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 小小的堂屋裡, 一盞燈光如豆。
發須皆白的張家族長喝了一口大碗粗茶，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老弟, 既然你不懂，那你就聽我慢慢道來。”
張老爺子不明所以，眉頭緊皺的看著他。
張家族長不緊不慢的說：“我想你也看得出來, 咱們這位主公的心氣不小，估計還想著爭剁天下。”
聽到這樣的話, 張老爺子眉頭皺得更緊。
“開什麼玩笑, 她可是個女子, 自古以來豈有女子當皇帝的？”
張家族長更加無奈了，原來麵前這人真的是什麼也不知道。
主公的心思那可是寫在臉上的，很多人不是不知道，隻是裝糊塗而已。
“你蠢就罷了，可是蠢不自知, 還在這裡亂說話就不行了。小老弟，聽我一句勸, 你不知道做什麼, 那就跟著聰明人做。”
張老爺子聽完, 心中極為不滿。
這說的是什麼話？他哪裡蠢了？他就算是不怎麼聰明, 可是也不是那種蠢人。
“你不要擺著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我說的都是實話。”
張家族長苦惱的揉了揉額頭，接著說：“主公能不能當上皇帝，不是我們能管的。或許能, 或許不能，咱們什麼也不知道。畢竟咱們這位主公天生不凡，說不定就是天命之子，真龍天子。反正你隻要知道，有些話在心裡想想就可以了，千萬不要說出口。俗話說得好，禍從口出。如果有一天你被咱們那位主公殺了，可彆怪我沒有提醒你。”
張老爺子似乎沒有把這番話放在心上，倔強的說：“主公這是大逆不道，天下人不會同意的。”
張家族長在彆人不知道的地方不屑的翻了個白眼，一臉無語。
“天下人同不同意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還有我再說一遍，有些話當說，有些話不當說。”
說這一番話的時候，他的臉上滿是嚴肅，完全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張老爺子看到這樣的臉色後，不知不覺的也嚴肅了起來，咽下了口中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
張家族長接著說：“你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傻？主公如果成功了，咱們的地位扶搖直上，說不定我們的子孫後代還能夠封侯拜相。主公不成功，我們又能有什麼損失？什麼也沒有。”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張老爺子終於恍然大悟。
“那行，我以後再也不說了，就當我自己是個啞巴。”
得到這樣的承諾之後，張家族長心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tmd，忙前忙後了這麼久，總算是把這個家夥給忽悠過去了。
看來有些事情不能說太多，說多了也是自己心累。
張老爺子又問：“族長，你剛才說主公缺人？”
張家族長在聽到這樣的話後，又是一陣心累。隻好扳開了，揉碎了，一點一點的解釋清楚。
“你想想看，我們這裡的青壯年有多少？沒有多少吧！為了讓更多的人乾活，主公就把女人也加了進來。不管這些女人能做什麼，總歸是能乾活的，給主公帶去更多的利益。不說彆的，我們就說說最近的婚姻製度，就是那什麼女人出生21年後，男人出生24年後才可以成親生子。”
張老爺子不解的問：“缺人和這個又有什麼關係？”
張家族長揉了揉太陽穴，仿佛有氣無力。
“主公說沒到年紀的男女行房會傷害身體，還會減壽。這個咱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當它是假的吧！不信也罷。主公還說，父母雙方太年輕的話，生下來的孩子容易夭折，母體也容易難產。這話我倒是相信，就比如說你家當年就夭折了好幾個孩子，花了大價錢也沒養下來。”
張老爺子狐疑的問：“和這個又有什麼關係？”
“你慢慢聽我說完。”
張家族長一個眼刀子過去，張老爺子頓時消停了。
“好好好，你說。”
張家族長歎了一口氣，繼續往下說。
“太年輕的女人容易難產，容易死亡，這是主公所不能允許的。畢竟咱們所有人加起來也不多，少一個沒一個。而且女人懷孕的時候不能乾重活，隻能看輕省一點的活。一來一回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太耽誤工作進程了。所以主公一刀切，沒到年紀的人不能成親，那樣就不會懷孩子了。嗬，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後來你想把你那個大孫女送過去當養女，實際上就是給二愣子睡。幸好你沒有成功，如果你成功了，你那個大孫女又懷了孩子，你現在估計已經被主公捶成了肉泥。”
張老爺子問:“你的意思是女人不能懷孕？”
張家族長點了點頭，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張老爺子想了想，又有些想不明白了。
“如果想要更多的人來乾活，那應該是多生孩子，禁止生孩子這件事情大錯特錯。”
張家族長隻覺得麵前這個人的腦袋就跟塊石頭一樣轉不過彎來。
“你是不是沒有認真聽我的話？都說了夫妻太年輕生孩子不好，你怎麼還在絮絮叨叨這些東西。”
發現族長已經生氣了，張老爺子連忙閉上了嘴。
張家族長站起身來，神情凝重的斥責道：“你說生孩子說的簡單，可是如果女人在生孩子的時候死了怎麼辦？而且生下來的孩子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個未知，即使活下去了也要十幾年才能夠長大。你認為這麼長的時間主公等得起嗎？沒錯，她是年紀小，可是她卻不傻，反而比你我還聰明。很多人說主公設置了成親限製是一種智障的行為，可是在我看來此事必定蘊含著深刻的含義。你什麼都不懂就老老實實的在一旁看著，彆tmd亂插嘴。”
現在天下太亂了，是打天下的好時機。如果錯過了現在，以後可沒有那麼好的好事。
張老爺子都是六十好幾歲的人了，可是在麵對這樣的族長的時候也忍不住慫，仿佛整個人都矮了幾分。
張家族長深吸了一口氣，又說：“行了，你回去吧，記得把嘴巴閉緊點，不該說的不要說。”
“可是，我……”
張老爺子反應過來，結結巴巴的開口。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被張家族長一個嚴厲的眼神打斷，隻好頂著壓力繼續往下說。
“族長，你不能這樣，你要給我做主啊！”
首位上，張家族長掩蓋住心底的嘲諷，說：“你彆想了，此事絕無可能。”
“為什麼？”
張老爺子被這一句話氣得想要吐血，可是卻怎麼也是嘔不出那一口血來。
“那兩個不孝子如此不孝，豈能輕易放過？”
張家族長說：“他們做了什麼，他們隻是搬出去住而已。自古忠孝兩難全，這是主公支持的事情，你如何能反對？你不僅不能反對，還要拍手鼓掌，支持他們搬出去。而且他們也不是什麼不孝子，根本沒有做什麼不孝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