都溫柔的像是潑墨的山水畫般,走近些,或許還嫩聞見他袖間攏著的翠竹般的墨香,女子小巧的將側臉貼在他的胸膛,她實在是太小巧,他的一隻胳膊就可以將她完全牢牢抱住,女子的眸子清澈的就像天山上的湖水,可偏偏眼尾微微上翹,一種純真,一種魅惑在她的臉上刻畫的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