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0 章(1 / 2)

重生之出魔入佛2 柳明暗 11998 字 4個月前

陳老在劫難爆發時候為操持陣禁犧牲了。

這裡在場所有人都共知的事實。

本來為了沉桑界犧牲的修士,在這一場劫難中不知凡幾,就連他們親近的長輩、同門,不也同樣犧牲了,便是有傷心有難過,也該是先替他們親近的那些人傷心悲切,等閒難有餘裕分給他人。但那陳老的犧牲卻是個例外。

因為他的犧牲比之他人還要慘烈。

本來就隻剩下一縷殘魂,僅以傀儡之身作為憑依活動,到最後,卻是連個木頭渣子都不剩了。

每每想起他來,饒是輕易很難再為外人動容的馬朝陽、段無涯等人,也不禁心生唏噓。

雖然幸存下來,馬朝陽與段無涯這一眾人等也都是在那秘境小天地中待過的,與陳老打過交道,自然聽說過他們那本來就是一脈單傳的法脈最後傳承者的情況。

年幼、弱小而孤獨。

上既無長輩,中無同門,實打實一個四五歲小童......

如果明良大修所說的需要注意那個人指的就是他的話,照顧、幫扶一二不是不可以。

反正他們那洞府裡,有足夠的傳承可以作為換取庇佑的代價。這一點,陳老當日在秘境小天地中偶爾閒談的時候,也是打趣一般地提起過的。

有陳老先前那話語在前,隻需尋到那小童,與他清楚分說明白,簽訂契約遵循契約行事,日後自然諸般便宜,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馬朝陽等人心裡的算盤打得劈啪作響。

唯獨段無涯愣了一愣,眼角餘光在光幕上的其他人麵上轉了又轉,不太能想明白這些人的心思是怎麼轉到那個小童身上去的。

他們真的沒想到那葉靈舟?還是根本就隻有他想多了?

段無涯的目光最後在那雲月宗天仙修士身上停了停,還沒等那位女修察覺,就先自己悄無聲息地轉移了目光。

他低下頭去,靜靜地等著明良大修那邊的答案。

明良大修一時顯然也不太能夠理解,但等他想明白之後,卻是搖了搖頭。

不知是對他們這些後輩的表現有些失望,還是單純就隻是在為那個問題給出他自己的答案。

“不是。”他頓了一頓,“不是陣道那一脈。是一個和尚,一個年輕的和尚。”

和尚?

還是年輕的和尚?

馬朝陽沉默了一瞬,很快又接過了與明良大修對話的重任。

“請祖師明示。”

明良大修歎了一聲,“這個和尚,不是我沉桑界的修士,也不是福和羅漢從摩崖界天帶進來的,是他自己聽到消息,從諸天寰宇中走進來的。”

馬朝陽等人麵麵相覷,這時才終於與段無涯的思路銜接上了。

淨涪心魔身與佛身就在一旁,聽到這裡,兩人交換了一個視線,卻是稍稍打點起了精神。

如果有機會可以明確探知沉桑界這些頂層修士們對他的官方態度的話,那麼便是這一次了。

那一邊廂,聽到明良大修這樣的描述,那位水月宗的女修也是臉色微動。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明良大修一時沒有太留心那女修的情況,隻是繼續道,“當日你們收攏外來者的時候,被他察覺了,直接就帶著自家的好友一起離開......這事,你們想來也還是記得的吧?”

明良大修話語一直淡淡的,沒有帶上太多的情緒,直到拿問題來問馬朝陽這些後輩的時候,那聲音裡才多少帶出了點什麼。

馬朝陽站得太近,聽得更真切。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沒有人作聲,便連段無涯也一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半響後,馬朝陽才再度拱手拜下,應道,“弟子確實還有印象。隻是......既然祖師方才說,那一位當時就直接帶著自家好友離開,那麼現在祖師提醒我等,是......請祖師教導。”

明良大修這才轉移了目光。

“我提醒你等,自然是因為他現在就在沉桑界世界裡。”

現在就在沉桑界世界裡?

聽得這話,便連段無涯一時也繃不住臉皮,神色幾度變幻。

幸虧這時大家都一樣,誰也沒空去注意誰,更何況他們的腦袋都壓得極低,表情都被遮掩在陰影裡,倒也沒有被誰發現了去。

明良大修點點頭,“他確實就在沉桑界世界裡,至於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比我們早,大概就是在劫難結束之後不久吧。”

經了這麼一會兒功夫,馬朝陽、段無涯等人也都穩住了心態。

馬朝陽更是問道,“敢問祖師,您對那位和尚,可有了解?”

明良大修微微搖頭,“不太了解,我也是聽兩位師兄從外間打聽來的消息後,才知道我沉桑界天地裡,居然還藏著這樣一位人物的。說來......”

他目光轉向那位雲月宗的女修,“你這小輩知道得比我等還要多一些?”

馬朝陽、段無涯等人聽完明良大修前一句的時候,心頭也是錯愕。

如果他們的理解沒有出錯的話,也就是說,哪怕是現在,這位明良大修其實也還沒有見過那位和尚?

是抽不出功夫去見一見那位和尚,還是因為忌憚著什麼所以不肯輕易去打擾探訪?總不能是因為這些大修們其實也沒能找出他來吧?

隻是他們心下暗自揣度歸暗自揣度,當明良大修去問那雲月宗的天仙女修時,他們有一個算一個,也都將目光轉了過去,盯緊了那位女修。

那位雲月宗的女修也不是等閒的人物,這會兒聽見明良大修問詢,麵上除了恭敬之外,竟是再無其他。

她上前一步,拱手拜了一禮,才回道,“前輩明鑒,如果晚輩所料不差的話,那位和尚我雲月宗確實有些了解,但......”

她搖了搖頭,臉色苦澀,“我雲月宗也是所知不多。”

明良大修倒不覺得如何意外。

畢竟是一個能搶在所有人麵前發現端倪甚至是及時做出應對的人物,必定謹慎且警惕,怎麼會那般隨意地在外人麵前將自家的來曆和盤托出?

“你知道多少?且儘管說出來吧。”明良大修道。

那雲月宗的女修隻得開口,“這位和尚法號淨涪,是自景浩界來的。他有兩位好友,一個......”

說了淨涪等人出身來曆、身份名號,那女修便停了下來,默然在原地站立。

馬朝陽、段無涯等人眨了眨眼睛,一時有些茫然。

沒了?這就沒了?就隻得那些?

明良大修也有些奇怪,“你們當時不是已經在收攏外來者了麼?關於他們,你們手上的信息就隻有這麼點?”

那他們是怎麼被你們放行的?

那雲月宗的女修隻得搖頭,硬著頭皮應道,“當時是家師將他們帶回坊市去令他們暫住的,家師當時大概也是想著我沉桑既已重兵排布,想來隻憑他們三人僅僅隻有天仙實力的修為,輕易脫不出我沉桑界天地去,所以就......沒有太過強硬。”

也是有所顧忌。

那時候的情況在場的眾人也都心知肚明,畢竟雙方還沒有撕破臉皮,大家都還維持著相對的友好,所以隻要對方堅持,不要過分逼迫才是常理。

隻是當時的外來者們因為他們早有前言說可以對他們開放秘境墓穴,都先軟了筋骨,所以才讓他們無望而不利而已。

明良大修若有所思。

馬朝陽卻是道,“但他們還是離開了。”

雖然是馬朝陽祖師明良大修當麵,那雲月宗的女修卻半點不覷馬朝陽,聽得馬朝陽的話,她側身看了過去,回道,“道友如果真的見過那位淨涪和尚,大概就不會有這話了。”

馬朝陽一時瞪大了眼睛。

但他還沒有開口,眼角餘光就先瞥見了明良大修的臉色,直接閉上了嘴巴。

明良大修轉眼去看那雲月宗的女修,問道,“你們雲月宗如今可還存留有他的氣機與影像?”

那女修麵對明良大修時候態度依舊恭敬,“影像還有所留存,但氣機......那位淨涪和尚一行人等的氣機在他們脫出沉桑界時候,就已經消散殆儘了。”

馬朝陽看了看明良大修,麵上沒有半分異色,好聲好氣地問那女修道,“你們雲月宗難道沒有著意封存嗎,就那般看著他們的氣機消散?”

不單單是馬朝陽,段無涯等一直隻帶了耳朵聽沒帶嘴巴說話的天仙修士們也都看著那雲月宗的女修。

影像其實都是尋常,氣機才是修士們辨認他人的真正手段。當然,除了氣機之外,神識也是一樣的。

但比起氣機來,封存他人的神識,難度還是更大了一點,而且也更招人懷疑,沒有封存氣機來得隱蔽且輕鬆。

那雲月宗的女修臉色也有些難看。

不過顯然,並不是衝著馬朝陽去的,而是對著這件事本身。

“不是我雲月宗的諸位長輩不願意動手,實在是沒有辦法。那位淨涪和尚早就有所安排,幾乎是在他一行人脫出沉桑界天地的同時,他們的氣機就儘散了,我等便是想做些什麼,也沒趕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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