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2)

重生之出魔入佛2 柳明暗 12118 字 3個月前

佛身頓了頓,又道, ‘放心, 這些人格我也很需要, 會在度化暗土世界的沉積這件事上多用些心的。’

魔身這才有些滿意,‘既然你明白, 那這件事你就得多上心, 彆忘了。’

佛身麵色頗有些無奈,但卻仍然很堅定地點頭。

魔身最後看得他一眼, 對本尊點點頭,便縱身往上一躍, 化作一道流光投入那片無垠的星空之中, 消隱不見。

星辰海上頓時被蒙了一片薄薄的雲霧。

佛身也看向本尊,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本尊卻是直接閉上了眼睛,隻與他道,‘行了, 你快去吧, 莫要在識海世界裡滯留了。’

淨涪佛身隻能站在原地, 眼睜睜地看著本尊作出一副靜心修行的樣子, 拒絕再與他交流。

佛身再有想說的話,此刻也是直接就都被堵在了嗓眼子裡,一個字都漏不出去。

佛身歎了一聲,卻也無奈,隻得脫出識海世界去執掌肉身。

其實他自己也明白,接下來這些事情, 無論是‘小地府’的建立,還是度化暗土世界中的沉積,都關乎他當前境界‘歡喜行’的修持,他還是彆當個甩手掌櫃的好。

可知道歸知道,事情真正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總還是免不了想要掙紮一下。

都是淨涪,沒道理魔身和本尊能夠在識海世界裡靜心修持,他卻得在外為這些事情奔波勞碌吧?

他也很想體悟一下在那片星辰海中修行的感覺啊!

縱然還有些不甘心,但當淨涪佛身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心緒卻也平靜得不見一絲漣漪。

他往前方看了兩眼,默默地收回了視線。

對麵的那些大和尚們,包括恒真僧人在內,有一個算一個,都還在專心致誌地拿了一道佛光去摧磨那道黝黑魔氣。

進展也是有的,隻是相對來說,沒有淨涪那般來得容易。

這不,從淨涪將黝黑霧氣交到他們手上已經有半炷香時間(十五分鐘)了,但這些大和尚手上的黝黑霧氣卻還沒有儘散。便是速度最快的恒真僧人,也不過是消磨去了三分之二。慢的如他們身後坐著的佛子,這麼久了,也隻消磨去一點,表麵上完全看不出來,還是當時各位主持、方丈交到他們手裡時候的模樣。

還有得等。

隻是以淨涪識海世界裡的情況,就算他回歸識海世界裡去,大概率也是在識海世界裡靜坐養神,稍稍歇一歇。可想要與本尊或是魔身討論些什麼,卻是不能的了。

實在是因為在他脫出識海世界之後,連本尊也一並投入星辰海中去了,可沒有誰有空出來搭理他。

佛身往識海世界裡那片星辰海看了看,暗自歎得一聲,卻是在心底默默記上了一筆。

等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他絕對得推人出來做事才行。總不能隻讓他一個人執掌肉身,不公平的不是嗎?

佛身暗自在心底盤算著什麼,忽然察覺到自己垂落的衣角傳來一點拉扯的力道。

淨涪偏眼看去,正看見淨音將他的衣角放下。

“師兄?”

淨涪傳音去問淨音。

淨音見他看來,卻不是傳音回話,而是直接站起身來,一手托著那縷黝黑霧氣,一手豎掌向淨涪躬身深深一拜,直言來請教淨涪。

“敢問淨涪和尚,這度化暗土世界沉積可曾有什麼法門?小僧愚鈍,耗費了這麼些時間,竟是沒有多少進展,還請淨涪和尚指教。”

對麵坐著的那些佛子、凡僧一時都停下了動作,見淨音這般作為,又相互對視了一眼,陸陸續續就也有人從蒲團上站起,躬身請淨涪指點。

淨涪一見淨音這般動作,又看見那些個同樣站起來與他行禮請教的各寺佛子,目光收回的時候瞥過那些主持、方丈,立時就領會了淨音的意圖。

他端正了神色,單手虛虛一抬,便將淨音抬起,又看向各個佛子,道,“佛子快起吧,各位也都請起吧。”

淨音順著淨涪的力道站起身來,眼角餘光瞥見那些個也自站直身體重新歸座的各寺佛子,表情、目光俱是尋常,不見半點異色。

隻是包括淨棟比丘的六位佛子卻是不及他穩重,縱然此刻儘皆往淨涪看去,似乎是等著淨涪的說法,但麵上多多少少漏出了丁點異樣。

淨涪並不理會這些,他見淨音也在蒲團上坐定之後,自己也穩穩坐正,又沉吟得一陣,方才道,“關於度化這些沉積,我確實有少許心得,現在與各位說說,你等且聽一聽便是。”

清源方丈聽得,竟也自停了手上動作,笑著與淨涪說道,“甚好,我這邊的進展也不順利。淨涪和尚介意我也來聽一聽嗎?”

淨涪搖搖頭。

既清源方丈都這樣說了,那些原本就準備豎起耳朵來聽淨涪說法的各寺主持、方丈們也都一一開口。

“若不介意的話,我也想聽一聽。”

“很是,我這邊的進度也不太好......”

便連恒真僧人也一時停了手上動作,同樣來問淨涪。

這事關乎他修行的大因果,倘若淨涪真有些法門或者心得,他也不介意拿來用一用。隻有實在有用的話,些許麵皮又算得了什麼?

淨涪合掌與各位大和尚一禮,“不介意,不介意。但我這法門隻能算是我自己總結出來的一點小竅門,也不知各位大和尚能不能用......”

清見主持笑了,催促他道,“淨涪和尚快說吧,我等也好聽一聽。”

淨涪點點頭,斟酌了一下言辭,便說道,“這些暗土世界的沉積,雖然多是當日景浩界世界重塑時候眾生無端遭劫又經曆種種磨洗之後剩下的負麵情緒,但也不僅僅隻有那個時候的眾生,它還包括景浩界演化這麼多年以來沉積下來的負麵情緒。”

“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沉積,這些負麵情緒的來源早已不可考。”

對於淨涪這個說法,各位大和尚也都是認可的。事實上,這是個隻要將那些黝黑霧氣拿在手上細看兩眼就會自然而然知曉的答案。

淨涪並不是想要說這個,所以他隻簡單地一言帶過之後,就開始進入正題。

“往常時候,我們度化、開解心情鬱鬱乃至負麵情緒積壓的信眾,多是以語言、佛法入手,引他打開眼界與胸懷,看見世界之大,善因善果、惡因惡果的演化,好叫他放開心情,平複心境。”

各位大和尚都是一一點頭。

雖然他們現在都已經是一寺主持及方丈,平常時候多在寺中坐鎮,少有外出,更少有讓他們出手度化信眾的時候,但在他們成為一寺主持及方丈之前,他們也曾在紅塵中行走,當然也有與信眾結緣的時候。

所以這些常用手段他們也都是知道的。

淨涪的目光一滑,望著那些黝黑霧氣道,“但現在不是平常時候,我們需要度化的這些沉積也與各位信眾大不相同。而這關鍵在於,這些沉積都是各種頑固的負麵情緒凝結,它們隻有一段感情,隻有一點堅固意誌,卻沒有了主體,更沒有理智。所以......想要像往常一樣令它們自己化開,完全不可能。”

“我們需要其他手段。”

恒真僧人聽到這裡,也覺得很有道理,便追問道,“什麼手段?”

“常言道以心換心。這些沉積既然沒有主體,那麼我們便給它凝聚一個主體,然後開解主體,也就成了。”

“凝聚主體?”清見主持想了想,忽然一手掐訣,穿花蝴蝶一樣點在他掌上的那一道黝黑霧氣之上。

隨著他手中的印訣變換,那道黝黑霧氣先是飄散了一陣,隨後收縮、塌陷,竟漸漸凝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

清見主持的動作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淨涪全不介意,直接便停了下來,且看清見主持那邊的結果。

開始的時候清見主持的動作很是順利,但隨著印訣的變化,清見主持的臉上漸漸地浮起了一絲潮紅,甚至還在額角上沁出了一片薄汗。

其他人也還罷,但淨棟比丘看著清見主持動作,卻莫名的有些擔憂。

雖然他很希望自家主持師伯能夠一次成功,但現下這般看著,卻是......

果然,淨棟就那般看著清見主持手上印訣變換的速度越來越慢,而另一邊那黝黑霧氣所凝結的人形卻開始了震顫。

到得最後,清見主持還沒來得及接上一個印訣,那個人形就徹底崩散了,還恢複成一片厚沉的霧氣狀形態。

淨棟擔憂地看了清見主持一眼。

清見主持倒是平靜,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失敗了。”

其他人也是一時沒有了言語,淨涪便問他道,“主持有解決的辦法了?”

清見主持聞言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他。

這堂中其他的人也很是訝異,一個個地轉了目光去看他。

要知道,度化暗土世界沉積這件事一開始是淨涪提出來的,就當前看來,整個景浩界裡也隻有淨涪一人成功度化了一點沉積。

也就是說,目前而言,真是隻有他一人掌握著快速且高效地度化暗土世界沉積的法門。

如果說他早先答應與他們細說這個法門還隻是因為淨涪乃至妙音寺想要整個佛門承他們情的話,那現在他指引清見主持開發自己度化暗土世界沉積法門又為的是什麼?

要知道,如果他們真的有人當場就能找出一個同樣高效處理暗土世界沉積的法門,回頭消息傳到景浩界中,就不會是淨涪一人獨占風頭了,而會是有人與他一道分享榮光了。

獨一無二、頭一份......向來都是人所想要追求的,就連他們這些大和尚也鮮少能夠看開。淨涪他真的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