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1 / 2)

重生之出魔入佛2 柳明暗 18914 字 4個月前

甚至不是他們這些弟子來還, 而是要他們的師父淨涪來替他們還。

也就是說, 這回淨涪收徒各位大和尚們是大出血了, 可輪到下一回各位大和尚收徒, 弟子過來拜見淨涪的時候,淨涪也得大出血。

淨涪和淨音自然是看見了白淩這三人的小眼神的。

淨音就笑道,“師弟你收的這三個果然都是好孩子啊,居然還會替師弟你擔心呢。”

明明淨音自己年歲也沒大上白淩這些人太多, 但這會兒對著他們這三人的時候, 卻很有長輩的模樣。這不,他居然直接就將白淩這三人稱作孩子了。

聽得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都有些羞。

聽見淨音誇他們,淨涪也不推托,還笑道, “師兄是知道我的,對徒弟特彆挑剔。他們若是不好, 也成不了我的弟子不是?”

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三人儘皆一愣,心裡既酸又澀,但腰卻是驕傲地挺得更直了。

今日裡的那些目光與拿到的那些見麵禮, 全都沒有此刻聽到他們家師父對他們的肯定來得讓他們安心與驕傲。

“哈哈哈......”淨音忍不住大笑一陣,“原來師弟你還是很明白自己的, 這下我倒是能夠放心了。”

淨涪這回卻是收了臉上笑意,“多謝師兄為我擔心,我都省得的。”

淨音點點頭,卻是站了起來,來到沿著牆壁擺放的櫃案前, 拉開其中一個櫃箱,從裡麵拿了三個木匣子出來。

他捧著這些木匣子回來,一個個地分給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

“知道你們今日一定收了許多好東西,我這裡的這些,你們拿著玩就好。”

淨音可不是謙虛,他是說的實話。

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卻也靈醒,不說往日如何,隻看今日他們家師父在淨音麵前的自在,知道淨音與自家師父交情甚篤,非常的親近,哪怕明麵上沒了師兄弟的名份,他們家師父也還是承認淨音這位師兄的,便一個個肅容伸手來接。收下木匣子的時候,還恭敬稱了一聲“師伯”。

淨涪也不拒絕,就在旁邊看著。

等到白淩等人收下木匣子之後,他還與淨音笑道,“單這一回,師兄的庫房也得空一半了吧?”

淨音笑他,“你弟子都還沒見到禮物呢,你居然就先猜準了?說,你平日是不是也盯著我的庫房了?”

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動作一頓,飛快地交換了一記目光,很有幾分躊躇。

但見麵禮這樣的東西,就沒有送回去這一個說法的。他們真要推回去,不僅僅駁了他們師伯,還落了他們師父的麵子。

白淩悄悄覷了淨涪、淨音一陣,微微點頭。

謝景瑜和皇甫明欞方才將心裡的各種思緒按捺了下來。

“師兄可真冤枉我了。”淨涪為自己辯了一句,接著卻是話音一轉,竟是道,“我還得盯著師兄你的庫房看麼?我不是時常就能到師兄你的庫房裡轉一圈的?”

淨音被淨涪這話逗笑,指著淨涪,“你你你......”

好容易斂了點笑意,淨音才能順利地將自己想要提醒淨涪的話說出口,“你也是有三個徒弟的和尚了,在自家弟子麵前,能不能端著點架子啊?”

淨涪隻笑問淨音,“師弟我說的難道不對?”

淨音哪怕無奈,此時也隻能點頭,應承道,“對對對,你說得對。”

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在一旁聽了這麼久,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擺出個什麼表情來了。

淨涪和淨音說笑了一陣,又道,“師兄放心,隻這一回了。你庫房裡的東西這段時間大概還是能存留下來的。”

淨音還自可,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冷不丁聽到淨涪這句話,都是一驚,齊齊抬頭望向淨涪。

淨音頓了一頓,目光在白淩三人身上轉過一圈,卻是低頭問淨涪,“你說這話是認真的?你以後都打算不收徒了?”

淨涪笑著點頭,“隻他們三個就夠我勞心費神的了,可不想再多來幾個,我怕我自己吃不消。”

淨音眉頭一擰,遲疑著問道,“可是你以後還會在......”

淨音沒有說得太明白,但這裡的這些人,包括白淩這三個築基期的小修士,都聽出了淨音那未儘的話語。

“我當然還會在外間行走。”

淨涪先應了這一聲。

雖然他為景浩界世界對他的優容所動,願意為景浩界世界儘力,但這不代表他就會一直滯留在景浩界這個世界裡。

南海普陀山法會上,歸真法師還曾與他們提起過三種在世界之間行走的方式呢,淨涪就算一時離不開景浩界世界,不還有神遊這種方法麼?而且淨涪三身一體,執掌肉身隻需要三身中的一個便可,剩下的兩個可都是在靜修呢。

待到他們靜極思動的時候,就是淨涪在外間行走的時間了。

然後他又答道,“但外間縱有璞玉,我大概也是沒有時間多加教導的,還是不要誤人子弟了。”

淨音看了淨涪一陣,不免歎了一聲,“隨你。”

淨音也算是了解淨涪了,知道他若是可能,大概連白淩這三個弟子都不會有。而現在既然有白淩他們了,淨音不願費神就不費神吧,反正也沒什麼大礙。

淨音重新轉眼細看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三人,以他的眼力,自然也能看出他們三人各自傳續的支脈。

“有他們三個,也確實是足夠了。”

淨涪笑著闔首。

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倒是受寵若驚。他們悄悄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看見對方眼底的堅持。

以後......可得更努力勤懇地修行才好。

哪怕是遍數整個諸天寰宇的修士,也絕對不能墮了他們家師父的名頭。

淨涪又與淨音說笑了一陣,方才帶著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退出了淨音在藏經閣裡的這一處小靜室,回到淨涪自己的禪房裡去。

比起案頭上堆滿了卷宗的淨音,淨涪確實是個大閒人,尤其是這兩日。所以在淨音還得挑燈夜戰的時候,淨涪可以早早地回到他自己的禪房去忙活他自己的事情。

淨涪也沒帶著白淩他們入屋,還在禪院中的那株菩提樹下坐了。

雖然這一日的月光格外的明亮,他們完全不必擔心光線不夠,但淨涪還是從隨身褡褳中取了一盞燈出來擺放在他的麵前。

搖曳的燭火隻是昏黃,卻分明能鎮壓住座中眾人心頭的諸般雜念,端的神異。

淨涪團團看過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這段時日寺裡上下都很忙碌,等後日的祖師正位儀式過後,我也得離寺去為‘小地府’的事情奔忙,所以接下來沒有多少時間能指點你們。”

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儘皆肅容聽著。

“該指點你們的,今日已經與你們細說過了,之後的修行都隻看你們自己,旁人少有能夠插手的地方,我自然也一樣。”

淨涪頓了一頓,又道,“修行路上常有疑難,我若不在寺裡,你們可以去尋淨音師兄或是清篤師伯,他們會替你們解惑的。”

白淩聽得,手指暗暗掐住了袖角。

淨涪便多看了白淩一眼,“你也一樣,莫要有太多的顧慮。”

以淨音和清篤的眼力、修為,指點白淩修行綽綽有餘,哪怕白淩他修的不是佛法。

白淩悄悄鬆開手,低頭應聲,“是,師父,弟子記得了。”

雖然他自己還是能隱隱察覺到他現在修行的功法和魔門那邊有些脈絡上的類同,但既然淨涪這樣交代了,那應該是能夠保證清篤和淨音確實不會因此對他芥蒂的。

淨涪點點頭,又道,“我今日與你們細說一遍《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你等聽完之後,就都回去吧。”

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齊齊應聲,“是。”

五色幼鹿也早早地從鹿苑中出來了,此刻正趴在淨涪身側,與白淩、謝景瑜、皇甫明欞一道,等著淨涪與他們細說經文。

淨涪再不去看他們,心中持定一念,結跏趺坐後,又舒展手指,結定說法印,來與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說《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秖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

有風輕輕拂過身側菩提樹,菩提樹枝葉被卷動,有聲音輕且清,暗暗相和。

“......是故,須菩提,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生清靜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那明澈透亮的月光從枝頭灑落,輕而軟地罩定淨涪,隻如最潔淨無瑕的寶衣,將淨涪周身的莊嚴神聖襯托得淋漓儘致。

但不論是淨涪本人,還是白淩、謝景瑜與皇甫明欞三人,都隻沉浸在《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的經文之中,根本未曾注意到這些外相。

“......佛說是經已,長老須菩提及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淨涪說完,手中法印順勢變化。

身前的燈火頓放大光明,靈光映照識海,牽引出無窮道理,但很快又悄然暗淡下去,再難以尋覓。

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睜開眼睛來的時候,都能看見旁邊的人麵上還未斂去的若有所失。

淨涪將燈盞重新封好,收入隨身褡褳裡,又對他們擺擺手,“都去吧。”

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齊齊向淨涪大禮作拜,方才悄然退了出去。跟著他們一道離開的,自然還有五色幼鹿。

淨涪遣退他們之後,自己在菩提樹下坐了一陣,覺得心中意猶未儘,竟又將那盞燈取出來放在身前,借著這燈火和月光,捧了《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細看。

或許是因為這一株菩提樹,也許還是因為此刻天空裡格外明亮的月光,大概還有可能是因為景浩界世界,淨涪這一回品讀《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比往常時候都要來得津津有味。

他當即就更來了興趣,直接便將其他一應外事儘皆拋到腦後,隻捧了這一部《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在手,一遍遍地品讀體悟。

淨涪能有這般安定自在的心思體悟佛經佛理,他那些新出爐的弟子們一時半會兒的卻還做不到。

白淩領著謝景瑜、皇甫明欞乃至五色幼鹿遠遠離開淨涪的禪院之後,便與謝景瑜、皇甫明欞告彆。

“師弟、師妹,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見。”

謝景瑜和皇甫明欞此刻也沒什麼心思在外逗留,聽白淩這般說,也就各各與白淩一拜,分彆散了。

謝景瑜低頭看了看還跟隨在他身側的五色幼鹿,笑了一下,眉眼間風流儘顯。

這是足足被壓了一整天的,幾乎刻入他骨子裡的隨性風流。如今悉數流瀉而出,和那月光混作一同,看得五色幼鹿也驚豔了一瞬。

“看來你還是得跟著我?”

白淩和皇甫明欞走得太快,雖然在臨走前也對五色幼鹿點頭作辭,但意思明顯是還讓他們兩個湊一堆。

說到底,還是因為白淩不入佛門,隻是淨涪的俗家弟子,而皇甫明欞則隻是三弟子,所以五色幼鹿作為淨涪坐騎,就理所當然地由謝景瑜接手了。

謝景瑜倒也不以為意,“那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

“呦。”五色幼鹿低低鳴叫了一聲,也就跟隨在謝景瑜身後,與他一同往回走。

他們一人一鹿閒閒地走,時而看見夜色好了,還會停一陣賞玩月色。這般蹉跎著,那短短一段路愣是讓他們走了一個多時辰才算是走完。

淨涪的這三個弟子裡,算來也真就隻有這一個謝景瑜在這時能有他幾分模樣,白淩和皇甫明欞卻都是一路緊趕慢趕的趕回他們的院子裡。

不過比起另有客人需要招待的白淩,皇甫明欞這邊卻是更清淨一點。

這本也是尋常。

皇甫明欞縱是準備修持比丘尼一道,但也是個女身,此刻又已入夜,妙音寺的弟子們等閒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靠近她的禪院,所以自然也就清淨了。

皇甫明欞入得屋裡,隻挑了一盞燈,便什麼都不理會,直接將隨身褡褳往旁邊一扔,又在佛龕前奉了香,便在佛前的蒲團上坐了,閉目入定,靈感今日淨涪交給她的那一片清淨光明雲。

按她推測,這道清淨光明雲對她的助益隻怕比她今日裡得到的所有見麵禮加起來都要大。

畢竟這可是她師父,淨涪和尚給她的拜師禮。

所以,她又何必去多在意那些見麵禮?

隻是皇甫明欞到底太過心急,自己心神都未曾清定,便要去參悟淨涪給她的清淨光明雲,想要有所得,又豈是這般的容易?

故而她這般來回折騰了半個晚上,那片清淨光明雲也隻悠悠地鎮壓在她的靈台,根本不為所動。

到了最後,皇甫明欞都泄氣了,索性就暫且將它擱下,開始去整理今日她得到的那些見麵禮。

所以這一日的後半夜,皇甫明欞就在開匣子、辨彆禮物和登記造冊中度過。

也不知是不是各位大和尚們商量過了的,所有人的見麵禮不是裝在木匣子裡封著就是裝在袋子裡,不打開一遍細看都不會知道裡麵到底是什麼東西。

隻是皇甫明欞眼界到底還不夠開闊,修為也還淺薄,許多東西即便拿到眼前細看,她也認不得來曆,隻能模糊確定這些確實是好東西。

看著身側那些堆放著的不明來曆的寶貝,皇甫明欞一邊拆封細看然後記檔,一邊也在心裡發狠。

回頭,除了勤懇修行之外,還得多在藏經閣裡看看藏書。

可再不能有今日這樣的情況出現了。

如此艱難地忙活了半個晚上,皇甫明欞也隻整理了一半的木匣子,尚有大半的匣子和袋子等待開啟。

皇甫明欞看看外頭破開的一線天光,看看自己身側堆得亂七八糟的東西,想了想,到底還是放棄了。

反正那些大和尚們近來都忙得很,輕易不會在近期收徒,她師父也不必急著給人見麵禮,這些東西就先擺著,等到她慢慢整理了,再將冊子連同這些她不認得的東西一並搬到師父那邊去,讓他幫著掌掌眼。

拿定主意之後,皇甫明欞心安理得地將那些未曾打開的木匣子和袋子全摞到一邊,隻將那些打開的東西一一歸置妥當,然後就起身去做梳洗打理,為這一日的早課做最後的準備。

同一日拜師、同一日收到許多見麵禮的三人實在很不相同。

即便不是淨涪的首席大弟子,僅僅隻是淨涪記名的大弟子,他們師兄妹三人在妙音寺中的一應人情往來其實都是由白淩接手的。

所以白淩在妙音寺中很是交了幾個好友。

現在白淩正式拜師,那些人情往來會自然而然地發生變化,但絕不能厚此薄彼,此中分寸,還需白淩自己掌控。

所以麵對這些來訪的好友,即便白淩再如何急切地希望一個私有空間,也隻能按捺下性子招待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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