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全遭了殃(1 / 2)

天高氣清, 萬裡無雲。

從大愧樹下回陸夫子家的道路上, 雲清流看著被趕到自己麵前的病豬,眉頭微蹙。

“你們是不是認為我很好說話?所以什麼臟的臭的都往我這裡弄?”

對麵的一人低著頭,小聲的道:“小草, 你不要,我們就賣給彆人, 反正有人搶著要。”

雲清流冷笑一聲, 聲音如冰雪般寒冷。

“你們這是在威脅我?我老實告訴你們, 如果你們敢賣給彆人,我就敢把你們全都滅了。”

有人瑟瑟發抖的問:“你難道就不怕官府找你麻煩?”

雲清流道:“那時候我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你們要不要試試看。”

趕著病殃殃的豬的一家人打了個抖兒, 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她的麵前。

雲清流注視著那些人離開後,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麵不改色的找到了老邁的村長。

“清潔?”

“衛生?”

“消毒?”

村長麵露詫異之色, 一口氣吐出了三個詞彙。

雲清流點了點頭, 並且希望他去做一做思想工作。

村長猶豫了一會兒就答應了下來, 打著小草的幌子讓村裡的所有人管理一下雞棚、豬棚……的衛生安全問題。還說今天傍晚小草會去檢查, 如果不能合格的後果自負。

在聽到這樣的話後, 所有人都懵了。

把所有的家禽家畜糞便處理好, 讓家禽家畜的環境處於乾淨的狀態?

老天爺,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可是, 這是他們想不做就能不做的嗎?小草這個明晃晃的威脅擺在這裡。

所以他們隻能憋屈的把家禽家畜趕了出來,老老實實的清理裡麵的糞便,爭取一個也不能落下。

不僅僅是如此, 他們還要清理家禽家畜身上的汙漬,還不能把汙水弄進河裡,麻煩的要命。

還好有水車在,任由略顯渾濁的河水在溝渠中流轉,不然他們從河裡打水都困難。

陸夫子家也得到了消息,陸夫子的妻子看了一眼正在認真學習的小草,同樣老老實實的和家裡人乾起了活計。

這段時間以來,她總覺得小草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道理的,絕不是無的放矢。

不過,陸夫子的父母卻不懂得這一份苦心,他們一邊把屋後麵的雞屎弄走,一邊開始了抱怨。

“那小草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讓我們乾這種活,麻煩死了。”

“這丫頭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說。”

“……”

距離兩間房子的距離,正在課堂上學習的雲清流抖了抖耳朵,無奈的搖了搖頭。

大夏天的,把家禽家畜逼在狹小又肮臟的地方,不得病才怪。

好好的搞搞衛生,再找獸醫看一看,得病的家禽家畜也能養回來。

傍晚,雲清流一戶一戶的檢查。

這個時候她已經想好了,誰若是沒有按照她的要求做好,那就不要怪她辣手摧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已經殺雞儆猴了,村子裡的所有人都不敢反抗。即使是最懶惰、最無賴的人家也毫不猶豫的照做。

雲清流覺得有些失望的同時,心裡又有些高興。聽話就好,她最喜歡聽話的人了。

一路上,她還建議讓大家把家禽家畜散養。以防關在這個狹小的地方,使得家裡帶毛的生了病。

對於小河村的村民們來說,這一番折騰其實還不算什麼。最可怕的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小草每天都會在村子裡轉上兩圈。

哪家哪戶的窩棚要是臟了,她都會出言指點一番。雖然不知道做不到的會怎麼樣,可是他們卻不敢做不到。

在這麼多人當中,有一戶人家屬於另類,不僅沒有愁眉苦臉的,反而高興的手舞足蹈。

因為他們家那隻病豬好了,沒有像之前那樣蔫蔫的。至於到底是怎麼好的,大概是好好的搞了衛生的緣故吧。

事情是這樣的,之前小草不是買走了一隻病豬嗎?他們就商量著想要賣給小草,結果被小草毫不猶豫的懟了回來。

這個時候他們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盤是打不了,隻能把那隻豬又趕了回去。

賣給彆人是不可能賣的,這個天下沒有透風的牆。而且有些人為了討好小草,甘願做一個打小報告的壞家夥,防不勝防。

如果被小草知道了,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大事。不用說也知道,他們一家人最輕也是被打一頓,嚴重點還有可能活不下來。

沒有人敢去賭小草會不會殺人,因為賭輸了那可是自己的命。

至於自己殺了吃,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說那麼一大頭豬自己家能不能夠吃得完,恐怕光是保存就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所以,他們一家人選擇把豬留下,看看那頭豬能不能夠活下去。

如果活不下去那就沒辦法了,他們一家那麼多口人吃不完也得吃,大不了天天吃。

如果能活下去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繼續養下去,養到冬天去,賣出一個好價錢。

說實話,他們那個時候打心底裡也沒指望這頭豬能夠活下去的,隻是存了那麼一點僥幸心思而已。

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在經過一番大掃除之後,那隻病豬就有了精神,並且吃了大量的食物。

一段時間過去,這頭豬的病就好的差不多了,又成了一頭肥膘體壯的大好豬。

有了這麼一遭之後,這家人都不用小草檢查和催促,每隔一段時間都主動的清理一下豬棚衛生,並且小心翼翼的給豬洗澡。

雖然這樣的事情麻煩是麻煩了一點,一套流程下來累得人暈眼花。可是,豬棚裡麵的豬能夠活下來,那比什麼都強。

搞衛生活動持續了幾天後,雲清流突然拉著蕭家兄妹,問:“你們家的雞還好嗎?現在還有沒有死的?”

蕭夢荊第一時間搖了搖頭,頭擺的像是沒有骨頭一樣,情緒極為慌張。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我們這幾天都沒有吃過雞肉,肯定是沒有了。我也沒聽爹娘說過,真的。”

蕭夢溪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個大哥這麼害怕小草,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我大哥說的對,你的消毒程序雖然粗糙了一些,不過效果還是挺不錯的。這幾天我們的雞都很好,一點都沒有出問題。”

聽到這樣的話之後,雲清流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這樣就好,看來我的舉措還是有點效果的,不枉我折騰了一番。”

“我現在走路都不怕踩到雞屎了,還是妹子你有辦法。”

蕭夢溪翹起大拇指,毫不猶豫地稱讚道。

“換做是我恐怕得費點時間,隻有他們知道教訓了才會跟著我去做。”

雲清流抿嘴笑了笑,道:“哪裡哪裡,我也就仗著這一身的力氣罷了。”

蕭夢溪道:“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的都是好貓。妹子你……”

兩人在蕭夢荊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商業互吹了半盞茶的時間,這才轉移了話題。

“奇怪,毛蛋去哪兒了?”

剛剛點了名,結果來鍛煉的差了一個,一直到現在都沒來,這不由得讓人覺得有些詫異。

恰在此時,有人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草,我們家毛蛋生病了,現在起都起不來,能不能不來鍛煉啊!”

雲清流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笑道:“可以是可以,不過我之後要去檢查一下。如果你們敢忽悠我,嗬嗬!”

“小草,我們沒有忽悠你。我們家毛蛋真的不舒服,絕沒有騙你。”

雲清流嗯了一聲,繼續帶著人鍛煉。等到鍛煉結束,不慌不忙的帶著大大小小的孩子們進入了毛蛋家。

看到那麼多人來,毛蛋家的長輩們大吃一驚。不過,還是有人手忙腳亂的招待了這些孩子們,帶著他們進去看了看毛蛋。

隔著一扇門的距離,人們就聽到了毛蛋淒慘的叫喊聲,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

不少孩子們嚇了一跳,猶猶豫豫的不敢進去。還是雲清流一馬當先,大開大合的推開了門。

此時此刻的毛蛋正躺在床上捂著肚子打滾,那麼多人過來了都顧不上。

毛蛋的堂兄妹們一早就出門了,即使知道毛蛋身體不舒服,也沒想到毛蛋的身體會這麼不舒服,看著就覺得十分可怖。

雲清流走過去摸了摸毛蛋的額頭,碰到了一頭的冷汗。而且他的身體滾燙滾燙的,仿佛一顆剛剛從滾水裡撈出來的白煮蛋。

“找過大夫了嗎?”

毛蛋娘點了點頭,神情哀戚的說:“找過了,大夫說他吃壞了東西,先吃幾副藥試試。”

雲清流又問:“他吃了什麼?”

毛蛋娘說:“也沒吃什麼,也就是普通的家常便飯而已。”

雲清流嗬嗬一笑,問:“如果真的是普通的家常便飯,你家毛蛋會這副模樣?”

“我知道,我知道。”毛蛋的一個堂兄說:“我們昨天吃了雞肉,是三叔從鎮子上帶回來的,好大一隻白斬雞呢!因為是三叔帶回來的,我們當中就毛蛋吃的最多。”

“白斬雞?”

雲清流一下子就明白了到底是什麼原因,因為她曾經也在這上麵上當受騙過。

“那白斬雞是不是價格很便宜?你們是不是以為自己占了便宜?一個個都是蠢貨,難道就不明白便宜沒好貨的道理嗎?之前那個誰賣的豬肉為什麼那麼便宜?不就是因為那條豬病了嗎?”

毛蛋娘根本就不相信,小聲的反駁道:“我們都吃了,我們都沒事,肯定和這個無關。我們家毛蛋一向調皮搗蛋,大概是在外麵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聽到這樣的話後,一直嗷嗷大哭的毛蛋不高興了,情緒激烈又亢奮的大叫道:“我昨天什麼都沒吃,我隻是吃了飯。”

麵對毛蛋的時候,毛蛋娘可沒有在麵對雲清流的時候那麼軟弱,毫不客氣的說:“大家都是吃的一樣的東西,你看看除了你之外誰還有事,肯定是你在外麵吃了什麼不乾淨的。”

蕭夢溪從後麵站了出來,義正言辭的說:“嬸子,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所有人都知道孩子脾胃弱,有些大人能吃的東西小孩子可不能吃。你們大人還好,毛蛋的幾個堂兄弟姐妹也還好,吃得少。可是毛蛋就不同了,年紀又小,吃的又多,他不得病,誰得病?”

這話說的有理有據,可是毛蛋娘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固執的認為是毛蛋自己在外麵吃了什麼臟東西。

蕭夢溪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之前的那段日子裡,麵對的是自己完全不講道理的父母。他們隻相信自己所相信的東西,卻不相信真正的真理。

“算了,嬸子,我也沒這個心思和你多說。反正毛蛋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他會不會出事,會不會被疼死,都不關我什麼事。”

毛蛋娘被這番話氣的伸出了爪子,直接朝著蕭夢溪的臉上劃去。

“小賤皮子,你說什麼呢?你敢詛咒我兒子,我饒死你。”

雲清流在看到這一幕後,麵不改色的一巴掌推了出去,毫不猶豫的把重量不輕的毛蛋娘推到了床上,任由她哭唧唧了收起了自己的爪子慫成了一團。

蕭夢溪絕不會承認自己被嚇住了,色厲內荏的說:“我說真話你還不高興了,嬸子你可真讓我失望。毛蛋,你要是死了,一定要記得害了你的是你自己的爹娘,頭七的時候回來找他們算賬。在這裡也不怕告訴你們,你們以為小草為什麼嚴禁村子裡的人不要賣病了的家禽家畜,其實就是這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