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縷縷絞纏著魔意的靈氣卻自那處土地中飄升而出,眼看著就要散入天地間。
白淩、真景和真欞這三人看得很是真切,麵上轉瞬間就顯出了幾分異色,但這異色還沒有蔓延開去,就又儘散了。
他們師父可還在這裡呢,怕個什麼勁兒?
這三人很是不屑地瞥了那股魔意一眼,又收回目光去細看淨涪的動作。
淨涪也沒有讓他們失望,不過是變換了幾個法印,那些飄升起來的靈力連著魔意一道,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道收攝著導向不遠處的那株菩提樹。
白淩、真景和真欞看得尤其的真切,那股絞纏著魔意的靈氣自菩提樹的根部蜿蜒而上,都還沒有轉過一圈,那靈氣裡的魔意就已經沒有了影蹤,隻剩下那最為精純不過的靈氣。
那靈氣被菩提樹截留了一部分,成為它成長所需要的資糧,剩餘的那大半,則沿著菩提樹的枝葉與脈絡散出,化成了景浩界天地諸多靈氣的一部分。
不過這地方畢竟是淨涪的禪院,禪院周圍有種種陣禁環護,這些靈氣也未能脫出這禪院去,隻在這禪院裡飄蕩著。
白淩、真景和真欞將這一整個過程看了個遍,很是憋了一陣,等到淨涪將那株菩提樹真正和那處填埋了一具大魔屍體的土地牽係在一起之後,又麵麵相覷得一陣,才有白淩站出來,硬著頭皮叫淨涪,“師父......”
淨涪瞥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心中所想,也就問道,“想要?”
白淩很是不好意思,但還是點頭了。
就目前淨涪座下的三個弟子來說,白淩才是那個對天地靈氣最為看重的人。畢竟他不同於真景和真欞這兩個走佛門修心一脈的師弟、師妹,他屬於道修,道修煉氣,天地靈氣是否濃鬱,是否純粹,對他影響甚大。
不過白淩這一會兒想差了。真景和真欞這兩個佛修對天地靈氣不甚在意不假,但這菩提樹在消解靈氣中絞纏著的魔意時候自然散發開去的清淨、降魔真意,對真景、真欞也很有幫助。
淨涪看了他一眼,又掃過真景和真欞這兩人。
真景、真欞或許也是有所察覺的,可這會兒他們誰都沒有露出什麼痕跡來,儼然一副淨涪這個師父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的姿態。
淨涪心裡也確實早有了安排。
白淩是他的弟子不假,可真景和真欞他們不也是淨涪座下的弟子?
淨涪哪怕真對白淩這個前世今生都有過一段情分的大弟子有所偏重,但他不會太過偏心,真景和真欞這兩個弟子,他們該有的絕對不會少。
“往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要外出,”他將這一個事實跟白淩這三師兄妹重申了一次,然後道,“我不在寺裡的這一段時間,禪院就總空置著,也是不美。”
白淩、真景和真欞三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這樣吧,在我外出期間,你們可以在我這院子裡修行,如何?”
白淩、真景和真欞這三人聽見,哪怕格外把持了,也還是免不了在麵上露出幾分驚喜。
這院子可是他師父在妙音寺的起居之地,光是禪院中的層層布置,就足夠讓他們不懼怕任何人的小動作了。更何況因為這院子裡又新添了一具大魔屍體的緣故,院子裡靈氣濃鬱精純,還有菩提樹的清淨、降魔真意環繞,哪怕是心魔根種,輕易也擾不了他們的正常修行。
而除這些修行上的便利之外,還有旁邊的鄰居和宣告於景浩界世界眾多修士的特殊意味呢。
如何?當然是欣然接受啊!
白淩、真景和真欞三人很是按捺了一下,才勉強收拾了心情,來與淨涪拜謝。
“弟子多謝師父成全。”
淨涪點點頭,卻又說道,“隻在這院子裡,屋裡你們沒事就彆進去了。”
白淩這三人雖然是他的弟子,但淨涪還是不願意有人隨意進出他的屋舍。反正院子也夠他們三個修行用了,屋舍就不必了。
白淩跟隨過淨涪一段時間,知曉淨涪日常裡的習慣,能得了淨涪準允在這院子中修行,自覺已是占去了天大的便宜,如何又還敢肖想其他?
他當即就領著真景、真欞兩人道,“是,師父,弟子謹記在心。”
淨涪微微闔首,“我還要去安置另一副屍骸,你們是要隨我去,還是留在這裡修行?”
白淩想也不想,便做出了決定,“弟子願意留下修行。”
真景和真欞這兩人也是接連應聲,都道願意留下。
淨涪心下甚是滿意,就沒帶他們,留他們在這院子裡修行,自己轉身推開了院門,出了院子,往後山而去。
淨音雖忙著,卻也能察覺到他這師弟的動靜,一時偷閒,往淨涪那邊看了一眼,見他目標明確地往昔日那處祭天以建立小地府所在走去,淨音既喜又歎,心情十分複雜。
他是知曉淨涪這麼急著處理那兩具大魔的屍體,說到底還是為了趕時間,要去那沉桑界的秘境墓穴一探。
“師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